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冥想、失常，與不變的輪迴
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當伊莉斯用力將這扇木門關上之後，除了房間內的灰塵被震落了許多之外，什麼都沒有發生。
「吱——」
「砰。「
於是，伊莉斯又再次推開了門，並輕輕地拉上了。
但這次，依然還是毫無作用。
什麼都沒有發生。
「我到底是在期待什麼呢？「伊莉斯靠在了門框上，雙眼渙散。
雖然說她費盡千辛萬苦來到了這個地方，但她想要尋求的到底是什麼呢？
看著眼前的這一場空，伊莉斯迷茫了。
「我想要的到底是什麼？「伊莉斯自問，但並沒有自答。
因為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窗外的陽光正好，灑在長夜碑的頂上，如同鍍上了一層金色。
伊莉斯的視線也在不知不覺間被引向了那金色。
她注視著長夜碑，就像是注視著曾經在那碑上蘇醒的邊緣長夜一樣。
於是她再次推開了房門，啟動推進器，飛到了那長夜碑的頂上。
陽光照射在她的獨奏風月上，反射著金屬的光輝。
而她則保持著這個姿勢，關閉推進器，緩緩地坐在了這長夜碑的頂端。
謝闌平日里在靈魂空間中最常做的一件事情便是冥想。
伊莉斯曾經想過要向謝闌學習這一門學問，但最終沒能堅持下來。
但當她看到這石碑的頂端的時候，卻不知為何心中產生了冥想的念頭。
這樣想著的她，心中逐漸靜了下來。
她不再質問自己到底在期待什麼，到底想要什麼。
她的心神進入了徹底的平靜。
她就那樣坐在這長夜碑的頂端，進入了如謝闌那般的冥想。
……
在集中注意力的時候，時間往往過得很快。
尤其是在隔絕了所有外界自然信息的密室中，更是如此。
因為在這樣的環境里，人對於外界的變化是沒有概念的，因此對於時間的流逝也顯得更加麻木。
「六點半了。」迷霧信者說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現在已經是傍晚了？」秋霜月從電腦屏幕的熒光中抬起頭來，有些不敢相信迷霧信者口中所說的話。
「至少……電腦右下角的系統時間是這麼告訴我的。」迷霧信者瞟了一眼自己屏幕的右下角，說道。
「該死，那不就意味著我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秋霜月的語氣有些激動。
「不一定。」
但明燭伴雪的聲音卻出乎意料的冷靜。
「為什麼這麼說？」迷霧信者也有些訝異。
「因為我們之前一直都在悶頭於公路逃生和破解邊緣長夜的文件，所以似乎沒有什麼額外的精力來關注外界的信息，但我覺得這樣終歸是不好的，於是我就稍微調查了一下。」明燭伴雪說道。
「你調查到了什麼？」迷霧信者問道。
「錦瑟祭的結果改變了。」明燭伴雪聳了聳肩，「彥月北齋沒有上場，所以他沒有死。」
「等等。」迷霧信者皺了皺眉，「之前我做過一個推測，那傢伙的計劃能提前完成，我覺得是因為彥月北齋的死為她提供了最後一點能量，但現在既然彥月北齋沒有死……」
「別說彥月北齋沒死，他甚至都沒上場。」明燭伴雪說道，「代替他的那個位置上場的，是伊莉斯。」
「伊莉斯！果然啊。」迷霧信者似乎像是猜到過這樣的事情一樣拍了一下手，「她自己是明白自己要做什麼的，畢竟同樣作為能豁免這一切的人，她擁有這樣的智慧。」
「那麼……讓我直接觀測一下吧。」迷霧信者定了定神，「剛才一直忙於解密，都沒有關心過外界的事情。」
然而，當他觀測完剛才發生過的所有事情之後，他的臉色卻變得無比的驚愕。
「伊莉斯斬殺了雛神白夜？」
「她不止斬殺了雛神白夜，甚至還突破了雛神白夜的心之壁，找到了邊緣長夜的所在位置……只不過那個位置對於我們而言都無法觸及罷了。」明燭伴雪嘆了口氣，「就像你之前說過的一樣，那是只有伊莉斯才能做到的事情。」
「我們負責尋找的，是現實中的邊緣長夜，而她負責尋找的，是虛擬中的邊緣長夜。」迷霧信者的表情從驚愕變回了微笑。
「雖然現在現實和虛擬的界限早就模糊了，但對於邊緣長夜而言，這還不好說啊。」明燭伴雪搖了搖頭，然後將視線重新轉回了電腦屏幕。
「總之，回到一開始的話題。」秋霜月重新插入了對話，「你們的意思就是說，既然彥月北齋沒死的話，那麼我們剩餘的時間也相對寬鬆了是嗎？」
「只能說有這個假設。」明燭伴雪一邊盯著屏幕一邊回答道，「但不要全信。」
「還是說你想要休息一下？」迷霧信者問道，「雖然現在形勢非常緊張，但你如果想這麼做的話我也不會反對。」
「切。」秋霜月也回到了自己的工作中，「疑問句本身就是一種反對，再說了。」
他滾動著滑鼠滑輪，瀏覽著那些記錄表。
「既然你們都沒有休息的話，我又哪兒來的休息的權利呢？」
……
沼居人的身高普遍矮小。
矮小到什麼程度呢？
舉個例子吧。
當時邊緣長夜出生於這長夜碑上的時候，是坐著的。
但是因為身高限制和長夜碑的確過高的原因，沒有一個沼居人看見了那個坐在長夜碑上的玩家。
「回家啦！」
「嗚哇嗚哇嗚哇！」
「果帕果帕果帕！」
所以，當黃昏降臨，這群沼居人也紛紛沿著剛才的那條道路回到長夜部落的時候，他們同樣也沒看見那坐在長夜碑上的伊莉斯。
就像邊緣長夜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天一樣。
於是，對於沼居人而言，在這部落里什麼都沒發生。
他們就像是往常一樣群聚在那篝火旁，開始了他們每個夜晚都會上演的輪迴。
如同邊緣長夜的回憶中所描寫的那樣。
【溫暖的篝火燃起，沼居人們圍坐在火光前，各自做著喜愛的事情，小孩子聽故事，大人則講故事，不過對於他們會講出怎樣的故事我倒是會比較好奇一點。】
但他們到底講的是怎樣的故事，我們至今還是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