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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殺人越貨,小有富餘

  「兩年未見,周兄風度不減啊。」鄭智拱手見禮之後便先開了口。


  「觀汐還是那麼喜歡說笑,你那一首《青玉案》,不知羨煞了多少才子佳人,你是一走了之,倒是我還要應付無數人打聽詢問,觀汐害我啊。哈哈。。。」周度文見鄭智開口便是熟絡,話語間也顯得熟絡非常,直接稱呼觀汐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哈哈。。。隨意之作,當不得周兄謬讚,還未請教這位兄台高姓大名?」鄭智剛才聽見這什麼李伯紀是今年的新科進士,言語的意思自然是叫周度文介紹。


  周度文又是淺笑,指了指李伯紀道:「李綱李伯紀,今年春的新科進士,常州人。」然後看向李綱又往鄭智比劃一下道:「鄭圖、鄭觀汐,呃。。。多的也就不知道了,哈哈。。」


  周度文說到後面,當真有些尷尬,還真是只知道名字,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李綱忙拱手道:「鄭兄幸會幸會。」


  「幸會幸會,鄭觀汐不假,鄭圖倒是玩笑,在下鄭智,西北渭洲人,見過兩位。」鄭智自己介紹道。


  這周度文更是尷尬,此時才知道原來這鄭圖的名字都是假的,尷尬起來,也就只有用笑來掩飾:「哈哈。。。觀汐妙人也。」


  三人客套完畢,鄭智自然把門口讓出,請進兩位入席。


  兩人坐定,席面上另外幾人倒是拘謹起來,讀書人的威力在眾人心中依舊不小。西北貧瘠邊境州府,他們見過的讀書人,要不就是知府知縣,要不就是經略相公,大多高高在上。只有裴宣不顯得那麼拘謹。


  周度文環視了一下眾人,見鄭智身邊之人與上次也差不多,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漢子,開口問道:「觀汐,見你不似平常人啊,到底做個什麼營生?」


  鄭智淺淺一笑道:「周兄,我的營生,說出來有傷風雅,在座都是我的生死兄弟,我等皆做的殺人勾當,大致就是一個殺人的營生。周兄見笑。」


  眾人聽了鄭智玩笑話語,氣氛立馬輕鬆不少,不似之前那麼拘謹,便是魯達口快笑道:「哥哥說得正是,我等皆做殺人的營生。」


  李綱聽言,臉色立馬起了變化,剛才還是春風和煦,此時就成了一潭死水。


  周度文聽的鄭智與魯達的玩笑,又看了到配宣與孫勝超兩人臉上的斗大刺字,再看魯達怎麼笑都有些兇悍的面目,心中更是相信了幾分。


  「觀汐莫不是做那殺人越貨的營生?」周度文此時表情變化不小,卻是也有一分膽色,開口也就直接問了出來。


  李綱目光也緊盯鄭智,只等鄭智回答,心中自然在疑惑,莫不是這《青玉案》的作者真是一個江湖強梁之輩?若真如此,那便貽笑大方了。


  「哈哈。。。殺人越貨是小事,還要放火燒家,更要擄掠其人,占人田地。周兄,你說這事惡不惡?」鄭智話語間越說越兇悍,說到惡不惡之時,更是兩目凶光,似乎在測試這周度文的膽色一般,亦或是想知道周度文對這武人的看法。


  「果真如此?」鄭智說得這麼一本正經,周度文反倒又起了疑惑。


  「當真如此!某一人手上人命成百上千,劫掠無算,佔得土地更比這開封府還多上幾倍。」鄭智回道,自稱都變成了某。


  「哈哈。。。那我便知道了。觀汐你都是瞞的我好苦,原道你是縱情山水,此時才知你也為國為民,在下佩服!我輩士子,觀汐當得第一。」周度文明顯是猜到什麼,抬手便是大禮,只覺得鄭智是文人投筆從戎,這種事情在大宋朝這個時候,當真也是頭一號,其餘人等,多是無病呻吟之輩。


  李綱雖然沒有說話,卻是也似乎聽懂了些什麼。卻是不如周度文懂得透徹,表情上還有疑惑。


  鄭智聽言大笑:「哈哈。。。周兄果真是好漢,來,吃酒!」


  眾人見周度文聽了鄭智殺人營生,還能誇讚,更是對這周度人有了好感,聽得鄭智說吃酒,眾人拿起大碗,碗中正是渭州好酒,皆一飲而盡。


  周度文也隨鄭智聲音拿起了酒杯,卻是見眾人喝酒都是用碗,哂然一笑,也拿起了碗,倒滿之後開口道:「有幸能與西軍的漢子同飲,幸事。」


  說完周度文拿起酒碗便喝,剛喝得兩口,辣得喉嚨生疼,卻也忍住一碗而盡,開口道:「觀汐,這渭洲酒著實不便宜啊。」


  「哈哈。。。殺人越貨,小有富餘。」鄭智又是玩笑,周度文話語意思便是沒有想到鄭智能這麼豪飲這渭洲酒,東京渭洲酒價格實在不菲。


  李綱此時才恍然大悟,作出《青玉案》這等詩詞的人,原來是西軍的軍漢。卻是又想到什麼,連忙開口去問:「兄台名喚鄭智?」


  周度文聽言,立馬也是反應過來,加問一句:「觀汐名鄭智,此鄭智可是彼鄭智?」


  魯達倒是聽懂了這句問話,先回答道:「西軍當只有我哥哥一個鄭智!」


  周度人大驚,心想這鄭智難怪說自己殺其人、掠其物、擄其人、占其地,占的地還大過開封府許多倍。立馬站起身來,手中又拿一碗,開口敬道:「原不知觀汐是這等英雄人物,實在有罪,我周度文今日大幸,當浮一大白!」


  說完手中酒碗在鄭智面前示意一下,滿飲而盡。


  鄭智也是站起,拿酒便喝。這周度文果真沒有看錯,不似別的讀書人一身自以為是的傲氣,周度文之傲骨便在家學深厚,有那麼一點為國為民的正氣。


  也在於周度文年輕熱血,還沒有受到官場氣氛的污染。文人士子進了官場,受了那氣氛的熏陶,在武人面前從來都是趾高氣昂,時間久了,自然在武人面前就多了一份自以為是傲氣。


  眾人再談,詩詞歌賦已然不入話題,多是這兩位才子打聽著戰陣之上的熱血之事。


  聽到險處,緊張非常。聽到金甲敗逃,便是擊案叫好。


  常州進士李綱、李伯紀,人生第一次聽到戰陣上的事情,更是聽得入神。聽到攻城細節,還連連出言去問。


  魯達倒是成了授業解惑的先生,李綱問,他便來答。如何沖陣能如猛虎,如何攻城最為奏效,魯達說得頭頭是道,李綱也是聽得更是起勁。


  鄭智見這常州李綱對戰陣之事這麼感興趣,更是多加打量幾眼。再想李綱這個名字,雖然想不太起來,卻是也覺得有些熟悉。不禁又多看幾眼。


  眾軍漢更是越來越輕鬆,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在這礬樓之中倒是少見,此時眾人哪裡在意這礬樓是什麼地方,自顧自吃喝起來,不時添補一下魯達話語,把故事說得更加生動。


  楊志倒是落了單,只當聽故事的聽眾,一臉羨慕,內心只覺得認識鄭智太晚,不然也能在這沙場縱橫,不說恢復祖上榮光,為國立功也是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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