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初到巴黎
經過十二個小時的飛行,飛機降落在位於巴黎東北邊的CDG戴高樂國際機場。乘客有序地下機,機艙外的空氣格外新鮮,藍藍的天,還有正好的陽光,預示著眠風人生新的開始。
辦理法國簽證的一切手續都是通過學校和中介完成的,眠風隻將護照隨身攜帶,排隊過境。過境處的工作人員個個都挺帥,一水的製服加標配的藍眼金發。其實飛機上的乘客中也有不少外國人,可是能入眼的真心不多。反倒是落地了,機場的保安,軍裝和地勤挺精神~
順利過境,眠風和邱荻一起去等行李,兩個人都有兩件大行李托運。邱荻的行李先到,她是有叔叔來接的,眠風也有先到法國的同學來接,就等眠風的行李,兩個人打算一起出去。等到所有的行李都出來以後,眠風隻拿到一件行李,表麵鎮定,內心不安。好在邱荻的法語不錯,在機場地勤的帶領下去到了bureau de bagage行李處。接待她們的是位金發labo頭的Madame,人很好,耐心地幫助她們填完了所有資料。最後在邱荻的翻譯下,眠風明白,她會在72小時之內收到答複,如果到時候行李沒有找到,她需要提供行李清單並附上購物小票,機場會給予賠償。看似非常人性化的處理方式,卻還是讓眠風壓力山大,行李裏都是自用物品,怎麽會還保留著小票呢,尤其當時在國內也不是哪裏都會開票的。幸好跟學校有關的紙張材料,什麽入學通知書,時間安排表都在隨身行李裏,要不真麻煩了。
辦完找回行李的手續,時間又過去了一個小時,邱荻的叔叔已經等不及進來尋找自己的侄女了。眠風馬上打招呼,可是這位叔叔的中文發音很奇怪,居然是個日本人,而且長得黑黑胖胖高高的,完全不像是邱荻家族的人。眠風這才知道邱荻是從小被一對常住中國的日本夫婦收養的,不僅得到很好地教育,而且從小就會說中日兩國語言。不過這檔口眠風開始找起自己的同學來,因為等行李加找行李,兩個女孩比一般乘客晚了不下一個半小時,外麵已經沒人在等了。眠風這才急了,真正怕起來。
邱荻的叔叔,藤井先生幫忙撥通了眠風同學的手機號碼。一次,兩次,都沒有人接。邱荻正想安慰眠風實在聯係不上同學可以和她跟叔叔一起走的時候,藤井先生的手機響了,是個陌生又眼熟的號碼。藤井用法語跟對方艱難地溝通了幾句,轉頭將電話遞給眠風。
“喂,是小風嗎?我是餘玄啊!”
“你在哪兒呢?我沒看到你!”
“我在機場等了你好久,我剛剛回到家。你怎麽現在才出來?”
“我的行李丟了,所以在裏麵找了好久,我又沒有辦法打電話給你。這是我在飛機上認識的朋友叔叔的電話。”
“那我現在過來接你,你在哪裏?”
“我在2E!”
“你別急,你等我!”
眠風的心終於安定下來,餘玄是眠風在北京法國使館認識的。兩人同一天過cela麵簽,也就是簽證中最重要的一個環節,麵簽官對你的印象直接決定了你能不能得到這個使館國家的簽證。眠風提前準備地一晚沒睡好,結果運氣不錯地遇到兩個紳士麵簽官,也許是不好意思為難一個小姑娘,眠風靠著百分之五十的中文,百分之三十的英文還有百分之二十半鹹不淡的法文居然也通過了麵簽。餘玄則是提前背熟了所有網路上集合的所有cela麵簽會問的問題和標準答案,順利過關。兩人將就讀同一家法國設計學院,又共過患難,進而成為無話不談的好友。
邱荻和她叔叔已經陪著眠風耗了很久了,眠風不好意思還讓他們守著自己直到餘玄來,便留下了他們的聯係方式,暫且別過吧。看著邱荻和叔叔的背影,眠風又是一個人了。
戴高樂機場寬敞又明亮,眠風環著行李等了一個小時,終於看到餘玄,那一刻的喜悅直到如今還是很讓餘玄感動。古人到底是不錯的,人生四大樂事的他鄉遇故知的確值得排在洞房花燭和金榜題名之前。
出租車還沒開到住的地方,眠風就被價表上的數字驚掉下巴了。將近70歐元!當時的匯率該是700人民幣的樣子,是眠風在北京半個月的房租。後來等眠風熟悉了巴黎這座城,才知道可以坐巴黎市內小火車RER的B線去機場,費用不到100人民幣。可是在當時,對本來就自理能力有限又人生地不熟的眠風和餘玄來說,有些金錢和時間隻能是用來浪費了。也許將來中國的孩子們出國之前可以先上個模擬留學國生活訓練班,畢竟學習也是為了生活。
巴黎是法國的首都,主要的建築和景點都在小巴黎。小巴黎分20個區,像蝸牛殼一樣由內而外盤旋排列,靠近巴黎北邊的18,19,20區是治安不太好的區域,這裏由於曆史問題,容納著小巴黎主要的黑人,阿拉伯人以及後起之秀——羅姆人。而不巧的是餘玄找的房子就在19區,其實巴黎的房客跟房子一直是僧多粥少的關係,餘玄能在來到法國三天以後就找到房子已經很不簡單了。
法國人把中國的一樓叫做RDC,是用來給整棟公寓做大廳,放郵箱和清潔工具的地方,通常有鏡子,方便房客整理儀容,很人性化。眠風跟餘玄的房子位於法國二樓,也就是中國的三樓,是35M2的一室一廳,房子狀況不錯,隻是光線不好,顯出歐洲吸血鬼時代的陰暗感覺,讓眠風心裏莫名地冷。
餘玄已經在當地辦了一張電話卡,眠風趕緊給家裏打了個國際長途報平安。雖然隻比眠風大半歲,雙魚座的餘玄還是擔起了照顧人的角色並貼心地為眠風鋪好了床。
當時正值秋季,冬令時,中法兩國的時差是六個小時。眠風走的時候是早上,到了巴黎還是當天的晚上,雖然飛機行駛了十二個小時,可是就當地時間來看,隻用了六個小時,那六個小時去哪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