第三十四章 金剛不壞也壞了
無邊無際的苦海之上。
「那個。。好癢啊。。麻煩能不能不要亂動。。」
鮫女壓抑著嗓音發出了奇怪的聲音,似乎是有點害羞?
「咳,不好意思啊。第一次坐,沒什麼經驗哈哈。」郎夜連忙從人家身上下來,老老實實地坐在一顆珍珠上,好大,好圓啊。
「恩。。沒關係啦。。」
郎夜抬頭一看,入眼處正好是那隻著寸縷的渾圓,當真是比珍珠還白。連忙移開目光,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兒砸,這可不能喝啊!」郎夜一把按住往自己嘴裡舀水的木木,大聲呵止!
「啊?不能喝嗎?我想嘗嘗到底是不是苦的。」木木眨著他的大眼睛,絲毫沒注意到黑白鬼使看他的怪異眼神。為什麼,為什麼這孩子,可以用手舀起苦海的水?那其中的業力,可是連他們都不敢沾染啊?
「可不是因為味道哦~」鮫女微微一笑,「這是眾生業力凝聚的海水,眾生皆苦,所以才被稱為苦海。」
眾生皆苦?郎夜搖搖頭,不不不,自己的小日子還是挺甜的嘛!
等接到了雀兒,自己這幫人就回家,白天看看店,寫寫神書,晚上抱著老婆在熱炕頭,在家既能逗貓又能逗狗,想旅遊就出去溜溜鳥,這日子多滋潤!
「夜君很開心呢?」
笑容果然是會傳染的,就連沉眠深海多年的鮫女也被他純凈的笑容感染了,不自覺地露出微笑。
「是啊!哦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你也配知道姐姐大人的名字?哼。」黑羽在一旁有些吃醋,姐姐都沒對自己這麼笑過!
「我叫鮫圖哦~」鮫女拍著自己圓滾滾的峰巒,一陣蕩漾。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我說圖圖啊,你的歌聲真好聽~」
「真的嗎?謝謝。」鮫圖的眼睛像兩顆桃心一樣,開心地不行,多少年沒有被人這麼讚美過了啊,嘻嘻。
「當然是真的!能再唱一遍給我聽嗎?」
「可以啊~」
「姐姐大人!」黑羽和月白連忙擺手,「不行啊!」
郎夜撓著頭,惱怒不滿地吼著:「關你們什麼事兒!為什麼不行?」
沒想到黑羽比他還要生氣,「你是不是傻!這苦海下面不知道多少冤魂惡鬼,不知道多少大能骨身,在這裡讓本就有招魂之力的姐姐唱歌?」
「嘁,膽小鬼。」郎夜撇了撇嘴,「圖圖,等我們出去我教你唱首歌~特別適合你!」
「好啊~」
「話說,這裡真的好安靜啊。我們不說話,就一點聲音也沒有。」郎夜無聊地望著死氣沉沉的海面,不禁發起了牢騷。
誰想到話音未落,就聽到「砰」的一聲!
巨蚌一陣搖晃,堆成小山的珍珠嘩啦啦滾落下來,眾人也是連忙閃躲,站立不穩。隨著巨蚌更劇烈的動蕩,眾人終於意識到,貌似下方有不明生物正在攻擊蚌體!此時鮫圖的表情顯得十分痛苦!
「姐姐!」
「怎麼會這樣?」
「都怪你你個烏鴉嘴!」
「是誰?這股力量究竟是誰?」鮫圖忍著劇痛問向黑羽和月白。「你們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姐姐!」
這可是他的肉身,這可是連業力苦海都侵蝕不了的蚌身!如今竟面臨著破碎的風險?
沒道理的,整個地府之中,沒人比自己更熟悉這片苦海,甚至可以說這裡曾經就是自己的第二個家。可是此刻,她竟然受到了強大莫名的攻擊?
「哥哥?難道是他們?」黑羽神情悲憤,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月白摸了摸自己短簇的白色眉毛,沉默不語。
「兩個廢柴!圖圖別怕,我去救你!」郎夜一把拽過大皇手中的流光星隕刀。從巨蚌之上,一躍跳了下去。
「不要!」
「喵!」
「嘎嘎!」
「我也去!」,「等等我我也去!」
木木和火火就要跟著往下跳,被鮫圖一隻手抓住,「不行,他上來之前,你們誰都不準再下去。」
只有大皇抱著雙臂,目光炯炯有神,「放心吧!夜君可是我追隨的男人,他不會輕易有事的!」
沒理會眾人的阻攔之聲,郎夜就這麼義無反顧地跳了下來。什麼苦海業力,什麼腐蝕之力,他可是仙靈之體!這點小考驗還遭受不住,那可別混了!
再說了,生而為人,有的事能做,有的事不能做,有的事可以不做,有的事必須要做!他承認自己對鮫圖有好感,不光是因為她的歌聲,她的美貌,也不是為了她的珍珠財寶,更重要的是,他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和自己一樣的孤單,一種沉藏海底的孤單。
所以明知道她不光是為了自己等人而來,也假裝不知道地搭上了她的巨蚌啊。至於現在,就當自己補船票吧!欠人錢財,與人消災,更何況是人情債?
「喂,我說下面的大姐!別捅了,再捅就捅漏了!」
灰色的海水之下,一道紅色人影,影影綽綽,看樣子是個女子。
郎夜提著手中的太刀,如一發水底導彈,「嗖」得一下飛射過去。
「刀劍——亂舞!」
一條水龍捲風在他的刀尖之上,旋轉而成,翻騰呼嘯。
好似感受到身後的異動,那道紅色的身影頭也不回地甩過來一根利器。
「轟!」一道驚天的水柱,自海下崩天而起。
巨蚌上的眾人紛紛意識到,下面的戰鬥已經開始了!
「打起來了!」,「喵!」,「嘎嘎!」
傘劍的速度,夾雜著現在渾厚的書生意氣,經由手中大快刀施展出來的刀劍亂舞,比大皇自創的招數不知道要強了多少倍。郎夜甚至已經開始幻想,一會兒上去是不是能趁機跟圖圖商量下珍珠收藏的事兒了?
又有誰會想到呢,那看著狂暴無敵的水龍捲,竟是那樣中看不中用。
就像一個巨大的氫氣氣球,「啵」的一聲,就破了。
飛速而來的利器,在郎夜的眼中慢慢放大,越來越近!
原來是一根骨簪啊,郎夜想著。
「唰」,骨簪在他的眉心透體而過。
他的金剛不壞,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