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自然環境
我孤獨地坐在一塊沉重的堅冰上，四周是稀薄燃燒著的火焰。
焦火燃麟。
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我如果不穿上機甲，並且點燃它的表面的話，我隨時都有可能會凍死在這個地方。
這裡是守護者死亡之後的冰心島。
果不其然，但凡只要是守護者死後，她所守護的那一片水土都會崩壞成她來之前的模樣。
冰心島自然也不例外。
「你身下坐著的是火山噴出來的熔岩被冰冷的氣溫凍結后的產物。」謝闌發來了他的探測結果，「所以那座火山應該是在守護者死後就立刻噴發了，但是還沒等它完全把自己身體里的火焰吐出，它就被這座島上再度恢復的冰冷氣溫給凍成了冰山。」
「真是惡劣啊。」即便是有著焦火燃麟在身體表面上提供的溫暖，我依舊還是感覺有著源源不斷的寒氣無孔不入地從我的戰甲的每一條縫隙里透進。
「好冷好冷。」我不禁打了個寒顫，「這地方的溫度到底多少度？」
謝闌沉默了片刻。
「喂？」我再次問道。
「我想，應該快要接近絕對零度了。」他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沉重，「這地方有些詭異。」
「詭異？這又怎講？」我有些疑惑，「僅僅只是太冷了而已，我覺得很正常啊。」
「不。」謝闌的聲音依舊還是那般的嚴肅，「冷確實很正常，但是太冷了就不正常了。」
「此話怎講？」我有些好奇。
一般謝闌說話開始拐彎抹角的時候，就是有好戲將要發生的時候了。
「唔。」他稍微思考了一下，「你看，這地方的冷不是漸變的，而是瞬間的，剛才我也說過了吧，那些岩漿在噴發出來的那一刻便被這裡的極端氣溫給凍成了冰。」
「是這樣沒錯。」我點了點頭。
「而且還有一點不知道你注意過沒有。」謝闌接著說道，「當時我們從奇點裡穿越過來的時候，這裡還是正常的對吧。」
「嗯……勉強算是正常的吧。」我想了想道。
「好。」謝闌道，「那你當時看海了嗎？」
海？
什麼意思？
這是在跟我玩浪漫？
「腦子裡少想點爛東西，我在說正事。」謝闌的聲音中不帶半點玩笑，「既然你沒看的話那就由我來說好了。」
「當時冰心島上雖然還是陰雲密布，不過情景還算正常，但是有一點卻很詭異。」謝闌緩緩道，「冰心島島外的所有海面，全是被冰封住的。」
說著，他那半分虛幻的形體從我的靈魂中冒了出來，朝著一邊的海面指了指，「就跟現在的狀態一樣，或者說冰心島周圍的海從一開始就沒有變化過。」
「從一開始就沒有變過？」我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對，我的意思是說，守護者只改變了島上的環境，而並沒有改變島外的環境。」謝闌看著那片一眼望不到頭的冰海說道，「所以這裡的冰凍環境到底延伸到了多遠還依舊是個謎。」
「嗯……謝闌啊。」我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你對現實世界的了解多嗎？」
「一般般吧也就。」他聳了聳肩，「都是些道聽途說的東西，沒有實際感受過，怎麼了？」
「我想說的是，在現實世界中，某些地區的地理環境就是這個樣子的。」我緩緩道，「一眼望不到頭的冰海，常年封凍的土地，還有什麼滴水成冰的氣候，這些都是存在的。」
「甚至於這些地方的冰層能厚達幾百米數千米，完全超出常識的想象。」我繼續說道，「所以我覺得，其實這些現象在遊戲中出現也是很正常的，只是遊戲里的數值稍微誇張了一些而已。」
謝闌沒有回話，只是一個人飄在空中靜靜地沉思。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些其實都是正常的自然現象？」謝闌緩緩道。
我點了點頭。
「這些只不過是在相應地理位置應該出現的地理環境而已。」我想我說的應該是對的，「就像在萬葉國的那土地上一樣。」
「那國家本就是建立在一抔黃土之上的，如果沒有守護者的話，那裡始終只能是一片沙漠。」我說道，「所以，其實產生異變的不是這裡的環境本身，而是守護者。」
把終年冰封的地方改造成一片四季如春的原野，這不是異變是什麼？
把黃沙漫漫的地方改造成綠蔭如織的叢林，這不是異變是什麼？
雖然它們都是在把事物往好的方向發展，但是這些無一例外都是異變。
所謂的異變，就是在不正確的地點，不正確的時間，發生了不正確的事情。
那怕它所帶來的結果是有益的，是造福大眾的，那也是異變。
畢竟異變可不是一個貶義詞。
異變是一個中性詞。
它的定義，是隨著它所異變的內容而變化的。
就像我腳下的冰原和我曾經居住過的萬葉國一樣。
萬葉國本就是一個建立在異變基礎上的國家，一旦維繫它的異變遭到了退治或者是消滅，那麼這個國家自然也就會變得不復存在。
這時，我突然似乎明白了守護者的真正定義了。
原來它們所做的事情並不是守護一方水土。
它們真正守護的，是那些因為異變而構築起來的，違背常規違背現實的事物。
所以系統才會讓玩家們名正言順的去討伐他們，所以系統才會因為他們的死亡而派發給玩家豐厚的獎勵，像對待通緝犯一樣對待著他們。
「如果你剛剛所想的那些都是真的的話……那我覺得我也是時候該換種思考的方式了。」謝闌轉過頭看著我說道。
然後，他便再次鑽回了我的靈魂空間之中。
思考著剛才謝闌的那句話，我總覺得我似乎改變了他什麼，但是又總感覺像是做了什麼錯事一樣。
有些怪異啊，這感覺。
……
輝光沙漏和少女在街邊雪白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他們似乎聊的很投機，從相遇開始就一直沒停過嘴。
一個來自北歐的玩家就這樣來到了一個和他生活的時區完全不同的地方，也不知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
畢竟有那個少女在，他心中的憂鬱此刻也已經被一掃而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