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一章:提議審查
楚海市市委常委會議室內。
會議室內此刻氣氛很嚴肅,幾項常規議題結束後,接下來,就是幹部議題了。
李修奇放下了茶杯,威嚴地環視了周圍一眼,將目光集中在了市人大主任劉振東的身上,“劉主任,關於市衛生局局長劉高岩的任命,聽說人大這邊出了問題,沒有過半數,請問,這是怎麽回事?”
其實關於劉高岩的事情,已經好幾天了,因為省裏衛生廳和計生廳一直沒合,地方上也一直保留著衛生局長和計生局長的職務,都是人大常委擴大會舉手表決通過的。
不過就在昨天,人大常委擴大會表決通過的時候,居然投票舉手人數沒有超過三分之二,換句話說,關於劉高岩的任命居然沒有通過,這也讓一力扶劉高岩上位的趙銘洲、陳慶才包括李修奇都極為震怒。
所以,今天開會,也是專門研究這個事情的了。畢竟,黨委提名的幹部,嚴格來說,在華夏的官場,人大那邊舉手投票什麽的,就是走個過場而已,不可能有什麽問題。不過一般情況下是這樣,但如果真要嚴格按照程序來,起碼在名義上,在政府部門各局的一把手任命上,人大可是有著絕對的決定權的。
無論人大那邊通過與否,都是正常的,如果黨委過度幹涉,那就是違憲,人大是可以向上級告狀的。所以,劉振東就借著這一次幹部任命給趙銘洲和陳慶才下了個大絆子——你們不是非要把我兒子搞進監獄裏嗎?敢欺負我這個行將退休的老頭子?好,那我就在退休之前給你們狠狠地上點兒眼藥,就借著這一次人大投票偏不給你通過,狠狠地在全市幹部群眾當中打擊一下你的威信,讓你顏麵無存的同時,再無威信可言,讓那些基層下屬沒有一個再敢跟著你們混的。
這就是劉振東的初衷。
當然,這背後也有吳行德推波助瀾的影子。
不過,劉振東這麽做的後果,也是破釜沉舟地一博了,也不求最後結果怎樣,反正就這麽幹了,就算他粉身碎骨,也要拖著敵人粉身碎骨。說得難聽點兒,他現在算是被逼得狗急跳牆了。
現在他兒子已經被關起了來了,誰都見不著,包括他親自去賣這張老臉都不好使。而且,法庭昨天也已經正式宣判了,判處他兒子劉正傑無期徒刑,並且賠償十四名受害人合計三百萬華夏幣,這無異於是生生地剜去了他的一塊心頭肉,讓他下半生基本就沒有任何指望了。而他之前跟吳德民苦心謀劃的一切,包括“安撫”那些受害人,包括往裏遞消息讓劉正傑翻供,結果都沒好使,該判的還是判了,並且十四名受害人,除了死的那一個之外,其他的全部出庭,當堂作證,鐵證如山,檢方出示的證據長達一萬三千字,劉正傑就算當庭翻供也屁用沒用。
宣判的那一刻,劉振東的老婆當場就暈了過去,場麵也是亂成了一團,羞臊得劉正東這張老臉簡直沒有地方放了,而這一切,歸根結底,都在趙銘洲和陳慶才這兩個該死的小後生身上,現在,人大任命這件事情上,劉振東又豈能放過他們?
可以說,從現在開始,劉振東跟趙銘洲還有陳慶才就已經結下死仇了,就算不能把他們怎麽樣,在退休之前,能從他們身上咬下口肉來就咬口肉,能從他們身上吮口血出來就吮口血,反正劉振東是豁出去了。
當下,聽到李修奇這樣問,劉正東就哼了一聲,板著臉說道,“人民代表大會楚海市常委會代表們,那都是代表楚海市七百萬老百姓的意誌,這件事情,我也無能為力。”他打起了官腔道。
“嗯?”李修奇兩道濃眉就皺了起來,威棱迸射地望向劉正東,劉正東夷然無懼,早已經豁出去了,就那樣帶著仇恨地與李修奇對視起來。
“人民的意誌也需要民主之後的集中,並不是想怎樣就怎樣。劉高岩這個幹部,在民眾口碑中一直不錯,也辦了不少民生實事,包括在市醫院進行的那個改革試點,我看也是很好的,怎麽你們人大的代表們就不能通過呢?倒底是什麽原因?”李修奇哼了一聲,放下了茶杯,緩緩地問道。
“他做得好不好我並不算清楚,但我知道的是,有很多人大代表對他也頗有微詞,說他並不作為,而且私下裏也有貪腐問題,甚至為了這個衛生局長的位置,向市裏的某位甚至是幾位領導跑官要官,所以,有的市級領導才這樣提名推舉他。當然了,我也覺得這是捕風捉影,不過究其根本,還是空穴不來風啊。有些年輕的領導同誌,可能執政經驗不足,看人看事不準,所以,才將這樣的人推了上來。我覺得我們的代表還是負責任的。如果這樣的幹部帶病提拔,搞不好以後就會出大事情的,所以,我建議市委重新審議這名幹部任正職的資格。”劉正東就等著李修奇說這番話呢,李修奇剛剛說完,他就迫不及待地開口了,直接砰砰砰地就向著李修奇開炮了,當然,暗地裏其實矛頭就是直指趙銘洲和陳慶才,就是奔著他們去的。
陳慶才在那邊濃眉一挑,登時就要開口說話,卻被坐在他旁邊的趙銘洲在桌子下麵輕踢了他一下,陳慶才這才咬了咬牙,坐在那裏呼呼地直喘粗氣,死盯著劉振東。
劉振東卻是看也不看他一眼,隻是板著臉坐在那裏,鼻孔朝天,一副愛愛誰,老子就這鳥樣兒的樣子,氣得陳慶才真恨不得摟著他的腦袋給這老殺才兩個封眼錘。
“依照劉主任的意思是,怎麽審查?”趙銘洲此刻終開口說話了,畢竟,他是常委,現在還是書記辦公會的成員,當初這個人選提議就是他提上去,現在劉振東已經出招了,無論是出於哪個方麵,他都必須接著。要不然的話,連帶的,這一次程序的大事,他也是有責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