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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一章 形同謀逆,斬首示眾(感謝時空穿越旅行者萬賞)

  蔡攸大早而起,心情倒是不錯,出得自己的營帳,準備往大帳而去。


  忽然發現周圍情況有些不對勁,遠遠看得一隊隊士卒列隊往營門而出,大片大片的營帳被拆卸下來,周遭許多大車正在裝載著這些拆卸下來的營寨。


  看得蔡攸面色一變,連忙往大帳而去,若是蔡攸此時能見到官道上的情景,必然更加吃驚,官道上已然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大軍,正在往北而去。


  童貫也是剛剛起床,此時正在大帳之中吃著早飯。


  蔡攸急匆匆走了進來,稍一見禮,開口便道:「童太師,營中是怎麼回事,怎麼四處都在拆卸著營帳?士卒們都列隊往外走?」


  童貫聞言也是一驚,開口問道:「早上並未有人擊鼓啊?蔡學士是不是看錯了?某也不過是剛剛醒來,並未有軍令。」


  蔡攸此時已然覺事有不對,連忙開口道:「童太師,你快出去看看啊,定是那鄭智私下軍令,鄭智是要公然違抗聖旨了,當真膽大包天。」


  童貫聞言立馬站起,把手中的筷子往案幾一扔,幾步走出大帳,遠遠環視一周,大帳的場景童貫再熟悉不過了,已然就是大軍開拔的景象。


  其實大軍早就開始開拔了,昨晚半夜就開始了,只是十幾萬人的營帳,外圍的早已拆卸完畢,出發了兩三個時辰了,此時不過是營帳內部的才開始而已。


  童貫驚訝非常,口中大喊:「來人,快來人,快去把鄭智追回來。」


  此時童貫心中只為鄭智擔心著急,蔡攸就在當面,此番鄭智抗旨北上,要不得幾日消息就會到東京,隨之而來的便是皇帝的怒火,童貫只想趕緊把鄭智追回來,事情還有個挽回的餘地。


  蔡攸聽得童貫話語,心中已然篤定,邊往外走邊喊道:「童太師,你趕緊派人去追,下官先去營門口把還未出發的人都攔住。」


  童貫一臉擔憂,連連點頭,只道:「好好,你快去。」


  再看童貫左右,一眾親兵正四處去找馬匹,便要往北去追鄭智。


  此時鄭智早已過了拒馬河,大軍前鋒已經入了涿州境內,直往歸義城而去。


  蔡攸直奔營門口處,營門口都是一隊一隊往外而去軍漢,輜重車馬也是無數。


  蔡攸到得門口,四周帶出觀瞧,尋得一個軍將模樣的人之後,飛奔到前,開口說道:「你是哪一部軍將,何以現在打馬出城?」


  那軍將雖然端坐在馬上,卻是並未移動,而是到處喊叫催促著前後士卒,見得蔡攸到來,連忙下馬見禮,口中說道:「末將輜重指揮使祝龍,拜見蔡學士。」


  蔡攸聽得是輜重指揮使,心中一松,忙道:「好好好,你既是輜重指揮使,便立馬吩咐下去,所有輜重不得出營。」


  蔡攸此時倒是覺得自己攔截及時,把輜重攔在營中,鄭智大軍出去了,沒有輜重也會自己回來。


  卻是蔡攸不知,真正的糧草之類,早已隨李綱裴宣北上了,祝龍此時殿後,就是收拾這些營帳的。


  祝龍聞言答道:「回稟蔡學士,末將受得軍令,收拾營帳北上,蔡學士所令,恕末將難以從命。」


  蔡攸聞言大怒,呵斥道:「本使乃副監軍,副宣撫,本使之命,何以不從?」


  祝龍聽言答道:「蔡學士,末將只聽經略府軍令行事,其餘軍令,但有經略府之印鑒,定然不敢推辭,還請蔡學士尋得經略府文書加蓋大印,否則末將不敢拖延大軍輜重,免得一個人頭落地。」


  蔡攸聞言更怒:「大膽,鄭智算得什麼東西,本使乃鄭智上官,何以只聽鄭智之命,不聽本使之命?」


  祝龍聞言,眉頭一皺,面色也垮了下來,口氣自然也是不善:「蔡學士,末將乃經略府之將,學士既然乃我家相公上官,自去尋我家相公就是,何以為難我一個小小的指揮使。」


  蔡攸見得一輛一輛的大車還在不斷從營門而出,口中急切罵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本使叫你帶軍回營,你便聽令,否則斬你狗頭。看看是鄭智刀快,還是本使刀快。」


  祝龍聞言,翻身上馬,口中答得一句:「悉聽尊便!」


  說完祝龍也打馬往外而出。


  蔡攸已然怒不可遏,開口大喊:「豈有此理,一個小小的指揮使,竟敢如此不知尊卑上下,公然違抗軍令。來人,快快把那祝龍擒來,斬首示眾。」


  蔡攸左右,五六個從東京帶來的護衛,此時聞言,上前便去追祝龍。便要把祝龍擒拿在手,斬首示眾。


  祝龍哪裡管得這麼多,見得竟然還有幾人上前來追自己,手中長槍一握,回頭看得一眼,口中狠厲道:「誰敢上前阻攔大軍,殺無赦!」


  幾個護衛見得祝龍一臉的狠厲,腳步微微一停,回頭看得一眼蔡攸,見得蔡攸也是一臉憤怒,也是無法,硬著頭皮往祝龍而去。


  再看祝龍身邊,已然有幾十號軍漢手持利器以待。


  「祝將軍,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還是乖乖聽從學士號令,否則你我面上皆不好看。」走在最頭前的一個護衛開口說道,心中顯然有些發虛,卻是也色厲內荏,不得不出言恐嚇兩句。


  祝龍慢慢打馬往前,身旁皆是車架,回頭說得一句:「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來威脅本將,再上前來,射殺當場。」


  左右軍漢聞言,已然從馬側拿出了弓弩。


  此時只聽蔡攸大喊一句:「還把快快把這不聽號令的叛將拿下。」


  幾個護衛已然無法,只得往前而去,心中也還有僥倖,便是賭一下這些軍漢不敢在此殺人。


  祝龍見得這幾個東京漢子竟然這麼不怕死,還真往前來拿自己,也懶得多看,只是手臂在空中一揮,回頭已目視在前。


  身後弓弦已經嗡嗡作響,幾十支羽箭飛出。


  面前血霧飛濺,五六個漢子已然被射成了刺蝟,倒地之後抽搐幾番,哀嚎不止。


  蔡攸何曾見過這般場面,嚇得連連後退幾步,面色蒼白。顯然這是蔡攸第一件親眼見到殺人的場景。


  嚇得蔡攸愣在當場,口中支吾幾聲,卻是沒有發出一句話語,目送這些車架往外而去。


  童貫站在大帳門口,左右百十護衛皆已上馬,便是要去把鄭智追回來。只是這些護衛只要上得大道,只怕也是寸步難行,大道之上早已人滿為患,哪裡還容得快馬往前去追。


  童貫卻是在營門口處左右踱步,心急如焚,口中喃喃自語:「鄭智啊鄭智,膽大包天啊。。。膽大包天啊。。。殺梁世傑也就罷了,何以公然抗旨,這叫我如何是好。」


  童貫話語,就如長輩在埋怨晚輩犯錯一般,話語說完,卻是又喃喃說道:「昨日就覺得不對勁,都怪我不曾多想,沒想到。。沒想到。。。」


  童貫一邊說,還一邊揉搓著自己的雙手,腦中還在想著彌補之策。卻是哪裡還有什麼彌補之策,此時只有寄望鄭智能深明大義,帶兵返回,只有如此才有迴旋餘地。


  一個護衛上前來道:「稟告太師,有人求見,說是來送信的。」


  「不見不見。」童貫此時哪裡還有什麼心思處理些別的事情。


  護衛聞言轉身準備去把來人趕走。


  卻是忽然又聽得童貫說道:「等一下,快把送信之人帶來,必然是鄭智派來的。」


  護衛聞言一愣,卻是也不多說,直去叫人。


  不得片刻,一員大漢到得近前行禮,雙手呈上一個蠟丸。


  童貫連忙接過蠟丸,捏碎之後,攤開紙條,只見上面一行字:意難測,留此處,待變。勝返,再回京。上書彈劾。


  童貫看得連連搖頭,心中卻是安定了一些,腦中也平靜了不少,口中還道:「你既知如此,為何要行險。」


  鄭智留下的紙條,意思就是:上意難測,叫童貫就留在雄州,以待事情變化,不要急著回東京去請罪或者解釋,怕皇帝趙佶震怒之下,牽連了童貫。等到鄭智勝利而回,再回東京。


  鄭智顯然是怕童貫著急忙慌,想回東京為自己開脫。此時鄭智也知道,如此已然沒有必要。更囑咐童貫也上書彈劾自己,這樣也是為童貫開脫罪責。


  童貫揮了揮手,示意送信之人快走。自己轉身入得大帳,把紙條扔入火盆之中燒成灰燼。


  隨即坐在案幾之前,拿起毛筆,想要寫些什麼。興許便是如鄭智所言,寫彈劾鄭智的奏摺。


  奈何提筆之後,卻又落不下去。腦中又在糾結猶豫。


  許久之後,童貫開始落筆,落筆第一句,依舊還是請罪。然後詳細分析戰局,解釋一下即刻北上開戰的必要性。顯然還是為鄭智開脫罪責。


  過得一會,蔡攸一臉氣憤走了進來,口中大喊:「豈有此理,鄭智竟敢如此行事,待我寫下奏疏到得東京,叫他人頭落地。」


  童貫抬頭看得一眼,不言不語,又自顧自寫了起來。只想自己快速寫完,趕緊快馬先發出去,讓自己的奏摺先到東京。自己的奏摺先到,總比蔡攸的先到要好。也給皇帝趙佶一個先入為主的暗示。


  蔡攸也不管童貫不說話,坐下來之後,提筆疾書,洋洋洒洒,就是鄭智如何枉顧聖旨,私自調動大軍,居心叵測。形同謀逆,該治大罪,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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