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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揚帆出海,今夜良機

  挖開巨大的船塢與海水相連的堤壩,海水慢慢沖入船塢。


  等到堤壩完全掘開,巨大的海船搖搖晃晃慢慢升高,浮在了水面之上。


  無數幫工把補給物資搬進了船艙之內,兩百鐵甲士卒走近船艙。


  趙良嗣帶著幾個官員與二三十登上了大船。


  鄭智站在船邊,滄州所有大小官員隨行來送。


  「此去最快兩三月能回,長則四五月,滄州一應事宜,由李綱、裴宣、朱武、王進四人商議定奪,所有士卒多加操練備戰,不得有誤。」鄭智再一次把這句話說了出來,也是臨行再一次叮囑。


  「謹遵相公之命!」


  鄭智看得眾人應答,轉身也上了海船,隨行只有魯達與老胡。


  帆還未起,船隻通過甲板之下底層的船工奮力搖獎,把大船慢慢駛出船塢。到得這蒼茫大海,才正式揚帆起航。


  一艘大船,兩艘小船慢慢行駛在渤海之中,南是山東半島,北是遼東與朝鮮半島,橫渡渤海似乎比在真正的大海行駛要多了幾分安全。


  送行之人,各自打馬往回,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


  滄北之地,多了無數的游騎,監視著整個米氏的一舉一動。


  滄州南方,更有無數游騎巡視著州府邊境之地。


  武松燕青帶著眾多漢子,也河北山東幾個州府潛伏打探。


  獨龍崗往官道的連接小道上,祝扈李三家的漢子熱火朝天修整著道路,砍樹,挖土,夯實,要把這小路礦建到與官道一樣的寬敞。


  道路之上,也有一隊人馬,二三十人,刀兵俱全。


  領頭之人是一個高大的漢子,身形雖然高大,卻是這身板顯得稍稍有些單薄。


  烈日灼人,這漢子不斷擦拭著額頭的汗水,似乎受不住這般烈日的侵襲。


  這漢子身旁還有一個年輕女子,看得這漢子滿頭大汗,表情也似有些許痛苦,擔心問道:「欒教習,你還好吧?」


  這漢子回頭勉強一笑道:「三娘勿需擔心,趕路而已,又不是上陣打仗,我自撐得住。」


  扈三娘聽得欒廷玉話語,解下水壺遞了上去:「欒教習,多喝些水,稍後找個陰涼處先休息片刻。」


  扈三娘對欒廷玉身體狀況有些擔心,傷口剛剛癒合,身體虛弱,欒廷玉便要往滄州去見鄭智這個救命恩人,這份情感,哪裡叫人不感動。


  欒廷玉接過水壺,看了看扈三娘,笑道:「三娘,我急著往滄州,你便也要跟來,說是為了一路上照顧我,哈哈。。。我去見鄭相公,你是想去見誰啊?」


  欒廷玉自然是拿這扈家小娘打趣,也是看出了許多事情。


  扈三娘臉上一紅,低了低頭,羞澀道:「欒教習,我好心給水你喝,你卻是恩將仇報來笑話我。」


  欒廷玉聽言大笑:「哈哈。。。如鄭相公這般天下少有的豪傑,又有哪個女子能不喜歡。三娘你遮掩也是無用,如今獨龍崗上,哪個不知你是看上了那個鄭相公,便是祝家老太公也絕口不提定親的事情了,如此也算成全你了,你當好好把握機會才是。」


  欒廷玉是過來人,見多了這些事情,也見多了心愛不可得的悲劇,心中自然是希望扈三娘能得償所願。


  扈三娘聽得欒廷玉之語,慢慢抬起頭看向欒廷玉:「欒教習,你為何這般年紀了也沒有娶門親事,生個一兒半女的?」


  若是平常,這種話語哪裡能當面來問,若是當面問了,那便是極為失禮的。此時扈三娘顯然是沒有想那麼多,與其是問欒廷玉,不如說是扈三娘自己也想知道一些事情的答案,這答案顯然關乎扈三娘自己。


  欒廷玉倒是沒有在意扈三娘失禮的問話,只道:「年少拜師習武,三十歲前在江湖走動,會了江湖不少豪傑,到得幾年前還居無定所,在祝家莊幾年,倒是也有想過這個事情,卻是拖了下來,如今,興許是該生個一兒半女的時候了。」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欒廷玉在這個年紀一朝走生死,當真沒有了年少的那份洒脫,似也看透了許多東西,也轉變了一些思考。


  「欒教習年輕的時候,就沒有看上哪家的小娘子?」扈三娘又問。


  欒廷玉略微沉重道:「年少輕狂時,江湖兒女,兩情相願之事,總會有發生,卻是我辜負了良人。」


  「欒教習可有後悔?」扈三娘也許主要是想問這個問題。


  「後悔?哪裡能不後悔,若是此時身旁,端坐一個少年郎隨我打馬飛馳、舞槍弄棒,獵得幾隻野雞野兔,晚間與之暢飲幾杯,飲罷聽他對我說上一句,父親,我要與你比試幾番。三娘,你說這般日子是不是死也瞑目了。」欒廷玉雙目有了些許憧憬。


  扈三娘點了點頭,腦中似乎也在想著欒廷玉描述的場景,開口笑道:「欒教習,你在說門親事也來得及。」


  欒廷玉轉臉就是笑,轉頭看著扈三娘笑道:「哈哈。。。若是我兒子以後還能再娶個三娘這般的小娘,生得幾個兒孫,此生足矣。鄭相公好福氣啊。」


  扈三娘聽言更是臉紅,開口只道:「欒教習,你連個妻室都沒有,還想有兒子。便是把你自己的事情顧好了再說別人吧。」


  欒廷玉笑而不語,只是慢慢往前。


  滄海之上,三艘大船實在顯得渺小。船上眾人,除了鄭智與一些船工,沒有一個不是暈眩嘔吐,全身無力。便是趙良嗣,也躺在船艙之內,站不起身形。


  大海,終究與陸地是不一樣的,大海有大海的規則。


  鄭智站立在船頭,目光注視著這片汪洋,眼前除了一望無際的波光,哪裡還有一點其他景緻,卻是這般,鄭智也看得目不轉睛,似乎有許多回憶在心中一一閃過。


  船艙之內,卻是也有幾人在注視著船頭的鄭智,這幾人雖然頭疼得無比難受,卻是也強忍著身體的不適,透過窗戶的縫隙看著鄭智。


  「大哥,此時便是良機啊,滿船之人全部躺在船艙不得動彈,今夜不動手,等到這鄭智身邊的軍漢都恢復過來,那便沒有機會了。」一個漢子說道。


  「今夜動手?你看我們幾人,都是身形無力,你看那鄭智,站得穩穩噹噹。眾人皆說這鄭智武藝絕頂,我們這般狀況,哪裡能敵得過。」這被稱作大哥的漢子答道。


  「大哥,我們不與他正面廝鬥便是,今夜偷襲之,必能得手,過得今夜,再想殺之,何其困難,太尉交代的事情,若是做不成,東京的家小,哪裡還有活路。」這漢子見自己大哥瞻前顧後,心中更是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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