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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鄭智的為難

  (四百七十八寫成一百七十八,還改不了,老祝腦殘。)

  東京皇城垂拱大殿之,種家兄弟二人再一次進來,跪拜在前。


  頭前一次,兄弟二人剛入東京面聖,還容不得二人多說幾句話語,便被被押入大牢。


  事情過了月余,兄弟二人終於從烏台的大牢之被提了出來。


  童貫開口往稟道:「陛下,鄭智之奏,陛下已經讀罷,堅壁清野之策,利弊也有陳稟,种師道完完全全是為了戰事得勝才出此下策,並無一絲一毫私心啊,還請陛下明鑒。」


  趙佶看著案台之的書信,正是鄭智派人快馬送來的,先是千里奔襲擒拿西夏皇帝之事,再是党項退兵捷報,然後是說明堅壁清野之策是如何高明有效,對於党項人退兵起到了很大作用。


  戰略的轉守為攻,鄭智也多做闡述。更加說明了一點,便是西夏此戰之後,國將覆滅。


  童貫終究還是要幫著种師道的,鄭智這一封奏摺,也是在幫种師道。若是不把堅壁清野之策的正當性加以解釋,种師道自己完全是百口莫辨。


  趙佶眼神盯著鄭智這篇奏摺,久久不語,手指慢慢敲打著案台,心也在思考。


  此時顯然沒有种師道自己說話的份。


  但是秦檜卻出言了:「陛下,依臣之見,鄭智能夠得勝,完全是因為陛下英明之斷,臨陣換帥之明智,此時已然凸顯在眼前。所謂堅清壁野之法,只是說詞,鄭智一到秦鳳,立馬與党項開戰,便得了大勝,可見种師道所謂堅壁清野,是有問題的。」


  童貫一聽,怒斥道:「胡說八道,秦檜,你不見奏摺之,鄭智說得明明白白,沒有堅壁清野,哪裡來的守城之勝?若把士卒分散在十幾個城池,只怕早已全軍覆沒,党項人只怕已經破了京兆府了。」


  秦檜聞言,口也道:「童太師,下官身居御史台,豈能不為陛下諫言?你所說之意,別無其他,不過是想包庇种師道而已。若非种師道未戰先退,党項人此時哪裡還有靈州可以退守?早已全軍覆沒,奈何現在鄭智還要聚集重兵再攻靈州,不知又要死多少大宋兒郎才能再收失地。這些人的命在童太師心難道一不值?」


  蔡京老神在在看著童貫與秦檜兩人言語交鋒,便是頭也不抬一下,態度已然明顯。


  童貫怒不可遏,呵斥道:「秦檜,你讀了幾本兵書?見過幾個士卒?豈有資格在此侃侃而談?戰陣長個什麼樣子,你見過嗎?無知之輩,大言不慚。我大宋與党項交戰近百年,范正公以下,哪一次不是轉守為攻?哪一次不是堅城以拒,才能往前推進?御史台什麼時候變成了顛倒是非黑白之地?」


  趙佶此時方才出言:「別吵了,种師道,朕且問問你對此事有何看法?還未開戰棄了十幾座城池,你自己且解釋一番。」


  种師道跪在堂下,心若死灰一般聽著童貫與秦檜對話,在大牢一個多月了,种師道不是不明白這些事情,心早已瞭然,開口只道:「陛下,臣無話可說,如今戰事已勝,陛下英明,只要能敗党項,何人用何辦法,臣心皆是欣喜非常。一戰而勝,西北再無戰事,於國於民,都是好事。」


  种師道也明白,事情對錯並不在自己話語,此時也沒有什麼意義。便看皇帝趙佶會有一個什麼處置。帝王之心,從來沒有對錯,皇帝也不在乎對與錯,只求自己心安。


  趙佶聞言,面色微微一松,開口說道:「如此也罷,念你們劉家世代在西北苦戰,你們兄弟二人便在東京找個住處吧,再派人把西北家眷都接過來團聚,暫時不要離東京去了。」


  种師道聞言,心其實是欣喜的,趙佶這麼一個處置,雖然不準出東京,但是至少沒有降罪,一家老小也算保得一個平安。連忙答道:「多謝陛下恩典!」


  趙佶也不多言,只是揮了揮手,幾個軍漢前帶著種家兄弟二人便往大殿而出。


  童貫也輕輕鬆了一口氣,心還是較滿意的,只要不定罪,以後的事情當以後再說。


  秦檜面色並不好看,這種家一直是童貫的心腹,如今不能置之死地,總覺得未晉全功。


  趙佶又道:「命鄭智快快把西夏皇帝送到東京來,朕當與之促膝長談一番,國破家亡之君,也當感受大宋恩惠,顯出大宋正統之心胸。」


  童貫聞言稍稍有些詫異,童貫一個底層出身的太監,對於這種事情哪裡有什麼多餘的仁義,最先想到的是殺。卻是趙佶一語,童貫心不免留了一個心眼,口答道:「陛下,此時傳令於鄭智,怕鄭智已經到了靈州前線,無暇他顧啊。怕這党項皇帝一時半會還送不回來。」


  趙佶聞言,只道:「那便叫他派一隊人馬把党項皇帝從靈州城護送回京吧。也不會有多少麻煩。」


  童貫點了點頭道:「那臣便派人去,怕兵荒馬亂的有個差池。」


  童貫倒是沒想有些什麼其他的操弄,只是下意識想把這件事情拖一拖。


  蔡京卻是猜透了皇帝趙佶的心思,開口道:「童太師,此事有甚為難,多派幾路人去傳令便是了,一個被俘的皇帝還能翻起什麼浪花來。彼之國亡,必有緣由,陛下與之促膝長談,定是教誨之意,兩國之君,彼亡我興,為君者,陛下可作榜樣也。既然党項皇帝被擒,陛下豈能不親見之?」


  趙佶聞言,面帶笑意道:「蔡卿深知朕意,童貫,你便速速去辦吧。」


  童貫也只得點頭答是,卻是心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趙佶要見李乾順,或者趙佶要見草原到處逃跑耶律延禧。歸根結底,不外乎顯示自己的優越感與仁義之心罷了。趙佶之意,意思說白了是:你看看,我們都是皇帝,你治理的國家滅亡了,我是那個勝利者,我治理的國家蒸蒸日,這是我們兩個皇帝之間的差距,你明白了嗎?但是我不殺你,還要厚待你,你要感恩戴德才是。


  興許也是高處不勝寒,身為皇帝,天下也只有其他皇帝才能與自己進行較了。這種成感不是別的事情能獲得的。把一個亡國之君養在身旁,豈不是時時刻刻在凸顯自己的治武功不同凡響?


  吳王夫差對於越王勾踐,大概也是這種心理。但是這趙佶會不會如夫差一樣把勾踐給放回去了?趙佶這個一直生活在讚美聲的人,一個自信心爆棚之人,興許還真能做出這種事情。


  蔡京倒是給趙佶解釋得極為高大,還把趙佶作為君之榜樣,馬屁造詣深厚。


  鄭智已然點齊人馬往北而去,大軍已過五萬之數。


  再臨靈州城,鄭智並未如次那般興奮,南面的城牆已經建起,雖然建得極為簡易,至少也是把這城牆勉強封住了。新的城牆,石塊極少,主要是夯土,顏色也與其他的不一養。


  鄭智一路前來,沿途的城池皆空,嵬名仁明也極為明智,把大軍全部聚集在靈州城之內,也是作了堅守的打算。


  城內不過六萬士卒,城外有五萬鐵甲。


  嵬名仁明站在城頭之,望著五萬鐵甲大軍,也不知心作何感想。


  「大帥,敵軍遠來,是不是出輕騎襲之?」


  嵬名仁明搖了搖頭道:「堅守不出,守城為重。」


  嵬名仁明心明白,出去人少了,面對幾萬鐵甲,便是去送死。人數出多了,萬一戰敗,城池也守不住了,六萬輕騎與五萬鐵甲步卒之戰,勝負實在難料,其還有五千多鐵甲重騎,與其出城一戰,依託城牆堅守顯然更好。最最重要的便是皇帝陛下在敵陣之,這個問題嵬名仁明與之前的舒王仁禮一樣,還不知該怎麼處置是好。


  嵬名仁明一直站在城頭,目光遠眺,看著敵人安營紮寨。大概是在等西夏皇帝在陣前露面,或者也是在等西夏皇帝不在陣前露面。


  營帳慢慢搭建起來,寨牆也在不斷立起。


  鄭智於大帳之,還是接到了從東京來的書信,命令鄭智派一人人馬速速把李乾順送到東京去。


  鄭智看得頗為心煩,這李乾順要不要送到東京去,鄭智也是心憂。鄭智心已經有了兵進玉門關的想法,便是把這些故土都納入掌控範圍之內。


  党項人自成一族,若是送到東京去,哪天趙佶把李乾順放回了玉門關外,這玉門關之地,打是不打?若是開戰,趙佶不允,無法進行。若是不開戰,待得党項人十幾二十年後,必然又是十幾萬騎在手。即便不東來,也是大患。鄭智眼的玉門關內外,也是泡影。


  以後的重心都在遼金之事,党項人必然會得到喘息的時間。打虎不死,終究是大患。


  此番來人,竟然有幾路信使。可見趙佶對於此事的看重,來人不僅有樞密院的人,更還有御史台與尚書省之人。更是讓鄭智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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