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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九章 血手人屠魯達

  城頭之上,孫勝超與徐京的大戰早已落下了帷幕,此時的徐京自然是打不過軍伍幾年的孫勝超。孫勝超與徐京倒也不算有什麼私人恩怨,只是這徐京最不該做的就是聽了孫守禮的話,帶人進了邢州。


  落敗的徐京也被鐵甲軍漢綁縛起來,便是這條小命肯定是保不住了。


  孫守禮快速寫了好幾張紙,幾十家族,一個不落。寫罷之後,孫守禮才微微爬起身來,口中說道:「大將軍,非是小老兒要如此啊,實乃被這些人裹挾了,無可奈何,還請大將軍明鑒啊。」


  孫守禮倒是有幾分小聰明,話語已然就是在推卸責任。再也不復城頭之上為國盡忠的大義凜然。


  只是現實與計劃差距太大,便是計劃之中,大旗一舉,待得幾日,上萬人馬把守城池,割據一方,以迎王師。河北之地看得邢州成事,然後各地烽煙而起,必然加快反王鄭智的覆滅之路。


  奈何這一切看似極為謹慎詳細的計劃,到頭來卻不過是一場空,來回也只在四五日。便是這邢州起事的消息都還沒有來得及傳出去多遠,滄州兵就打進城裡來了。


  魯達拿起寫滿名字的紙張,粗略看得一眼,姓名籍貫都齊全,開口說道:「來人,按名拿人,每一戶青壯男女、老弱婦孺,不可遺漏一人。」


  院內士卒幾百,皆是拱手。幾個虞侯上前接過名單,取筆墨抄寫幾份。五千鐵甲,便在這邢州城內大搜四方。


  一戶一戶的家宅被鐵甲軍漢圍得死死。


  還有一千多號士卒出得城池,直往附近村鎮而去,顯然附近村鎮之中,也有不少大戶參與了此事。


  孫守禮等著魯達不斷下令安排,待得一切安排妥當,孫守禮連忙開口說道:「請大將軍恕罪,給小老兒的子孫留一條活路。」


  魯達聞言,低頭看了看孫守禮,開口說道:「且問問你這城池的主人是誰?」


  孫守禮聞言一愣,未想到魯達會問得這麼一句,連忙答道:「邢州城乃燕王封地,城池的主人自然是燕王殿下。」


  魯達聞言冷笑道:「哼哼。。。原道這城池還真是燕王殿下的。洒家差點還以為進錯了地方。」


  說完魯達已往門外而出,卻是也未多留一句處置之類的話語。


  左右士卒便也知道該做什麼,便是上前來綁,孫家之人皆綁作一團,還有士卒不斷從宅內各處送來這孫家之人。


  「大將軍,你可要說話算話啊,名單我都寫給將軍了,還請將軍高抬貴手。。。」孫守禮大聲呼喊,左右之人已然哭作一團。


  已經到得門外的魯達,只是回頭冷看一眼,已然往衙門而去。


  衙門裡還有剛升任的邢州知州,卻是被孫守禮下得大牢了關了好幾日了。待得這燕王府任命知州出得大牢,只怕也是怨氣十足。


  魯達已然走遠,孫守禮依舊還在大呼:「大將軍恕罪啊,大將軍恕罪。。。」


  旁邊一個少年軍漢上前便打,這軍漢便是方石頭,此時已然升任隊頭了,抬腿踹得幾下,口中大罵:「你這老狗,我家燕王殿下的城池,你也敢占,活得膩歪了,非要作死早升天。」


  便是話語一邊說,拳腳卻是片刻不停,左右軍漢也是上前來打,便是孫家幾十口人,除了幼童,皆是滿地打滾。凄慘不已。


  人的言行,不說對錯。但是只要是自己選的路,那便要自己負責。亂世大爭,審時度勢決斷已下,便也由不得後悔晚矣。


  想要去爭諾大的功勞與好處,便也要承擔相匹配的風險。就如鄭智想要草原,便要提著腦袋去與女真人搏上一番。


  成了,固然功勞好處無數。不成,便也要自己承擔後果。


  孫守禮錯就錯在眼前只看到功勞與好處,對於風險預估不足,以為萬事都如心中想的那般胸有成竹,萬事都有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午後傍晚,快馬從邢州出發往東往北而去,步卒隨後。還有幾個縣鄉要處置,也還有名單上的人要擒拿。


  兩日之後,邢州城門之處,人山人海,十里八鄉的百姓聚了無數,城內也是萬人空巷,皆圍在城門之外。


  城門口,跪了四千餘人。老弱婦孺青壯年,哭喊遍地。那些家丁護院教師之類,倒是放了不少,卻是這主家之人,一個不落。


  魯達走到城牆之上,環看一番,見得人山人海,一臉滿意模樣,口中還道:「便讓所有人都看著,且讓整個河北都看著。便看看這河北之地,到底是誰的天下。」


  孫勝超聞言,點了點頭道:「大將軍,便是該殺雞儆猴,讓這河北兩路都知道我燕王府可不是吃素的。」


  魯達也不多說,只道:「婦人小娘之類,都帶出來,低價發賣給士卒們帶回去暖床。」


  孫勝超聞言下城,便有幾百士卒開始從滿地的人群之中往外拖拉女子。


  又有人開始念著城門邊上剛剛貼上去的布告,布告之言,便是罪責與處置。


  洋洋洒洒的話語,自然是衙門裡寫的。卻是最後判決,乃魯達所下。


  「。。。全家斬首示眾!」


  便是最後一語喊出,萬人嘩然,場面已然沸騰起來。要說這些沒有參與的民眾,也有許多與這些參與之人多少有親戚關係。


  一次性斬首幾千人,這大宋朝前所未見。便是這些看熱鬧的人也心中大驚。


  「這懷化大將軍手段實在狠辣,常言法不責眾,卻是斬首幾千,實在駭人。。。」


  「若是真斬首這麼多,以後這城門我都不敢打此路過了。。。」


  「便也是活該,拿筆之人,非要造燕王的反,依我說,這燕王實在不錯,又能打仗,又能均田地,便是百姓之福。」


  「心狠手辣。。心狠手辣啊。。。你看那裡頭,幾歲的小孩都不放過,殺孽太甚。。。」


  「便是這些軍漢,早已不知殺過多少人了。還說什麼殺孽,我看就是殺雞儆猴。。。」


  。。。


  便是在城頭上的魯達,低頭看得還餘下的兩千多人,往前走得幾步,開口大喊:「斬!」


  在城頭之下的孫勝超聞言點了點頭,皺著眉頭往身旁的軍漢揮了揮手。興許在孫勝超心中,也覺得有些過意不去,畢竟這邢州是他的老家。卻是也不得出言違背。


  但是在此之前,孫勝超也出面保得了幾戶人命,脫了死罪,隨許多俘虜發去滄州造船。在邢州二十年,雖然多在街上浪蕩,總也還有一些交道。


  一個一個的軍漢提著朴刀往前站定,一個一個的待斬之人被提到朴刀之下。最先問斬的,自然是孫守禮一家老小。


  「饒命啊。。。。」


  「饒命饒命。。。」


  刀光而下,人頭滾落。屍體被扔到一旁。隨即又帶上來一批。


  便是這一次斬首,百餘顆頭顱落地,圍觀之人,皆是閉目不敢多看,待得稍稍張開眼睛,立馬低頭嘔吐。


  待得再斬幾批,圍觀之人,已然走了大半。煉獄之地,一般人哪裡敢再多看幾眼。


  想來城頭上的魯達,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便聽魯達還道:「把這些屍首連同頭前殺的幾百人,分成幾十份,河北兩路,每個州府城門之前,放上百十具。以儆效尤!看看還有何人敢偷盜王府之物!」


  便是魯達心中,壓根就把這件事情當作偷盜一般,這孫守禮就是偷了燕王的城池。


  「遵命!」


  「繼續斬,斬光了來報!」魯達說完,轉身下得城牆,便往衙門走去。


  城門之下,依舊人頭滾滾。有宋以來,世家大族,從未蒙受過如此的損失。


  卻是這邢州城內,無數的宅院店鋪房契都開始發賣,發賣方便是衙門。


  金銀銅錢,已然開始用馬車來裝。魯達這一遭倒是不虧,算是發了大財,王府的府庫,立馬充盈不少。


  河北兩路,那些每日罵罵咧咧的世家子弟,過得幾日之後,再也沒有人在公眾場合高談闊論了。


  還有某些蠢蠢欲動的自以為手段通天之人,也多是偃旗息鼓,便是往東京去的信件,都少了大半。


  似乎邢州之事,當真嚇壞了許多人。城門之外的屍首,腐爛得臭不可聞,便是這臭不可聞的味道,提醒著許多人該少言少語、低調做人。


  魯達從此也有了一個新外號,血手人屠魯達。這個名號在河北之地,已然不是止兒夜哭。而是人人聞之色變,人人聞之禁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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