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年少輕狂
李炎深鎖眉頭，思緒在腦海里翻滾跳躍，線索由點及線，竭盡全力思索之中。
如何在亂局中窺探契機，這是首要目的。
不多時，李炎搖頭，信息太過雜亂，難以捋清，但他確定了一點，必須在測試中取得先機。
果不其然，在真正開始之前，各部帶隊首領要求自己兒郎一起參與，對於這等變相的比拼，老人李一賢自然是欣然應許的。
第一輪，測試骨骼天賦。
骨骼等階三品，低階藍色、中品金色、高等聖白。
品階決定成長，畢竟下層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測試的元件是一八角菱形的碩大晶石。
方式很簡單，運轉體內符骨之力，爾後將力量投入晶石之內，晶石會發出光芒，以此來判定修士的符骨品階。
當然，這只是提供一個參考價值，不能說絕對，因此還有其他兩項測試：肉身力量，神紋刻骨。
「白虎家白龍飛上去了。」
徒然，有人驚呼出聲。
「相傳此子在十二歲就到了三根符骨巔峰，修為同齡中一騎絕塵」眾人隨之望去，感嘆不已。
「轟——」
這名叫白龍飛的十四少年一掌落下，晶石嗡鳴作響，不多時，爆出了驚天金芒，璀璨至極。
「金品！」
這等資質放眼整個陰墟之地，那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金品初階，不錯。」
高台上白虎部區域百朗林摸著鬍鬚，哈哈大笑，很是得意。
大日陳家方向冷哼一聲，諷刺道：「僅僅是初階，有什麼值得炫耀的？」
「翰林兄，你這是嫉妒了？」
帝翰林擺擺手，不再多說。
不多時，東夷大部隊伍中有一位少年走出，此人生得瀟洒俊逸，名叫帝無雙，帝氏第四代天驕之一。
少年帝無雙的出場，瞬息吸引了所有人。
東夷大部帝氏，陰墟之地魁首部落的天驕人物，沒辦法不受關注。
轟！
一陣爆鳴，晶石爆出驚天金芒，比之白虎部的白龍飛更加耀眼。
「白老弟，凡事不能說滿。」帝翰林微微一笑。
後者臉色有些不悅，冷哼一聲不再多言，兩位首領交鋒以東夷部取勝。
李炎二人排在隊伍後方，前方還有不少人。
光芒不斷，大多以普通藍色為主，不時有金色資質爆射而出，下方人群議論沒有一刻停止。
「炎哥兒，怎麼都是金芒？」李田歪著腦袋疑惑問。
李炎微微一笑解釋道：「資質分三品，每品分三階，一般而言，以光芒的強度來辨別。」
「原來如此，三品三階，總計九層，目前還沒有出現六層，屬於聖白級別的存在。」
李炎點點頭：「聖白級別，這可是堪比神明幼子的頂尖人物了。」
就在兩人議論正酣時，場上爆出歡呼聲，帝氏掌上明珠帝如月也要參加，走了下來。
她雖未滿十四歲，但修為不俗，可以參與。
帝如月蓮步輕移，看似緩慢，身法竟是極為快速，掠至擂台。
在靠近李炎時，她停了下來。
帝如月冷漠地看著李炎：「你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三年了，兩人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見面。
女子出落得更加水靈，明眸皓齒，氣質居然有了李炎極為陌生的冷艷。
李炎內心輕嘆，最後一點僥倖不復存在，他面色冷靜，嘆息一聲：「三年，你變了。」
「明白跟你說吧，烽煙部落雖是斗戰部族，但天地何等廣闊，丹道道家修仙法門才是正途，以後我註定是眾人仰視的仙女，而你只會越來越低。」
頓了頓，她最後看了一眼李炎，冷笑：「時間再變，人也在變，你我，不合適。」
兩人說話聲音不小，也沒有刻意去遮掩。
對話被眾人聽得一清二楚，喧囂再起。
「姓帝的，你未免也太絕情，幼時玩伴多年，你就算不喜歡炎哥兒，如此狠心在大庭廣眾之下極盡羞辱，你不愧疚？」
李田終於忍不住，他了出來，繼續諷刺道：「空有一副臭皮囊，實則有眼無珠。」
「好了！」李炎攔住了準備炮語連珠的李田。
李炎看著帝如月的面龐，淡淡道：「確實，你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好自為之！」
從始至終，高傲的帝如月看都沒有看李田一眼。
李炎這一句不是在妄自菲薄，三年時間可不僅僅只有帝如月有改變，他李炎一樣也有。
至於說符骨修鍊與丹道道家法門，孰高孰弱，不可輕易評判。
李炎此刻雙腳雙拳金色符骨，右臂龍魂印記，雖然底子沒有東夷大部厚實，但未來成長高度，沒有人能說清楚。
帝如月氣質卓越，翩翩來到測試晶石前，她不修符骨術，修道家內丹。
同為修道，晶石都可以測試出來。
帝如月低喝一聲，伸出青蔥手臂，光華流轉，一拳轟在了水晶上。
「轟——」
晶石顫動，一息之後，一聲尖銳的嘶鳴聲響起。
隨即，純白聖潔之光激蕩而出，震蕩虛空。
眾人看著這幅恢弘景象，目瞪口呆。
嘶！
倒吸涼氣的聲音在四周迴旋，觀眾席寂靜無聲，針落可聞。
帝如月漠然接受著長輩的讚許，同齡人的羨慕，她居高臨下看著李炎，冷聲道：「放棄吧，這是你一輩子註定到不了的高度。」
話落，帝如月飄然離去。
人群沒有從震驚中醒轉，不多時，滔天的驚呼不絕於耳。
「天吶，我看到了什麼，傳說中的聖白品階，妖孽啊。」
「可不是嗎？我輩修士莫能及，這就是道家丹道的修行法門嗎？竟是如此厲害。」
「帝氏第四代明珠，果然名不虛傳，崛起之路無可阻擋啊。若他們履行烽煙部婚約，確實有些屈才，門不當戶不對。」
眾人你一言我一言，對帝如月先前的冷漠有了了解，人家這是底氣。
一眾認定烽煙部落這個場子算是找不回了，打臉啊。
其時，又有一道聖白光芒激射而出。
不知何時，大日陳家陳天賜居然到了水晶旁，右手放在晶石上。
同樣的光芒，甚至純白程度更加濃厚，端的是不可思議至極。
一襲青衣華貴棉袍，一雙丹鳳眸子，丰神俊朗，站在那裡，光芒萬丈。
眾人視線在他和帝如月身上流轉，兩人資質相當，可謂天作之合。
李炎越來越平靜，看著他冷靜的面龐，李田開始擔憂起來。
比較，無形中眾人會來李炎和陳天賜比較。
陳天賜在身材相貌、家室底蘊、修行資質，沒有那一樣不出類拔萃，是位絕頂天才人物，。
李炎，烽煙部落三代，以懶惰出名的他，拿什麼來比？
高台上的帝翰林和陳王德兩人相視一笑，各自點點頭，之後還有意無意瞟了一眼若無其事的李一賢，一切盡在不言中。
因為兩人的存在，後面的測試就顯得有些黯淡無光。
終於，輪到了李田，資質高階金色。
這時，那羸氏羸子煜落井下石，冷聲諷刺：「區區一金色資質，也敢大言不慚！」
說完，他看也不看，一拳轟在了水晶上。
嗡，純白的光芒激射而出。
場間，出現了三位聖白資質。
「怎麼樣，死豬，你有嗎？」羸子煜盯著李田輕蔑一笑。
隨即他看了一眼後面的李炎，不屑道：「區區符骨兩根，就你，也想跟天賜大哥爭？」
見他不說話，後面屬於陳家的天驕人物催促起來：「行不行啊，不行就讓開。」
下方的帝如月站起來，似乎不願李炎這般狼狽，勸說道：「李炎，不要繼續了，即便你有頂級的資質，那又有什麼意義呢？你能打得過天賜嗎？」
「李炎，希望你可以正視自己。」
這句話意思就很明顯了，彷彿在說李炎懶蛤蟆想吃天鵝肉。
你一言我一眼，李炎還沒有動作，眾人就將他批得一文不值。
「連稱呼都變成天賜了？」沉默的李炎徒然笑起來。
他看著帝如月，聲音變得很冷：「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說我不行，念你是幼時玩伴，我不跟你計較，但你以為資質能代表一切？」
「誠然不可以，但最起碼能決定高度，而這種層次，身為底層的你，一輩子都不可能明白。」
帝如月想讓李炎知難而退，她不認為李炎有超越她的資質。
她也不認為李炎能在後面大放光芒，至於跟陳天賜的約戰，那只是一個笑話，因此，李炎這般不表態的神情讓她很不舒服。
彷彿她誠心為李炎著想，後者一點不領情，這大概是眼界實力的鴻溝了，帝如月如是想。
「如你所願！」
話落，她不再理會李炎。
旁邊的李田忍不住，一聲怒吼：「如月小婊子，你胖爺我要挑戰你。」
「放肆！」旁邊的陳天賜勃然大怒，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拔劍相向的勢頭。
他看著李田：「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你立即，馬上給如月道歉。」
「道歉你爺爺，怎麼，我就是罵了，你能怎麼樣？」說完，李田鏗鏘一聲拔出了長刀。
陳天賜眯起了眼，上前一步，嗜血道：「再上前一步，格殺勿論。」
東夷大部帝翰林也沉下了臉，罵帝如月就是羞辱他東夷帝氏，這口氣不能忍了，他看向李一賢，火氣十足道：「這就是你烽煙部落教導的少年？」
大日陳家的陳王德亦是臉色陰沉如水，強勢施壓。「還是說，你烽煙部落十年已經沒落徹底？居然有這等雜碎，看來你李氏族人也不過如此！」
下方小輩劍拔弩張，上位首領更是火藥味十足。
演武場烽煙部族兒郎呈半包圍形式向擂台逼近，李炎被如此羞辱，他們看得一清二楚，但沒辦法，這是小輩之爭。
但連族長都被鄙視侮辱了，烽煙部落兒郎就不能忍了。
「呲吟——」
不知是誰先拔的刀，一時之間，雙方盡皆拔出刀劍。
戰意對峙，氣機肆意。
六月的天氣變得異常寒冷，大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