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皇城初見虎
「小明還沒有回來嗎？」
「是啊，最近京都仍有殘餘鬼眾肆虐，晴明大人還在幫忙肅清。」
天色已黑，郎夜站在庭院中，望著燈火中依舊忙碌的匠人，不免感到有些無聊。
早已吃過晚飯的眾人圍坐在聖樹的殘骸旁，正討論著該如何報仇。
拋開實力差距不談，此刻就連情報上也十分匱乏。
俗話說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郎夜覺得，正式行動之前，他們要儘可能的收集大天狗以及雪姬和青青的一切資料，只有了解了對方的經歷過往，才能知道他們的弱點。
比如這座鬼王墓的來歷，以及大天狗是如何以人身修成鬼神，又是如何成為鬼王？
雪姬與大天狗究竟是什麼關係？這其中有沒有可以值得利用的地方？
這些都是郎夜在考慮的問題。
再看眾人身後的聖樹殘骸，據晴明所說，這是他先祖所埋，那他的先祖所在何處？諾達的安倍家族，如今竟只有長子在獨攬大局，家中剩餘一堆僕人，這明顯不合常理。
此外，既然這座鬼王之墓就建在聖樹之下，小明不應該不知情才對。如果說當初失憶是因為黑晴明的緣故，那麼現在的晴明應該也已經恢復了。可現在已是將夜，這小子竟然還沒回來，看來自己還是要另尋他人才是。
天狗食日那天，郎夜隱約記得有人說過什麼早良親王，崇道天皇之類的，那大概就是大天狗的真正來歷，看來要了解的更清楚，還要找個老人才行。
正巧，他知道京都中就有這麼一個老人。都說解鈴還須繫鈴人，那如果想要再次封印大天狗的話，當年封印之人應該知道更多的一點吧。
「丫丫，走，跟我出去一趟。」
「嘎嘎？」
「去找賀茂老頭。」
找到了老的，還怕找不到小的？
如果郎夜料想的不錯的話，這兩人現在應該在一起才是。
「我也去。」
木木捧著火火的火龍頭骨一咕嚕站了起來，然後是菲菲，最後大家都一同站了起來。
「別鬧，我只是和丫丫去看看，又不是去打架，很快就回來的。你們在這好好帶著，幫忙照看一下庭院，畢竟我們最近只能暫時在小明這裡打擾一段時間了。」
見眾人還想說些什麼，郎夜一拍丫丫早已蓄勢待發的翅膀，乘風直入雲霄。
「雷達，追蹤目標——賀茂忠行。」
蒼天之上，月灑清輝，一人一鳥翱翔於天空之中，劃破流雲。
郎夜好久都沒有這種自由自在的感覺了，這可比用雷達瞬移什麼的舒服多了。
「丫丫，你就沒有想過要離開嗎？尋找一下過去什麼的？」
「嗯？沒有呢。」
「等著，慢慢來，早晚我都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嘎嘎。」丫丫倒是好像對這些並不在意。
不知不覺間，兩人按著雷達的指引已飛到皇城之上。
突然，郎夜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機鎖定了自己，彷彿下一刻就會受到致命的攻擊。
「不好，丫丫快躲開！」
丫丫自然也已經感覺到了那股強烈的衝擊，不過如今的丫丫早已今非昔比。自聖樹一戰，覺醒了殺生劍的她自問有能力能化解這番攻擊。
就在丫丫萬千羽毛乍起，匯成金剛聖劍就要劍起蒼天之時，一聲大喝制止了這場紛爭。
「住手，是自己人！」
郎夜定睛一看，說話的不是晴明那傢伙又是何人？
「哼，皇城之上，豈容爾等放肆！」
在晴明的另一邊，一個白鬍子老頭一臉兇相，如一頭年邁的老虎，雖容貌已老，但氣勢凶威依舊滔天。這氣勢，竟和當初在賀茂川持刀與青龍對峙的賀茂忠行有些相像。
「天若族長還請不要怪罪，我這兄弟第一次步入皇城，並不知道這些規矩。」
「強詞奪理。說不得老夫今天也要順道教訓教訓你了。」
「我說，你個老東西擺什麼譜，我自己的徒兒我自己教，還用得著你？這次聖樹之戰，郎夜這小子可是出了大力的，就連你家那重傷的老虎都是他救的，你孫子的仇也是他報的。」
不知何時出現的賀茂老爺子，一身白衣，氣度非凡，在月光下顯得仙風道骨。
郎夜很想說白虎其實是鑒真成佛時降服的，但他沒有插嘴，因為他想明白眼前這老頭是誰了。那個說自己雖然挺不靠譜，但是值得交的朋友，那個面冷心熱，一腔正義的冰塊臉，天若，不就是他的姓嗎？
郎夜什麼也沒說，拍了拍丫丫的翅膀，從高空中落下，恭恭敬敬給眼前的老虎一般的天若族長行了個大禮，這一拜是為了天若彥一的。
天若族長目光中的凶威稍減，微微點了點頭，受了這一禮。不知道是心情不好，還是有要事在身，就此拂袖而去。
等快要消失在眾人視野的時候，郎夜卻看到他腳步一頓，然後其冷漠的聲音遙遙傳來。
「我聽彥一說過你，有空來天若家坐坐。」
郎夜和晴明兩人面面相覷，郎夜更是發獃一般用手指了指自己，彷彿不敢相信這話是從剛才那個兇巴巴的老人嘴裡說出來的。
晴明也發獃似的點了點頭，那頭凶虎，怕是對天若彥一那傢伙都沒這麼說過話吧。想到這，晴明眼中不免一陣黯淡。那個傢伙，說好要一起喝酒，一起浪蕩的，竟然就這麼走了，簡直不能饒恕！
「說起來，我怎麼感覺天若族長好像對小明你的態度不太好？」
「能好嗎？晴明可是親手殺了那老頭子的六兒子，雖然那是個不肖子，但虎毒還不食子呢，要不是看在老夫的份上，他估計都恨不得生撕了我這徒兒。」
賀茂老爺子滿不在乎地拍打了一下面前的欄杆，這京都里恩恩怨怨，是是非非，誰又能真得說得清呢，就連他老人家當年也是一堆糊塗賬啊。
郎夜這才想起來，當初黑晴明作亂時，晴明入魔，曾殺了一個天若家的嫡子，這麼說起來，自己也算是同黨啊…那天若家邀請自己的話，要不…還是不去了吧？
總之這都是以後的事了，當前最主要的還是打探關於大天狗的消息。
郎夜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拋在腦後，直接略過晴明，和賀茂老頭子說起此行的目的。
「老頭，大天狗的事你知道多少？」
「夜君，不得放肆。」
「無妨，無妨。」
賀茂忠行沒有計較郎夜這隨便的稱呼，從之前他巴不得晴明叫他老頭子的癖好來看，別人越跟他客氣，他反而越不喜歡。老頭這叫法，有趣的很。
「你想知道什麼？」
「所有。」
「此地不是說話之地，你們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