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以毒攻毒
「你真的清楚你在說什麼嗎？」
凜斯雷特『蹭』的一聲站起來，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緊緊盯著我。
我伸出袖子，擦著臉上的茶水。
「你的職業是什麼？」他張開雙手，似乎在控訴著什麼。
「牧師，醫師，還是德魯伊？」
「是……」
「別開玩笑了！」他粗暴地打斷了我，情緒似乎有些歇斯底里。
「連織星國最好的光明祭司和我國最優秀的德魯伊都無法治癒這個瘟疫分毫，你又能做什麼？！」
那是近乎於質問的語氣，扭曲的表情展示出了他對神樹瘟疫的束手無策和深深的絕望。
「我只是想幫助你們。」我用盡量不激怒他的語氣說道。
「幫助？」他雙眼直直的盯著我。
說實話，我真是一點也看不懂這個凜斯雷特。
從相遇時的逗比，和方才的威嚴，以及現在的狂躁；他向我自然地展示出了三種完全不同的情緒。
「大法師，您冷靜一下好嗎。」我試圖好言相勸。
這畢竟是類似一國之君的人物，雖然沒有聽說過萬葉國的國王，但是他的地位應該差不了多少吧。
「你錯了哦長夜，不是類似，他就是萬葉國的君王。」伊莉斯的聲音在心中響起。
「誒，是嗎？那他還真是厲害。」我凝視著他那複雜的表情，在靈魂中對伊莉斯說道。
「畢竟萬葉國的政體是選舉制，只要得了民心的人都可以上台秉政。」伊莉斯道。
看樣子這個國家還是個相當先進的國家啊。
可惜被黑霧給擊敗了。
沒關係，你們的復國夢就由我來幫你們實現吧。
「您如果信不過我的話，可以考驗一下我。」我誠懇地說道。
「考驗……嗎，也罷。」聽到這個提議，凜斯雷特似乎稍微冷靜了一點，「那你就跟我來吧。」
「我不會給你什麼所謂的考驗，我直接帶你去見神樹。」
「假如你能治好神樹，我凜斯雷特便代表全萬葉國的人尊你為護國公，還能滿足你一個願望。」
「但是。」他話鋒一轉，「假如你是在戲弄我的話，那只有請你當神樹的肥料了。」
「覺得好笑是嗎？」
「覺得我對你這樣的玩家束手無策是嗎？」
他露出了一副狂氣的表情。
「你們對這個世界還了解的太少了，想挑戰自己無知的極限就儘管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狂笑著，慢慢踱步走遠了。
「臭小子還在那兒愣著幹什麼，過來啊！」他的吼叫聲從遠處傳來。
我戰戰兢兢地跟了上去。
「長夜，不要懷疑他剛剛所說的每一句話。「伊莉斯說道，」雖然他看上去無比瘋癲，但他所說的任何一個字都不是假話。「
「凜斯雷特雖然不具備本源之力，但他所能動用的資源比本源之力更加可怕。「
「因為他確實是可以做到突破遊戲規則的人，而且他可能已經發現了我的存在了。「
伊莉斯的聲音甚至帶著一分顫抖。
我果然越來越看不懂這位護國大法師了。
……
「這裡是？「我望著周圍陌生的場景，有些疑惑。
方才我踏上了凜斯雷特召喚出的傳送陣后，那法陣便將我傳送到了一個未曾謀面的小村鎮。
傳送帶來的眩暈感仍使我感覺有點不太舒服，但我在天旋地轉中還是隱約看見前方的凜斯雷特正在和一個老者交談著什麼。
「那麼，村長，就讓秘窖開啟吧。「凜斯雷特說道。
「既然是您的吩咐，那好吧。「老者點了點頭。
大地震顫著，似乎有什麼東西被喚醒了一般。
「那邊那個紅名，過來。」凜斯雷特指了指我。
我只好拔出工業晨星，拄著它慢慢地走向凜斯雷特。
「感覺頭暈的話很正常，一會兒就好了。」他一邊說著，一邊仔細端詳著我的武器，「你這武器還真是特殊啊。」
「我也覺得。」我微微點頭，應付道。
「很不錯的武器，不過還不夠完美。「他捏著下巴，另一隻手稍微比劃了一番。
「算了沒事，我們走吧。「他朝著道路盡頭的一扇洞開的大門走去。
大門走廊內。
這是一條幽深的隧道，但凜斯雷特周身環繞著的一圈光帶照亮著通路，反而倒燈火通明起來了。
走廊黑暗而狹長，像是某種大型生物的食道一般。
廊壁上似乎還有雕刻過的痕迹，不過也早已黯淡，看不出什麼名堂。
「到了。」正當我四處觀察時，前方傳來了凜斯雷特的聲音。
在他面前橫垣著一道純黑色的障壁，彷彿隔開了兩個時空。
沒有念咒，沒有施法。
凜斯雷特只是伸出手指，輕輕在那片純黑上點了一下，那片障壁便消融開來，露出其後的廣闊空間。
「來吧，別害怕。」他率先沉沒進了那一片混沌的空間。
我定了定神，先把頭伸了進去。
那是一片完全包裹在結界中的空間，而在那空間的中心，就是那所謂的守護者，『樺』。
樺的模樣和聖蓮城的蓮非常相似，無論是體型，高度，還是整體散發出的氣質。
除了他那厚重的樹冠以及覆蓋了大半個身子的瘟疫實體以外。
「看吧，這就是我們守護者的現狀。」
……
凜斯雷特果然還是無法面對這一幕。
每次來探視樺的時候，他的內心總是帶著絕望的心情。
這一次大概也不例外。
但他還是想在這個口氣狂妄的年輕人身上賭一把。
也許這就是萬葉國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了。
「我明白了，那我可以開始了嗎？」
那名為邊緣長夜的年輕人的聲音突然響起。
「當然，請吧。」
雖然內心百味雜陳，有驚訝，有懷疑，也有不信任。
但凜斯雷特仍然大手一揮，給出了他肯定的回復。
……
我不是第一次運用吸收的能力了。
雖然這一次我並不會使用吸收的本源。
我要以其人之道還治以其人之身，利用黑霧本身的本源來吸收那些散落的瘟疫分身。
畢竟，擁有黑霧本源的我，對這些散兵游勇是保有著絕對統御力的。
我將手漸漸貼向了樺身上被瘟疫覆蓋的部分。
然後，深深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