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暗流涌動
曲南陵從睡夢中醒來，看到窗欞外明媚的陽光和滿目的春色。
京城裡，最生機勃勃的季節總會令人產生一種錯覺，曲南陵也是第一次有時間去欣賞一下這美景，不由得醉了一醉，一時間忘記了很多東西。
這是土地廟裡近新擴建的房屋中一間，姬郁非坐在外廳的把椅上，削著一個蘋果，用小刀插著吃著。見到曲南陵醒來，便走了來。
「你醒了。」
姬郁非用刀切了一塊蘋果，遞到了曲南陵的嘴邊。
曲南陵把頭閃開，並沒有要吃的意思，問道：「為什麼要救我？」
「沒甚麼，想救就救了。」姬郁非淡淡道。
「呵，你這麼一救，鄭清說我反水的話可就成真了，那樣我寧可不被你救。」
「我若是不救你，你就死在那裡了。到時候他們還是會說你畏罪自殺，你還能再從火堆里跳出來解釋不成？」姬郁非瞪了瞪眼睛。
曲南陵的眼色頓時黯然下來，嘴角動了動，似乎想要繼續辯解下去，但是還是沒有再說出什麼來。
是呵，鄭清都已經想要殺人滅口了，自己心裡還念著他作甚，索性就讓過去的情分，在那把大火中一筆勾銷罷。
曲南陵重新抬起了頭，眼睛多了几絲神采，看向拿著蘋果的姬郁非，露出苦笑來，「姬幫主救命之恩在下沒齒難忘，但是如果讓我與紅封教為敵的話，還是恕難從命。」
「我也沒想要你做甚麼，你重情義，即便鄭清那樣對你了，你還是不想傷害自己以前的弟兄，這點我佩服，自然也理解。」
「不過，姬幫主救命之恩，在下總該做點什麼才是。之前曾經想過一計來對付丐幫，可惜一直未能來得及告訴鄭清，如今，倒是可以當做送姬幫主一樁小禮了。」
「那我倒是要聽一聽了。」
……
「啪——！」
鄭清手裡的茶杯狠狠摔在了地上，碎片四濺嘣到了他的衣角下，滋滋的熱茶氤氳出來。
「你說什麼？曲南陵被青幫救走了！還TM把老子的堂口攪得一團糟，要你們這幫飯桶還有什麼用！」鄭清怒氣沖沖的罵著，堂下的人大氣不敢出。
「幫……幫主。」吳應怯生生的開了口，「這青幫是越來越囂張了啊，就這麼公然的搶人，頗有些.……後來者居上的勢威啊——」
「哼！——」鄭清一瞪眼，嚇了吳應一個激靈，「看來是該設計收拾一下這個青幫了，也只能跟丐幫聯手一次。只要能除了青幫，甚麼手段用不得！」
「是……是，我這就去差人聯絡丐幫的人，一定要除掉青幫。」
說完，吳應招呼一下堂下的人。
「對了，老四呢？怎麼老是四處不見人影，幫里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呢。」鄭清問道。
「這.……我也不是很清楚，四弟一向是獨來獨往，不喜歡參與這些江湖事務的。」吳應頗有些無奈地說道。
「趕緊差人去把他找回來，正是缺人的時候，還胡鬧！」
「是，我這就差人去找。」
……
姬郁非走出曲南陵的房間時，陽光灑在身上，有一種溫暖的感覺。
閉上門轉身時，一雙明亮的眼睛令他不由得露出一抹舒心的淺笑。任誰也不會相信，眼下這個前不久還在街上流浪的小乞丐，會是這樣一個漂亮的不像話的美人胚子。
「來找我？」姬郁非笑問道。
嫣兒點了點頭。
「你顏姐姐呢？」
「姐姐說她要回自己的家了，所以讓嫣兒來替她道別，還讓嫣兒對姬哥哥說，後會有期。」
「.……」姬郁非有些黯然，心中痛了一下，隨即又道：「姬哥哥還有些事要去辦，嫣兒去陪屋裡的那位哥哥玩吧，好嘛？」
「嗯。」嫣兒點了點小腦袋。
「吱剌——」
曲南陵見到房門再次被推開，還以為姬郁非折而又返，正要開口，卻見一道俏麗的小身影探進來。
「哥……哥哥好。」嫣兒怯生生的叫道。
曲南陵覺得眼前一亮，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問道：「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呀，來找哥哥做甚麼？」
「叫張..張嫣。是姬哥哥叫我來找哥哥玩的。」
曲南陵訝然一笑，調侃道：「那你是覺得哥哥好玩咯？」
「不……不知道。」嫣兒擰著衣袂，不敢直視他。
「來，把你旁邊桌上的湯藥端來，哥哥要喝葯了。」曲南陵臉帶笑意道。
「哦。」
嫣兒小心翼翼的把湯藥端來，放到了曲南陵的手上。
「今年多大了呀？」
嫣兒想起來馮起問自己的時候，小臉紅了一紅，便老老實實的答道：「十二。」
曲南陵點了點頭，喝了一口湯藥，眉頭一皺，心裡頓時罵起姬郁非來。又看了眼面前的玉人兒，心裡鬼笑了一下，「咦，這湯藥里加了什麼，怎麼會這麼甜？」
嫣兒不明所以，疑惑道：「可是顏姐姐告訴嫣兒，良藥都是苦口的呀，這還是顏姐姐給的藥方呢，怎麼會甜呢？」
「不信你嘗嘗。」曲南陵胳膊一抬，把葯碗遞過去。
嫣兒見他一臉愜意的『嗒』著嘴巴，象喝了瓊漿玉露一般，便疑惑的接過碗去，輕咂一口。一張漂亮的臉蛋頓時糾結成了一團，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西施變東施，只在轉瞬之間。
「哥哥騙人，苦死了。」嫣兒滿臉漲紅，象觀音座下的玉女偷了酒喝。
「哈哈哈，喝了我的葯，就是咱妹妹了。既然叫咱哥哥，就該有福同享、有苦同嘗嘛。」
「哼。」嫣兒撅起小嘴，漂亮的大眼睛一直瞪著曲南陵。
「哎好啦好啦，哥哥以後不騙你了就是嘛。等哥哥病好了去給你買好吃的，小孩子可不能光生氣哦，不然發育不好的。」
嫣兒似懂非懂，眼神有些閃爍，撅著嘴巴轉身去放下藥碗。
……
「幫主，您找我？」聽說姬郁非找他，馮起氣喘吁吁的跑來。
「嗯，曲南陵剛剛告訴我一條錦囊妙計，可以讓丐幫再也翻不了身。」姬郁非說道。
「想必幫主也是覺得可行了吧，不然不會這麼急著找我了。」
「沒錯。先告訴我，現在青幫除了東林黨，給你足夠的銀子，你能拉攏哪些朝廷的人，最好是那些支持紅封教和丐幫的人？」
馮起皺著眉頭想了想，答道：「禮部侍郎呂坤呂大人、工部給事中曲喬遷曲大人、還有戶部郎中韓取善，這幾人是典型的牆頭草拿錢辦事。至於其他的人，還需要細細調查一番了。」
「嗯。」姬郁非點了點頭，又道：「越多越好，品級越高越好，一定要在三日之內辦成。」
「不知幫主拉攏他們作甚，那種人只會白白浪費銀子罷了。」
「無妨，反正他們最後都得死。」姬郁非冷哼一聲道。
「甚麼？」馮起嚇了一個激靈，「不知道曲南陵說的是什麼計劃，要拉上這麼多朝廷命官?」
「你附耳過來，這計劃暫時不能泄露給更多的人。」姬郁非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