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大夢千秋
蘇洵這番言語只是建立在他所知的信息基礎上罷了,不管如何,此時此刻說的話倒是真心實意,所以問心無愧的他並不閃躲玉虛子的凝視。
「倒也有趣,雖然誤解不少,可解題立意挺高。張麟先忽悠人的本事不錯,倒是又忽悠出了個『以天下為己任』痴兒來了。也罷,本來我問你仙凡之別,是想根據你的意願來傳你功法的。
現在看來,你大概是不想修長生的,可惜了你身上那濃郁的仙氣和那份機緣了。既然如此,我這裡還有一篇功法很適合你,此法為『大夢千秋』,不知你願意學否。」
彷彿是放棄了什麼珍寶一樣,沒有勸蘇洵走上修仙問道的路,玉虛子也很是遺憾。但蘇洵能有如此覺悟,或許會有更大成就也不一定。至於張麟先說蘇洵是應劫之人這回事,玉虛子是沒有信過的。
浩劫,只可能是體系的對抗,人類的成敗只取決於科技的發展,與某個人還真沒多大關係。天上紫薇黯淡已經兩千多年,蒼龍七宿已經殘缺,人皇不證,哪有某個人可以左右浩劫的呢?
玉虛子一番話,蘇洵則是愣了。嗎蛋,原來自己搞錯了……不過,修長生是怎麼回事?我身上有仙氣?我怎麼看不出來?莫非系統的真面目是某件強無敵的仙器?嘛,這怎麼可能嘛,一般那種程度的仙器肯定會有器靈的,咱這系統還從來沒和自己交流過呢。
至於長生這件事,老神仙,我們還能不能再談談?我不是對長生沒興趣啊,我也很想長生啊。萬一十五年後浩劫人類敗了,咱當個仙人混混日子還是可以的啊。
想是這樣想,但改卻不會改了。正如張麟先那次對他說的,天塌下來是會有高個頂,但高個頂不住時,就該他自己頂了。至於棄人類於不顧,自己成仙做佛這件事,蘇洵表示他做不到。
蘇芷、小媽、林空緣、老爸、后媽、安婉、呂青檸、阿爾托莉雅……他要守護的人太多,實在是一個都不願意他們出事。萬一人類敗了,傾巢之下安有完卵?當你自己都需要卑躬屈膝求生的時候,又如何稱心如意的去保護別人?
除了要守護的東西,蘇洵還有一個「以天下為己任」的理由。那就是他擁有系統,不管系統的真正面目是什麼。他這個穿越了又有系統傍身的傢伙,更是經歷了與阿爾法博士的靈魂戰活下來后,他就有點相信自己是主角了。光環在身,不拯救世界怎麼行?
想了一會,明確心意,蘇洵也不後悔那個長生的功法了。便抱拳對玉虛子說道:「老神仙,不知這大夢千秋是個什麼情況,還請教我。」
「呵呵,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莊周覓夢蝶,平生誰又知?前世今生?何是夢?何是現實?這大夢千秋,要說用處,不過是讓小友在這夢與現實間,過渡得更加平滑,以至於最後消除夢的影響罷了。不知小友可還願意學?」
玉虛子說這話的時候,雖然把大夢千秋貶得很低,但看他那副狹促笑意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是看不起自己這麼功法的感覺,相反,他很有把握蘇洵一定會學。
是的,蘇洵一定會學。那次在聯考的廢土世界中,阿爾法博士選擇奪舍他的原因,後來卡琳也告訴了他,因為他的靈魂與身體並不是如同常人那般完美契合的,兩者間存在縫隙與漏洞。至於這不完美契合的原因,便只能是因為穿越了吧?
雖然沒有想到自己穿越者的身份被玉虛子看破了,但玉虛子既然提供了大夢千秋這個功法給他,顯然是不打算以此作為弱點來拿捏蘇洵的,反而他是在幫蘇洵善後。
「無不願意,還請老神仙一定教我。」說著,蘇洵再行了一禮。
「嗯,要學我功法,是不是先入我門?若你願意拜我為師,這大夢千秋功法,我便答應傳授於你。」圖窮匕見?聽到拜師的要求,蘇洵才知道玉虛子繞了一圈的目的。
只是收自己為徒嗎?好像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啊,張麟先雖然有傳授他浩然之氣,算是他半個師傅。但張麟先也沒有不讓他另拜師門的意思,要不,拜師算了?
穿越者的身份是蘇洵的依仗,是他自信心的源泉,但同時也是他的心病。所以,當玉虛子提出大夢千秋可以抹掉穿越的後遺症時,他只要提出的不是很過分的要求,蘇洵便一定會答應的。如今,他只是讓蘇洵拜師於他,蘇洵也沒有好想的,便答應了。
在蘇洵答應后,玉虛子也非常滿意。此番與蘇洵結緣,定下師徒名義,不管以後如何,總不至於吃虧的。未來的局勢變幻風雲激蕩,早下些棋子是沒錯的。至於大夢千秋,雖然這是道家兩大功法之一,但也不是誰都適合學的,難道蘇洵是個適合的,教也就教了。
都知道功法一共分為天地玄黃四階,天階功法自然是珍之又珍的存在。在眾多功法中,又有九成五以上都只適合女性修鍊,因為只有女性成為守護女神后,獲得力量的泉源才能夠修行這些功法,為功法的修行提供充足的能量。
女性能修習功法並沒有太大的影響,畢竟守護女神強大的實力基礎在那。可男性若修習的功法,就十分厲害了。身體素質上的提高,會使其在取星試練時十分佔優。因此,每一個男性能夠修鍊的功法都極為珍貴,即便這功法的等級是黃階,也都會讓人趨之若鶩,更別說這功法是天階的了。
大夢千秋就是一個天階功法,也是一個只適合穿越者、轉世者修鍊的功法。它的作用除了消除穿越的後遺症外,還會陸續回歸前世的靈魂力量,讓靈魂強度不斷提升,最後再不斷溫養滋長靈魂,這便是大夢千秋的全部效果了。
蘇洵在簡單的拜師儀式后,隨玉虛子進後山閉關傳功,長眠大覺四十九天方醒。此時大夢千秋剛剛入門,但也修復了穿越的後遺症。靈魂趨於完整,與身體完美契合后,蘇洵感覺對身體的掌控能力又上了一個台階,五感的靈敏還有直覺都有了顯著的提升。
當然,修大夢千秋之前,蘇洵是讓玉虛子幫忙通知了家人的。與信件同時送達的,還有兩個血袋。四十九天時間,蘇洵不給女孩們補魔的話,真的會餓死人的。
大夢千秋初成,醒來之時蘇洵只覺得渾身再舒暢不過了。當然,前提是忽略身上那厚厚的灰塵和落葉,還有自己體內排除的污濁。大夢千秋雖然說是只強化靈魂,但天階功法畢竟是天階功法,對於身體的伐經洗髓能力也是極為強大的,這一翻脫胎換骨,雜誌排除,蘇洵只覺得自己身輕如燕了。
身上的味道很不好聞,蘇洵覺得自己應該先洗浴一翻才好,不能唐突了面前的佳人不是?長長的一覺醒來,第一眼便看到一個女孩子守在自己身邊,那相望的一眼是「人生若只如初見」的感覺。
「醒來了?」
「嗯,睡飽了。你一直在這陪我?」
「師傅說你要人護法,武當你又只和我熟,便只能我來了。」納蘭心怡淺淺笑著,倒是不大介意和不耐煩。
「我想我得洗洗才好,味道有點難聞。」蘇洵有點不好意思,他自己都覺得身上的味道有點重了。
「嗯,是該洗洗啦,要不是有清新環,我可在這待不住呢。」說著納蘭心怡將系在手腕的一個玉佩晃了晃,蘇洵在一剎那間居然能看見那玉佩彷彿散發了一圈微光,然後整個空氣都波動了一翻一樣,可再要仔細看時,卻又看不見了。
也不好為這個細節多糾結,蘇洵只當是自己睡久了,出現了點幻覺。便和納蘭心怡先告辭,去溫泉館洗澡了。
但他洗凈身子,躺在溫泉池子里時,他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沒有替換衣服來著。可就在他這麼想的時候一個道童走到了池子旁,將一疊衣服放在了石椅上,同他說道:「寧華師叔,這是寧心師叔讓我送來的衣服。」
寧華?是了,這是自己的道號。拜了玉虛子為師,他倒是給自己賜了個道號的。納蘭心怡是寧心,他是寧華。玉虛子還有三個徒弟,分別是寧安、寧明、寧清。
玉虛子五個徒弟中,納蘭心怡是排行第三的,寧清是小師弟,排行第四。當然,寧清這個小師弟是原來的,現在有了蘇洵這個小師弟,寧清就老四了。玉虛子作為掌門,自然輩分很高。所以,基本上走出去,蘇洵他們都要被喊一聲師叔的。就這,還是在武當秘境內,要是在外面,那就是一聲師叔祖跑不了的。
「多謝了。」蘇洵與那道童道謝后,那道童便執禮退下了。蘇洵想著納蘭心怡可能還在等他,便沒有久泡,就起身擦乾穿衣出去了。
這一覺睡了四十九天,蘇洵的頭髮都長到肩膀上了,這讓他頗為不適應。穿上二代弟子的紫金道袍后,看著鏡子里那個面冠如玉的人,他都不敢相信是自己。自己的皮膚什麼時候這麼好了,眼神什麼時候這麼亮了……
被這副外表驚艷的不僅是蘇洵自己,納蘭心怡看到他的時候也很是驚艷了一翻。這不是說蘇洵帥得有多驚天動地,而是因為前後的反差實在太大。之前的蘇洵,只能說是五官端正,身材不錯,有點小帥。而現在的蘇洵,當得起一個佳公子的稱呼。
此次再隨納蘭心怡去見玉虛子的時候,蘇洵看到了另外兩個師兄。寧安和寧明,這兩人都是標準的仙風道骨的樣子,寧安是大師兄,外表很是成熟,看著有三十多歲的樣子。寧明是二師兄,是二十多歲的外表。
倒是沒有見到四師兄寧清,聽納蘭心怡說寧清只有十四歲,看著更像個孩子,還是個小正太的外表。
「寧清那孩子又在悟道么?」見弟子都到的差不多了,玉虛子便問了問寧安。
「是的師傅,他在忘憂谷已經靜坐半月了。」寧安恭敬地回答了玉虛子,便又觀望了下蘇洵,師傅明明說寧清師弟是關門弟子的,怎麼又收了個徒弟?他是什麼來頭?
「也罷,就隨他吧。當初答應那孩子教他太上忘情估計許是做錯了,這條路走下去,這輩子可是孤寂難熬了。今天喚你們過來,主要是給你們介紹一下小師弟,我新收的徒弟,寧華。」
玉虛子念得自然不是蘇洵的本名,蘇洵也沒什麼意見。只是見兩個師兄看過來了,便抱拳行了行禮,他還是習慣這個,道家高人那一套做派,他還不習慣。不過好歹兩個師兄不是心胸狹隘的人,也沒有計較這個。
寧安與寧明兩位師兄與蘇洵說了會話,算是互相認識了一翻,接著一人又送了他一個小物件后,就離開了。
蘇洵還來不及查看兩位師兄給的見面禮是什麼好東西,就不得不去認真聽玉虛子說的話了,因為他說的是納蘭心怡的事。
「寧華你在武當待了近兩月,後天便就是皇家戰爭學院開學的日子了。自然是不能在武當繼續停留了,畢竟學業為重。再就是有一件事,為師想問一下你倆。」
「師傅請問。」蘇洵和納蘭心怡疑惑著對視了一眼后,便對玉虛子說道。
「接下來寧華你肯定是要繼續參加聯賽的,在市級聯賽中,你若得了神賜卡槽,契約了寧心可好?」
玉虛子的話讓蘇洵愣了,卻也讓納蘭心怡急了。她著急的對玉虛子說道:「師傅!大師兄和二師兄都沒有成為命運探索者,為什麼現在又要讓我去契約?我們武當,不是少有成為命運探索者的么?」
「呵呵,寧心,別激動。你只是作為師姐的身份去照顧師弟罷了,又何須計較太多?至於命運探索者一事,不入世自然不需要分心去做,可既然要入世,那便做了也無妨了。如今你寧華師弟入世拼搏,為師命你去幫忙,你也不肯嗎?」
玉虛子這一番話,納蘭心怡不由鬆動了。她是知道守護女神和卡師的關係有多親密才反對的,然而……師姐幫助師弟?好像也沒什麼的,好像也說得通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