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歷史軍事>大師兄的男人厲害了[穿書]> 第18章 肆意恩仇(三)

第18章 肆意恩仇(三)

  邵日宛便依言隨手扔到了一邊:「這回可以了?」


  吳起命令道:「走。」


  清明山上下吵嚷紛亂,除了邵日宛和方勝都守在前山,怕也都是死路一條,藏書閣位置偏僻,這一路上竟一個人也沒遇到。


  邵日宛失血漸多,手指慢慢地變得冰涼,他攥緊了拳頭,腦袋裡來回想著各種逃生的出路。


  沒有辦法。


  他身強體健時尚且不敵吳起,現在更是沒有希望了,現在只能能撐一刻是一刻。


  一個瘦高的男人抱著一包行李從樹林了沖了出來,正撞上了吳起和邵日宛,頓時後退一步,腳一軟絆倒在地。


  邵日宛沒什麼表情,只是沖他使了一個『想活命趕緊跑』的眼神。


  那男人面沖著他們,手卻在背後撐著地向後爬,面色驚恐,行李晃晃蕩盪的掛在他的脖子上。


  吳起長劍直直一拋,擦著邵日宛的脖頸飛了出去,直接沒入了男人的胸口,將他釘死在了地上。


  男人瞪大了眼睛低頭看了眼胸口的血洞,手顫抖著伸向劍身,卻還沒夠到就失了力,渾身一軟倒在了血泊中。


  就是這時!


  邵日宛雙手運功,內力匯聚在左手上,驟然轉身一掌直取吳起天靈感,吳起反應極快,鐵腕狠狠一擊將邵日宛的手腕打偏了過去。


  兩人赤膊交手,吳起的胳膊好像是鐵一般,邵日宛咬牙強撐,手掌化出白色霧氣一般的掌風,掏向吳起胸口——


  吳起竟然一掌直接迎上!

  兩人雙掌猛地對上,對方強勁的內力衝進了邵日宛的體內,邵日宛狠狠地被帶飛出去,砸在了藏書閣的大門上,將那扇久違修葺的木門徹底砸碎。


  邵日宛吐出一口血。


  天色已經漸漸地暗了下來,夜晚的初冬更填寒意,邵日宛倒在地上,感覺彷彿掉入了冰窖之中。


  吳起慢慢地沖著他走來。


  邵日宛一使勁撐起身體,就勢翻身進了藏書閣內。


  吳起走過那男人之時順手將自己的劍拔了出來,在門前頓了一下,然後邁進了藏書閣。


  屋裡一片漆黑,他緊了緊手中的劍,向前走去。


  邵日宛躲在一處書架后,警惕地聽著動靜,他抓住書架的手指關節青白,嘴唇也失了血色。


  那腳步離他越來越近——


  「何人擅闖!」一個年邁的聲音出現在門口。


  腳步停了。


  看門的老者手裡拿著一把長劍站在門外,對吳起道:「清門山重地,閑人免入!」


  吳起道:「你又是誰。」


  老者道:「藏書閣守門人。」


  吳起扭了扭脖子,劍指向他,漠然道:「找死。」


  緊接著就是長劍交碰的聲音,邵日宛躲在後面猶豫不定。


  老者一聲怒斥道:「還不快跑!」


  邵日宛咬了咬牙,兩步跑到窗前,跳了出去。


  外面的天色漆黑,他一身白衣極為顯眼,邵日宛幾下拖了外袍,扔在地上,那張面具忽然掉在了地上。


  邵日宛一愣,忽然想起什麼,撿起面具向著山下奔去。


  今日是花燈節,他怎麼就忘了,今日可是花燈節。


  邵日宛渾身血跡斑駁面色蒼白,是強撐著一口氣一路藏在樹林之中向著山下跑,看門的老頭撐不了多久,吳起不出片刻勢必就要追上。


  路過戒碑時卻看見了數具橫屍。


  他是在今時今日才真的意識到了這個世界的殘忍與真實。


  邵日宛甚至不敢多停留一刻看看這些人都是誰,飛快地扒下來一具屍體的衣服穿在身上。接著麻木的沖著山下的方向跑去。


  可能只有須臾,也可能跑了半個時辰,他終於隱約見了燈火。


  身後殺氣驟然出現,邵日宛從懷中掏出面具帶了上去,混入人群之中。


  今日是花燈節,滿街的人,滿街的面具,稀奇古怪張牙舞爪,誰也不認是誰。


  吳起狠戾地衝進人群之中一個一個地揭開面具。


  邵日宛一身血痕從衣服里慢慢地滲了出來,一轉身混進了一家餛飩館子里,卻被一個男人迎面給擋住。


  邵日宛一抬頭,看見這人穿著暗褐色對襟,裡面是一件黑色短打,身材比他高了半頭,黑髮利索紮起,面上帶了一副不知道是何的怪物面具,誇張打眼。


  邵日宛道:「勞駕。」說著向左面躲去。


  他向左,男人也跟著向左。


  邵日宛再次抬頭看了他一眼,忽然楞了一下。


  吳起拎著把劍越走越近,邵日宛飛快的向後望了一眼。


  男人一把抓過他的胳膊,把他拽到桌前坐下,按了按他的肩膀,示意坐好,然後轉身入了人群,沖著吳起走去。


  邵日宛看著他的身形,忽然笑了,只是他帶著那副伶人面具,沒人看到。


  男人的劍背在身後,他一抬手,抽了出來,毫無預兆的沖著吳起飛身而去——


  吳起猛然抬頭,飛快地格擋,兩柄劍發出『錚』地一聲脆響,輕微的震顫著。


  街上頓時一陣尖叫嘈雜,眾人紛紛躲避。


  吳起的手勁大,男人的手勁比他還大,生生的把吳起壓了下去,半跪在了地上。


  吳起咬牙道:「你是誰!」


  男人帶著那副誇張霸氣的面具,語氣也極盡囂張:「殺你的人。」


  吳起怒吼一聲欲暴起,男人忽然將劍鋒一錯,卸了他的力,一腳踹向了吳起的下巴頦,就這一下就見了血。


  吳起吐了一口血沫,帶出了兩顆碎牙。


  男人的劍就這時已經輕巧地架在了吳起的脖子上,就像他當初威脅邵日宛那樣。


  吳起道:「你我無冤無仇。」


  「放屁,」男人道,「咱倆仇大了去了。」


  吳起沒有說話,抬眼看他。


  男人道:「你傷了我大師兄,這我能忍?」


  吳起正欲說話,卻忽地被一劍割了喉,就這麼跪在地上,睜著眼睛,死了。


  男人隨手在他身上擦了擦劍身上的血跡,長劍歸鞘。


  周圍的人跑得跑,躲得躲,剩下的都兩股站站,看著他彷彿看著現世修羅。


  男人掃了一眼這些人,轉身走向了邵日宛,坐在了桌前。


  邵日宛早已摘了自己的面具,笑著看著他。


  男人也不說話。


  邵日宛伸出手,輕輕地將他的面具取下。


  先是他的眉,再是眼,再是鼻。


  一直到最後,魏長澤那張臉慢慢地露了出來,正含笑看著他。


  兩年未見,他徹底脫了少年稚嫩,龍睛風目更閑銳利,稜角分明,嘴角卻還是那副痞笑模樣。


  「大師兄,」魏長澤道,「別來無恙。」


  邵日宛:「別來無恙。」


  兩人進了一家客棧,剛一進去,方勝便撲了過來,道:「大師兄!」


  邵日宛道:「無妨。」


  「先進去,」魏長澤道,「別亂喊。」


  方勝便趕緊住了嘴,跟著他們進了房間里。


  剛進了屋門,魏長澤頓時架住了邵日宛,邵日宛一路強撐終於失力,不過是瞬間,一個倒下一個接住,並不需要什麼言語。


  方勝急道:「怎麼辦?」


  「慌什麼,」魏長澤道,「去樓下給我要一壺烈酒。」


  方勝趕忙應了,轉身便下樓去了,踩地樓梯『蹬蹬』作響。


  魏長澤將他扶到床上,一把撕開了他身上的衣服,露出裡面道道傷痕。


  魏長澤問道:「哪兒傷得最深?」


  「胸前,」邵日宛道,「差兩寸你就見不到我了。」


  魏長澤手頓了一下,笑道:「真是便宜了那個畜牲,應該玩玩他再讓他死。」


  邵日宛隨意道:「出息了,看把你厲害的。」


  魏長澤:「……」


  他本可以狂拽吊炸天,但只要在邵日宛面前,分分鐘屁也不是。


  方勝抱著一罐子酒跑了進來:「好了好了。」


  魏長澤接過來道:「準備好。」


  邵日宛應了一聲。


  魏長澤仰頭含了一大口,噴在邵日宛的傷口上,邵日宛眉頭狠狠一皺。


  魏長澤看了一眼酒壺,問道:「這什麼酒?這麼沖。」


  方勝茫然道:「九醞春?」


  「……卧槽,」魏長澤頓時一驚,看著邵日宛道,「疼嗎?」


  邵日宛出了一腦門的虛汗,咬牙道:「你說呢!」


  魏長澤道:「忍忍,實在沒辦法,我要是能替你疼就替你了。」


  這酒烈是出了名的,邵日宛這股疼勁兒半天消不下去,只能轉移一下注意力,問道:「你怎麼現在回來了?」


  魏長澤道:「鄭老得了消息,叫我趕緊回來,他昨晚才告訴我,所以來晚了。」


  他說的輕巧,邵日宛卻清楚,十二塢在塞外,距清明山不下千百里,魏長澤這一天一夜怕是都沒有下過馬背,不然不可能趕得上。


  魏長澤笑道:「說起來,若不是這個小子我真就找不見你了。」說著指了指方勝。


  方勝見到兒時偶像還有些拘謹,靦腆的笑了笑:「哪裡哪裡。」


  魏長澤卻一點也不顧忌人家的偶像情節,大剌剌地道:「真是長大了,我還記得你當初拉著我褲子威脅我給你生火的時候呢。」


  方勝:「……」


  魏長澤猶嫌不夠:「還總給我告狀。」


  方勝的世界觀正在慢慢地坍塌。


  邵日宛淡淡地道:「你若用點心,誰能抓著你的把柄向我告狀?你還賴上別人了?」


  魏長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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