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唯願君心似我心10
魏磊:“大哥,使不得!”
魏典:“大哥!”
魏風伸手製止,淡淡道:“無妨,既然蘇兄心裏不痛快,魏某今日舍命陪君子。”
蘇瑜抬頭感激地看向魏風,魏風灑然一笑,將蘇瑜給他滿上的酒再次一飲而盡。
蘇瑜笑著道:“魏兄好氣魄,蘇某就是喜歡與這樣的豪爽之人結交,來,再來一杯!”蘇瑜再次給魏風滿上,做了個請的手勢。
魏風豪氣萬千地再次幹了。魏典、魏磊在一旁極壞了,大哥內傷未愈,正當要修養,怎麽能這麽喝烈酒呢。可是大哥的脾氣他們清楚,看上去挺好說話,實際上倔的要死,決定了的事別說十頭牛能不能拉回來了,直接被牛踢死也絕不會回頭的。
魏風喝完那一杯酒,用自己那強大的毅力忍住身體的不適,笑著對蘇瑜做了個請的手勢:“蘇兄,請。”
蘇瑜撐住下巴,歪著頭看著魏風,一點繼續喝酒的意思都沒。魏風不解,以眼神問詢。蘇瑜淡淡一笑,坐直身子,淡淡笑道:“蘇某還是喝不慣這樣的烈酒,一杯已是極限,不想再喝了。魏兄酒力非凡,蘇某看著你喝也是一樣的。”
魏風:“……”
魏典、魏磊:“……”
要喝酒的是他,不要喝酒的也是他,搞什麽。什麽叫看著別人喝也一樣,這算是什麽啊!
魏典生了怒意,魏磊則是直接就爆發了:“蘇公子,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們兄弟敬你才識過人誠心相交,你這般作為豈非欺人太甚?”
誠心?是成心吧!他這個自小就被國師斷言會改國之運的天才少年,也是神騎軍自小就盯著的對象啊,和他結交,何嚐不是想要監視他,看他有沒有反心嗎?改國之運,誰知道是改好還是改壞呢,自是要好好監視一番的了。哼,如今還來和他說什麽誠心嗎?
蘇瑜淡笑道:“魏典兄弟過慮了,蘇瑜確實是不善飲烈酒,而魏兄酒量大,多喝幾杯也不在話下啊,況且我們本就說好魏兄要罰酒三杯的,多喝幾杯也是應該的吧。”
魏家兄弟都要哭了,誰和他說好了啊,隻有他自己和自己說好了的吧。
蘇瑜給自己也滿上酒,繼續道:“若是各位覺得是蘇瑜怠慢了,蘇瑜再次陪個不是。”說完一飲而盡,然後放下酒杯,道:“看來貴府也不是很歡迎蘇某,是蘇某冒失了,蘇某這就離開,再不敢叨擾。”
原來不僅是愛戀中的女子陰晴不定,愛戀中的男子也是一樣,想愛戀卻不得愛戀的男子可能還更甚吧,他們要理解才是。魏風趕忙攔下生氣的蘇瑜,說了幾句客套話,然後為表誠心,端起酒杯,再次一飲而盡。
“蘇兄,這酒魏某都喝了,足表誠心了吧。”
蘇瑜含笑坐下,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酒,湊在鼻子下聞了聞,然後看向額上冷汗不少的魏風,淡淡道:“魏兄,這麽裝著可累?”
魏風等人俱是一愣,不太明白蘇瑜所言何意。
蘇瑜捏著酒杯,眼神越過魏風看向他身後的花木,聲音不帶一絲情感:“被齊王傷了,內傷不輕吧,該是剛能勉強下地的吧,就這麽來見客、費腦下棋、喝烈酒,不愧是神騎軍的當家啊,果然好魄力。”
魏家兄弟驚異非常,最沉不住氣的魏磊氣急敗壞道:“你怎麽知道?”
魏風和魏典本想掩飾一番,以防蘇瑜隻是試探,但他們也過於驚訝,還沒來得及製止,魏磊就先開了口,這一開口,和承認自己的身份無異了,他們再去掩飾什麽也沒什麽意思了,索性攤開來講。
“蘇公子是什麽時候知道此事的?”魏風強撐著身體冷冷道。
蘇瑜看向他,眼神犀利:“十日前,我去齊王府,剛好聽到熟人的聲音,魏典公子,你不知道你的聲音很好認嗎?用自己本來的聲音說話,是認定那人必死,聽到了也無所謂是嗎?”
魏典抿唇不語,魏風冷冷問道:“你為何會去齊王府,莫不是……”
“我和齊王沒有任何瓜葛,若說真有什麽,該是有仇。”
魏家兄弟不解,魏風略一思量,立時明白過來:“莫不是你說的女子就是齊王妃?”魏風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問道。
蘇瑜唇邊勾起諷笑:“我一心牽掛於她,那一日她出事我竟是心有靈犀了,去時卻是正好看到你舉刀砍向她,我本要讓手下去攔,齊王卻在最後時刻出現,我便一直隱在暗處。”
蘇瑜起身走到端坐於凳子上的魏風麵前,彎下腰,視線與魏風齊平:“魏風,這是你要害我心愛之人的懲罰,輕了點,算是給你點教訓,給我牢牢記著,我蘇瑜的人,誰、都、碰、不、得!”
說完直起身子,轉身離開。魏風直直坐在凳子上,強力撐著,卻無力說什麽,他一開口,在喉尖的那口血就忍不住了,在對手麵前,保持尊嚴,是必然之舉。
魏典瞬時攔到蘇瑜麵前,麵色冰冷。蘇瑜停下腳步,卻無一絲畏懼:“怎麽?發現了你們的秘密你們容不得,要殺人滅口了?”
魏典不說話,眼裏的殺機卻是不容忽視。
蘇瑜冷冷道:“蘇某不才,這些年沒有建功立業,卻也結交了一些友人,做成了一些大事,得了一些聲名,若是今日蘇某走不出這府邸,神騎軍的事便會傳遍大街小巷。”
“神騎軍為保衛東臨而存在,卻殺死了名滿天下、善行亦滿天下的公子蘇瑜,神騎軍變了節氣,指不定哪天就讓東臨變天了。你們說,百姓是站在為他們做了不少事的公子蘇瑜一邊,還是一直默默無聞,對百姓而言就是為了保衛蕭家江山,卻沒有為他們辦過一點好事的神騎軍一邊呢?”
蘇瑜淡淡笑開:“蘇某人就在這裏,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想清楚了再動手。”
魏典恨恨咬牙。魏風忍過一陣劇痛,沙啞著嗓子開口道:“魏典,不要亂來,放他走。”
魏典急道:“大哥,這人若是與我們為敵,會很麻煩,這人不能留。”
蘇瑜懶懶道:“留也是麻煩,不留也是麻煩,可怎麽辦呢?魏大首領,你說呢?”
魏風冷冷道:“放他走。他是東臨棟梁,隻要無心禍害東臨,我們不能對他出手。”
魏典恨恨甩袖,冷哼一聲回到自家大哥身邊。蘇瑜走了兩步停住,道:“你們要對蕭逸雲做什麽我無心去管,但雲依你們休得動她,否則,蘇瑜的雷霆之火,你們也得有本事滅!”
“當然,蕭逸雲你們也要有本事動才行,蕭逸雲他們私下放了消息,若是他死了,他的黑騎軍和其他勢力將會全力報複,毀滅東臨在所不惜,魏大首領不知道有沒有那個魄力去與蕭逸雲賭一局,看看是不是能殺了他還保東臨安寧呢。”說完蘇瑜再不停留,離開院落。
魏風直直地坐著,魏典、魏磊上前急道:“大哥,這可怎麽辦?”
魏風沒有答話,魏典突然欣喜道:“也未必是壞事呢,蘇瑜雖未入主朝堂,但江湖勢力極為雄厚,又極得民心,未必不能和齊王一較高下,若是他們鷸蚌相爭,嘿嘿,我們來個漁翁得利,未嚐不是好事一樁啊。嗬,那小丫頭,倒也是死得其所了,也不是紅顏絕色,倒是能引得兩個極為優秀的男子為其相鬥呢。”
魏典越想越覺得自己想得很對,一個女子兩個極為強勢能幹的男子愛慕,還怕沒有爭鬥嗎?魏典想得好,可是自家大哥來潑冷水就沒轍了。
“他們二人必是以雲依性命為重的,無論是誰,都會保住她的性命。可當今聖上未必容得下雲依。為保雲依,他們二人未必不會聯手,等一切塵埃落地,他們再爭也不遲。他們都是極為聰明之人,我們能想到的,他們未必想不到。”
魏典聽自家大哥這麽一說,又開始深深地憂慮了。
魏風想了想又道:“一切也都還難說,蘇瑜、齊王即使看得再通透也未必管用,他們這樣的男子,必定驕傲,容不得彼此,也都過於信任自己的力量,說不定寧願背水一戰也不願合力共事。”魏風一邊思考一邊說,每一句話都經過深思熟慮才出口,說得極慢。
“畢竟蘇瑜若是能和皇上達成共識,得到皇上的承諾,總是勝算大一些,蘇瑜沒有那麽大的野心要美人也要江山,和皇上合力對付齊王,然後抱得美人歸也不一定。齊王驕傲,不願與覬覦自己妻子的人共事,蘇瑜驕傲,相信自己必能保住雲依,他們不會聯手的。”
魏典聽魏風所言,頻頻點頭,心裏大安。
魏風分析完局勢,心裏略微安定一些,卻抵不住身體的疲損,在魏典、魏磊安心不少之事,“噗”地吐出一口鮮血,暈死過去之際,魏典反應過來,接住自家大哥,抱住人就往回趕,邊走邊吩咐魏磊找大夫。然後就是魏磊的如雷大嗓門:“大夫,快滾出來救人!”
魏府裏的大夫抖了抖,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暗暗驚奇天氣明明很好,他怎麽突然冷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