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零一章：反將一軍
“是啊，當初我們才外放回華京，一切未穩，是老首長您鼎力相扶，一直到今天，老首長，您對我們後輩的提攜之恩，讓我們沒齒難忘啊。”眉間黑痣的首長歎息著說道。
“一切都是過去的事情，你們能有今天的作為，也是你們天份和努力的結果，跟我的關係不大。來來來，不說那些過去的事情，咱們今天就是喝酒、敘舊，聊聊天。”薑老爺子擺手笑道。
幾個人分賓主落座，酒倒上，辛辣的酒氣頓時彌漫了起來，也為這頓看似普通其實不同尋常的晚宴蒙上了一層不確定的氛圍。
席間，林宇隻是負責倒酒、夾菜，偶爾插科打諢說兩句無傷大雅的笑話，一直不卑不亢，不多言多語，似乎忘了今天吃飯的目的，與薑老爺子配合得倒是極為默契，兩個人誰也沒有提起那個新型能源的事情。
而兩位首長似乎也並沒有提起這方麵的意思，隻是跟薑老爺子在那裏敘舊，並且揀了一些過往的有趣的政壇往事說了起來，說到開心處，幾個人俱是捧腹大笑，倒是相談甚歡的樣子。
不過林宇很清楚，恐怕這隻是前奏而已，該來的總會來，他隻要耐心等待就是了。
“我有些累了，讓小宇陪陪你們吧，我回去休息一會兒。”喝淨了一杯酒之後，薑老爺子就拄著拐杖站了起來，向幾個人笑道。
“老首長，我扶您回去。”那個眉間黑痣的首長趕緊站起來道。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還沒老到讓人扶的地步。你們聊吧。”薑老爺子擺了擺手，走向了旁邊的臥室去了，看樣子像是要小憩一會兒。
此刻，席間隻剩下三個人了，兩位首長的目光自然都集中到了林宇的身上，同時，眼神也變得開始銳利了起來，裏麵仿佛透出了絲絲縷縷針刺般的光芒。
“林宇，你好大的膽子。”那個眉間黑痣的首長突然間就是“啪”地一拍桌子，指著林宇怒喝道。
旁邊那個戴著眼鏡的首長並沒有說話，隻是把玩兒著手裏的茶杯，低眉斂目在那裏好像養氣凝神，不過偶爾眼睛張合之間，裏麵就透出了絲絲縷縷的精光來，同樣在注視著林宇。
“首長，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林宇卻是微微一笑，抬頭望著那位黑痣首長，不卑不亢地道。
“你背靠薑家，胡作非為，就不怕墮了薑老爺子的一世英名？”黑痣首長盯著他，眼神如刀般喝問道。
“背靠薑家？嗬嗬，我做事在前，從未借過薑家半點勢力，跟薑家何幹？胡作非為？首長，我覺得，您這樣指責一位全心全意搞科研創新並且付諸實踐想為這個社會乃至國家民族多做貢獻的民營企業家，會不會讓我們這樣的實幹者們傷了情？寒了心？”林宇微笑道。
“你是薑老爺子的準外孫女婿，無論你做的事情和薑家有沒有關係，薑家已經因你而受牽連，就算再怎樣澄清，外界也會這樣認為。你不是借勢也是借勢。實幹企業家？恐怕你真正的目的是想搞國民能源命脈壟斷化，實幹沒錯，但你的出發點和目標多少有些並不純潔。”那個黑痣首長冷笑不停地道。
“好吧，您說的第一點盡管帶有主觀因素，不過我還是要承認的。不過就算如此，也不能成為擺上台麵的指責證據。如果要是這樣說的話，現在國家有很多領導人也都是紅色後代，難道您要個個否認他們自身的天份和努力麽而全部將他們現有的成就歸結為他們的家族勢一棍打死麽？”林宇淡淡一笑，柔中帶鋼地反擊道。
不待那位黑痣老者說話，林宇繼續說下去道，“我從來沒有想過搞壟斷，一切隻由市場去決定而已。如果國家真的擔心這種新型能源壟斷市場後掌握在個人手裏，嗬嗬，我倒是覺得，完全沒有這個擔心的必要，因為我們可以合作共贏，並且依舊由國家主導這種新型能源的未來方向，而我們隻不過就是提供產品的企業而已，並且，我們隻想做企業、做產品，而不是想通過壟斷去謀求更多的方方麵麵的利益。況且，主導權永遠都掌握在國家的手裏，如何進行源頭控製，相信國家高層有無數個辦法，相比之下，我倒是覺得，這頂帽子扣得太大，也太沉了。”
那個黑痣老者看了他半晌，突然間笑了，“小子，你倒是挺有勇氣的，膽子也蠻大的，居然敢這樣對我們說話。”
“我倒是覺得，這個世間的話，沒有敢不說話，隻有能不能說。”林宇笑笑說道。
“哦？那你覺得，你現在所說的話，都是能說的？”那位戴著眼鏡的首長望著林宇笑了，眼神裏同樣很欣賞地問道。
“心底無愧無私，一切皆可說。”林宇轉頭向他笑道。
“這小子，頗有薑老爺子當年千軍辟易的風範啊。”黑痣首長大笑道，望向林宇的眼神倒是愈來愈欣賞起來了。
“小林，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幾種新型能源一旦生產並普及，對我們國家乃至整個世界，將會產生怎樣的影響？”戴眼鏡的首長望著林宇問道。
“我隻知道利大於弊。可是，這所謂的弊，不過就是人為的弊、思想的弊、心裏的弊而已。”林宇道。
“怎麽說？”兩位首長隱蔽地相互間對望了一眼，戴眼鏡的首長輕咳了一聲問道。
“部門利益、山頭利益思想在從中作祟而已。當中，其中還混雜著真正的具有壟斷思想的人，還混雜著個人利益在其中，各種弊端，繁雜不堪，這才是真正的阻力。否則，如果僅僅隻是取消一個部門，幾萬十幾萬人下崗，好吧，就算現實是這樣，但為了換取整個國家和民族的飛速發展和前進，這點點小小利益，又如何不能夠犧牲？更何況，有人在就有解決的辦法，這些問題早晚都會解決，又算得了什麽問題？”林宇也不再藏著掖著什麽，而是直截了當地道。
“好家夥，你可真是大手筆，好像在你看起來，幾十萬人的利益都不算什麽事情似的。”那個眉間黑痣的首長眉毛激跳道。
“幾十萬人的利益與十幾億人全體受益比較起來，孰輕孰重，恐怕首長您能比我分得更清楚吧？”林宇淡淡一笑道。
“嗯？好小子，你居然反將起我的一軍來了。”眉間黑痣的首長看似發怒，實則眼底深處的欣賞與笑意卻是出賣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