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Kenzo來了

  日久見人心,到底要多久?

  眠風和餘玄認識隻一年多,沒有因為之前丹尼的事情變生分,而柯達跟Kenzo雖是舊相識,卻並沒有熟到可以交心的地步。眼見眠風跟Kenzo聊得投契,柯達便起身去廚房幫鎮皓打下手。剛走到廚房門口,柯達從鏡子裏看到不修邊幅的略帶失意的自己,頭發長長了好些,胡子也沒有刮,總之是個自從認識眠風以來最糟糕的LOOK。


  鎮皓人在廚房,卻對客廳裏的局勢看得十分透徹。雖然眠風跟Kenzo剛剛認識,但是鎮皓與Kenzo卻早已通過柯達相識了,柯達不把帥哥朋友介紹給“外貌協會”的眠風認識,鎮皓便也心照不宣地從未在眠風跟餘玄麵前提起這個人。好兄弟,哥隻能幫你到這裏了。看到柯達居然從客廳裏退到廚房,鎮皓便打算也把眠風叫進廚房,好妹子,哥也隻能幫你到這裏了。


  門鈴在這時響了起來,鎮皓轉而去門邊開門禁,接著傳來餘玄上樓的輕快腳步聲。


  “小風!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不來!”


  餘玄一進門就給了眠風一個大大地抱抱,眠風覺得餘玄的懷抱很溫暖,是因為爭吵過後又和好的緣故嗎?柯達,你什麽時候。。。你是真的要離開我的世界了嗎。。。


  女人傷心的時候要吃甜食——眠風是這條“女人之所以為女人”信仰的虔誠追隨者。況且這段時間眠風自己就有大把理由去吃甜食,在眾多的甜食中,眠風獨獨偏愛這款土耳其產的龍須酥,味道很像眠風老家安徽的特產琅琊酥糖。眠風帶的龍須酥本應是餐後的甜點,但是現在卻在開飯前就被眠風任性地打開。迫不及待地將龍須酥放入口中,甜蜜的味道一絲絲融化在口中,安慰著眠風類似失戀的心情。


  餘玄覺得新鮮,過來吃了一塊後也不再繼續了,實在是好甜!鎮皓不愛甜食,自然也無福消受。剩下柯達跟Kenzo,眠風先把甜品盒推給坐在自己對麵的柯達,柯達很給麵子的用紙巾拿了一塊一口吃了下去,眠風衝他甜甜地笑了。這是長久不見以來眠風跟柯達的第一次對視,眠風的心一下就安定下來。原來,心裏的自在來得這樣簡單,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去見自己想見的人,去順從自己的意誌,就好。


  貌似甜品很合柯達的口味,柯達一塊接一塊地吃了起來,Kenzo也被吸引過來。柯達跟Kenzo用日文隨意地交談,貌似是都很喜歡眠風帶來的甜食。餘玄拉過椅子坐在眠風旁邊,跟眠風像往常一樣聊天,鎮皓在廚房繼續準備晚飯。夜色沉降,整個房間在暖黃的燈光下格外愜意溫馨,味增湯在鍋子裏翻騰起來,香味傳來客廳的時候,龍須酥也就吃完了。


  雖然鎮皓不喜歡叫客人進廚房,但是餘玄還是起身去幫忙盛湯,柯達也起身想去廚房端湯。就在柯達起身的一瞬,眠風看到他嘴角邊的胡渣上還粘著些許白色的綿糖絮,猶豫了一下,眠風從紙巾盒裏抽出紙巾,也站起來。


  “柯達,你看你吃得像個小孩子~”說著眠風同時遞上紙巾。


  柯達的目光順著雪白的紙巾落到眠風的眸子裏,他看著她,目光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柔憐愛,一種甜蜜而清潤的情意在兩人之間流轉。柯達俯身,眠風愣了一下,伸出的手沒有理由縮回,隻得順勢親自替他抹淨嘴邊的甜蜜。


  等眠風回過神來,湯已經擺好了。眠風自嘲地笑笑,看來真的是愛啊,一點點地接近都讓人心熱不已。


  鎮皓的三文魚切到一半煙癮來了,柯達便接手繼續。眠風被鎮皓的煙味逼到廚房,看著餘玄在料理台邊拌沙拉,跟柯達各做各的,井然有序,自己插不上手,便在一旁立著呆看。


  “其實,日餐裏我最愛吃的就是三文魚了!不過我不喜歡芥末的味道,所以我的那碟醬油裏你不要放芥末哦。”眠風靠著料理台跟柯達說話。


  “我也不吃芥末呢,小風。”柯達從不一心二用,嘴動手就停下來。


  “那你真不像是個真正的日本人,日本人怎麽能不吃芥末。”嘴上這樣說,但是眠風心裏還是高興跟柯達有共同點。


  “其實,也有很多人說我不像個真正的日本人。。”


  “柯達,你這樣切多費事啊。”發現柯達每切一片三文魚後都要打開水龍頭衝洗一下刀身兩麵後再切第二片,眠風問。


  “那你說我該怎麽做?”柯達從生下來就是這樣片三文魚,從沒覺得這有什麽特別。


  “你可以每衝一次刀,然後用刀的頭,中,尾三個部分切三片三文魚,然後再衝第二次不就好了!”眠風邊說邊比劃。


  “小風,不可以這樣。”柯達不多解釋,繼續專注地片他的三文魚。


  柯達的三文魚片很規整,每一片都差不多大小,還像外麵店裏賣得一樣擺盤。一圈圈的橘色三文魚看得眠風食欲驟起,忍不住想用手撚一塊嚐嚐,就在眠風的手指逼近案板上柯達剛片好的一片三文魚時,刀尖竟然反向眠風的手劃來,眠風被刀背的反光擋住了視線,手也本能地往回撤,誰知動作太快撞到了水壺。水壺的旁邊是餘玄正在拌的沙拉,餘玄眼疾手快地抱著裝沙拉的大號玻璃碗跳到旁邊,可水壺眼看著不可救藥地往下倒,還好鎮皓抽完煙回來,一把接住。眠風一晃神,又撞了一下料理台,台麵上鍋子裏剩下的味增湯幾乎全濺了出來,大家本能躲開,隻有柯達伸手扶住了牆上掛的刀刀鏟鏟。


  眠風用無辜的眼神看向大家,鎮皓示意眠風餘玄帶著沙拉回客廳,待要回頭看時,柯達已經在擦地了。鎮皓收拾了一下料理台,跟柯達一起端著三文魚片出來,晚餐總算正式開始,大家飲湯暖暖胃先~

  由於做了錯事,眠風不好意思再像往常一樣耍賴不去廚房給大家添菜,大家也終於心安理得地都讓眠風一個人做服務生。要知道,以前大家一起吃飯的時候,哪怕是在眠風自己家舉辦的聚會,眠風也從不主動當服務生的,總是能賴就賴掉,大家無法,倒是讓這小妮子擺布了好久,現在還不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啊。可憐眠風被大家使喚了一晚上,不是不報,時候到了你總得報。


  “小風,你去過日本嗎?”Kenzo是唯一一個不使喚眠風的人,又坐在眠風身邊,兩個人自然聊得多些,很快就把個人信息熟悉了個遍。


  “沒有,你也是從大阪來的嗎?”眠風想如果是柯達的朋友,那麽Kenzo大約跟他同鄉。


  “不是啊,我是東京長大的。你知道在日本,東京人跟大阪人之間也是相互嫌棄的嗎?”Kenzo順著話題聊下去,很快就打開了眠風的話匣子。


  “我知道了,就像我們中國的北京跟上海!北京人覺得上海人不夠大氣,上海人覺得北京人不夠精細。”眠風在北京念過書,又通過青池認識了一批上海人,故而有此體會。


  “那你知道東京人跟大阪人的區別嗎?”Kenzo接著問。


  眠風搖搖頭。


  “日本人都說,東京人比較嚴肅。因為東京是首都嘛,生活節奏很快,每個人都好像很趕時間似得,在街上遇到的人都是麵無表情,冷冷冰冰的。可是大阪人卻活潑可愛些,因為那裏生活壓力小,人人都活得自在些。”Kenzo解說得很詳細,眠風聽得津津有味。


  “那我怎麽覺得你跟柯達正好是反著的呢。”眠風笑著說,“你像是個陽光愛笑的大阪人,他倒是個十足冷冰冰的東京人!”


  聽到眠風這樣說,Kenzo也樂了。看到眠風跟Kenzo聊得這樣投契,柯達起身自己去廚房拿吃的,可真來到廚房,柯達反倒不知道拿什麽好了。眠風這時跟了進來,她想跟柯達單獨說說話,朋友聚會以來,從沒有一次像這次一樣,跟柯達說不上幾句話的。


  “Kenzo就是你那個從日本來的要租房子的朋友?”話一出口怎麽又說到別人身上去了,眠風總是把最笨的自己留給柯達,而那個能說會道的自己這個時候總是躲著不出來救場。


  “是啊,就是他。”柯達停下來,看著眠風回答她的提問。


  “你不是說他長得不帥嗎!?”依舊是笨眠風在跟柯達說話。


  “對啊,他最帥了,比我還要帥!”做出這番回答的柯達應該也不是平日裏那個理智的柯達。


  “沒有,你才是最帥的~”


  毫無時間思考的,衝口而出的一句話。弱水三千,隻飲一瓢,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Kenzo很清楚柯達對眠風與旁人不同,所以不免為眠風擔憂,待眠風回到座位上,Kenzo便開始旁敲側擊起柯達的身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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