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小子,感覺如何?
小胡與岳飛從將台之上躍下,便是要上前綁人。
王天明見得鄭智一言不合就發怒綁人,卻是並不害怕,口中還道:「鄭相公這是做什麼?我是犯了何罪?」
鄭智聞言,怒道:「軍中律法,可以今日點兵,明日再到的道理?身為軍將,竟然還問某所犯何罪,當真是豈有此理,你是怎麼當上這個統制的?」
王天明見岳飛與小胡就到眼前,連忙道:「鄭智,你不能動我,你可知我是誰?」
鄭智聽得這麼一句威脅,更是怒不可遏,只道:「綁到台上砍了!」
裙帶關係在這大宋朝本也正常,把裙帶關係拿來自保更是正常,奈何如今的鄭智豈能受人威脅,便是問也不問就叫人來砍。
岳飛小胡兩個小伙已然一擁而上,這胖子左右還有幾個人想上來阻攔,眨眼都躺倒在地。
兩人隨即上前去扭這王天明,本以為這胖子身形如此,必然有幾分勇力,卻是未想只是虛胖而已,一聲肥膘,走起路來都費勁。
只見岳飛伸腿一勾,胖子已然栽倒在地。倒地的王天明被兩個小伙壓在地上,哪裡還爬得起來。還有幾個士卒上前遞來繩子,守在一旁。
左右還有人想上來解救,見得面前幾個鐵甲手中明晃晃的兵刃,只得駐足不前,哪裡敢往前去救。
後面呼延灼也連忙站起身來走到鄭智身旁,口中輕聲道:「相公三思,此人乃尚書省王僕射之堂弟,怕是不好殺,將打一頓即可。」
呼延灼自然是好心,也是為鄭智考慮,怕鄭智殺了這人引禍上身。呼延灼又說將打一頓,顯然是呼延灼也早已看這人不爽了。
鄭智聞言一笑,說道:「原道是王僕射,當真是好大的官,難怪手段這般了得,連這麼一個胖成豬的渾漢也能成為一地兵馬統制,今日擊鼓聚將點卯,明日人可以到。此話傳出去,不知要笑煞多少人。提上來砍了。」
一旁呼延灼聞言,一臉擔憂,雖然知曉這鄭相公一向治軍嚴格,卻是從不知曉鄭相公還如此不畏權貴的。卻是也不知這鄭相公心中到底作何想法,當朝權相的堂弟說斬就斬。卻是呼延灼也別無他法,只得暗自擔憂。
只聽台下被壓倒在地的王天明大喊:「鄭智,你豈敢殺老子,你一個四品官算得什麼東西,豈不知我家大哥名喚王黼,你得罪得起嗎?」
鄭智當真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渾漢,便是秦檜王黼也不是這麼一個說話的模式,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便是王黼再怎麼張揚跋扈,也不是這麼一個直白的方式。
興許越是這般狐假虎威之人,便是越發張揚。就如鄭智上輩子聽聞的「我爸是李剛」是一回事,這世界,當真就有這種人。
鄭智見得四周陸陸續續又趕來幾路人馬,更是要立威之時,口中回道:「王黼正好,某殺的就是你這個王黼之弟。」
岳飛、小胡兩人與幾個士卒七手八腳把這胖子綁定,便往將台之上抬去。抬到將台之上,便把這胖子押跪在地。
便還聽得這胖子言語道:「好,鄭智,你這麼硬氣,便是當朝相爺也不放在眼中,那便來殺了某,且看你膽子夠不夠。」
便到此時,王天定還不信這個邪,便是篤定鄭智不敢殺自己。
此事也並非王天定胡亂自信,幾日之前那名聲震天的種家相公也對這胖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來了一個四品鄭智,王天定豈能真正放在眼裡。
便是种師道與鄭智的處理方法實在不一樣,种師道在這方面自然不比鄭智,也不如鄭智知曉朝堂之爭,所以處理起來也沒有鄭智洒脫。種家世代文人,駐守邊疆,對於東京權臣,自然不敢多得罪,只能多交好,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哼哼。。。」鄭智聞言冷笑一聲,抬手示意了一下。一個陌生主官,軍前想要快速立威,唯有一個辦法,那便是殺人!鄭智顯然深知這一點,在來時的路上就打算要拿人開刀了,碰到一個王黼的堂弟,那便是正好了。
牛大手拿一柄碩大的朴刀便往前來,直把朴刀交到小胡手上。
小胡接過朴刀,看著面前這顆肥得流油的頭顱,才知殺人與殺豬當真是不一樣的。
牛大見得小胡正在愣神,忙道:「手腳麻利些,莫讓官人等急了。」
小胡聽得牛大一句催促,左右看得一眼,高高舉起朴刀,牙根一咬,刀鋒已然劈砍而下。
「鄭智,你當真敢殺我?你這經略怕是不想當了。」王天明此時心中才知道有些怕,開口便是再提醒鄭智要好好想想。
鄭智哪裡聽得進這話語。
只見那牙根緊咬的青澀少年刀鋒已落,朴刀碩大,直往脖頸後面而去,鋒利的刀刃切過皮膚,斷了脊椎,切開大動脈血管、喉管與呼吸道。
這一顆人頭就落在了地上,還有從心臟之中噴射而出的熱血。
熱血也灑了小胡一臉,顯然是小胡沒有經驗,若是牛大來,便是一滴血也不會沾染到身上。
此時老胡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門牙,只道:「小子,感覺如何?」
小胡殺完人,一臉的血跡,聞著這人血特有的腥膻,還有些愣神,聽得老胡一語,回過神來答道:「感覺不錯。」
牛大自然看出了小胡的些許異樣,卻只是笑了笑,並不出言去調笑,只道:「把這屍體扔下去。」
小胡放下朴刀,便去抬那還在抽搐的屍體。
將台之下,早已議論紛紛,更有人戰戰兢兢。
鄭智往前站了兩步,抬了抬手,議論之聲戛然而止,可見這殺人的威勢還是足以震懾眾人的。
鄭智環看一番,剛才已經又到了幾員軍將,開口道:「各路州府主將,一個一個上前來報。」
便是鄭智話音落下片刻,竟然沒有一人敢再上前。
鄭智淺笑一下,心想,效果還算不錯。回頭與呼延灼說道:「呼延將軍,勞煩去把各路州府登記冊取來。」
「想過,名冊應該在中軍大帳之中,末將去查找一下。」呼延灼拱手說得一句,下台上馬便走。
呼延灼去取登記冊,陸陸續續又有許多軍將帶兵來到,一眼就看到將台之下那個肥胖的身體,大多都認出屍體是何人,不免趕緊左右打聽。
待得名冊到來,鄭智拿起冊子翻得一頁便道:「莫州(任丘)陸寧安何在?」
一員軍將上前支支吾吾稟報一番。鄭智順著這員軍將往後看去,人數倒是不差多少。
鄭智點點頭又道:「永寧軍(蠡縣)左威何在?」
又有一員軍將上前,更是心虛,開口道:「末將左威,拜見相公。末將麾下三千零五十四人,已到兩千七百人,其餘士卒正在聚集。」
鄭智聞言又看得幾番,便問:「你麾下軍將都在何處?」
這人聽得更慌,回頭用手左右指了一下,道:「回稟相公,便在此處。」
便是鄭智話語一落,本來還比較鬆散的各州府之兵皆往自己統制身後聚作一團,此時便是瞎子也能一眼看出這永寧軍州來人,只怕不出三四百號。
鄭智看得清楚,揮手示意一下,便道:「綁上來!」
河間府聚兵,已然是此時大宋最強之兵峰,開春就要開赴前線與遼人大戰,卻是這軍營之中,連士卒都聚不起來,便是如此一副散亂模樣,還談何作戰之事。丟盔棄甲是必然的,歷史上童貫伐遼,這些軍將大概也死得剩不下幾個了。
鄭智帶兵,必然容不得這種事情再發生。這些人對鄭智來說實在是累贅,奈何又不能不用,燕雲有十六個州府,自己麾下只有五萬,還大多是新兵,即便遼滅,還有女真。五萬人實在太少,便是這些州府城池都站不滿,眼前這些軍將,便是不能不用了。
「相公饒命,相公饒命啊。。。」這永寧軍州統制左威,自然沒有那王黼堂弟的威風,只得拚命求饒。
鄭智也不答話,拿起登記冊又再點校。
此時小胡回身把地上那柄血跡斑斑的碩大撲倒撿了起來,便往岳飛遞去,口中還道:「岳飛哥哥,輪到你了。」
牛大又咧開著嘴在笑,這回倒是笑得有幾分原有的憨厚,與小胡道:「小子,你也跑不了,到那邊再扛一柄朴刀過來。」
牛大對於鄭智的殺心倒是估計得足夠,果然不得片刻,又有人被綁了上來。
這些連軍營之內部下士卒都不約束之人,在鄭智看來哪裡還能帶兵。上了戰陣,必然就是那先丟盔棄甲而逃之輩,鄭智又哪裡會把這些人留到戰陣之上。
點校最後,竟然還有人沒到,鄭智自然派人前去捉拿。
待得各路州府點校完畢,將台之上已經跪了五人,個個大哭小叫,牛大熟練非常,一人一個布團把這些人哭嚎求饒的嘴巴堵得死死。卻是嘴巴堵住了,便是黃白屎尿橫流一地。
上陣之將,必然要為自己麾下兄弟的性命負責,這些人若是上陣,那便是拿人命當兒戲玩耍了。
五個人頭滾落在地。已然快到夜幕,便是此時,這軍營也不得消停,到處都在拆卸著那些亂七八糟的營帳,重新整齊扎過。
無數軍漢扛著刀往城外不遠的樹林而去,便是這營寨的寨牆也要建立起來。
幾顆人頭的恐嚇之下,這些工作倒是效率極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