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 7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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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雋廷問:「你在柏禮那兒呆了一整天?」


  柏律嗯了一下,微微闔上眼睛,雙手抓著床單,任由對方在自己身上肆虐。


  「做什麼可以相處那麼久?」


  謝雋廷沒有兄弟,從小孤零零地長大,習慣獨處,自然不懂這種兄弟相伴的樂趣,哪怕什麼都不做,他跟柏禮都能膩歪一整天,更何況今天還是做了很多事很充實,感覺時間嘩嘩過去。


  謝雋廷或許不是吃醋,可能真的想知道,但柏律並不想跟他聊細節,只大概地說:「哥哥身體不好,我照顧他,把重活都干一下。」


  這句話沒有一點信息量,謝雋廷沒聽出什麼有用的東西所以沒法接下一句。


  其實,話題放在哥哥身上,柏律還能稍微多說一點,越是瑣細家常,能問的東西反而更多,但謝雋廷並不關注這種瑣碎,而且對柏禮他也沒什麼好問的,於是話題又被轉回來。


  「昨晚疼嗎?」


  柏律閉著眼睛點頭,「……你說疼不疼。」


  「流了一點血。」


  「哪一次我不是被你弄地出血?」


  謝雋廷本來在他的頸間親吻,聽到這話抬起頭,眉心微微攏著,「當然不是每次都這樣。第一次你很疼,第二第三也是,但第四次就好多了,也沒有出血,半個月以後,你就適應了。」


  柏律沒想到對方竟然把這種小細節記得這麼清晰,第幾次第幾次頭頭是道,不是做完之後什麼都不管的么。柏律模模糊糊地想著,才半個月身體就適應了嗎,可為什麼他覺得那段時間很漫長,煎熬了好久一樣,可能是因為被逮回來,自己每晚都被折騰得筋疲力盡絲毫沒有享受吧。是的,頻繁上床反而是在人被抓回來的後期,前期並沒有。


  謝雋廷並不是一個縱溺的人,跟柏律恩愛期間,大多數時候都是柏律挑的頭,把人抓回來是因為有目的了,所以頻繁地主動要他。


  「你昨晚,好像把我裡面弄出了一個小傷口,今天少做幾次行不行?」


  謝雋廷吻到他胸膛,摩挲一會兒后低聲回答:「也是兩次。」


  柏律鬆了一口氣,沒再說什麼。能這樣他已經謝天謝地,不敢得寸進尺。


  謝雋廷一隻手摸到柏律的腿上,將那條腿輕鬆抬起。柏律很聽話地用腿纏在他身上,還拿腳背在對方小腿上輕輕磨蹭。


  「白天你想去哪都可以,但晚上八點前必須回來。」他直截了當地命令。


  柏律的呼吸已經紊亂,喘著粗氣說話都有點斷斷續續:「八點真的……太早了,能不能晚點?九點回來,我也可以……陪你上床……啊……」


  「不行,八點都遲了,我要你更早,因為,我想你陪點點吃晚飯,有時候我不在家。」


  哪怕是這種時候柏律都不忘給對方挑刺,輕笑著說:「你自己把孩子要到謝家的,現在卻要我來陪?」


  「他也是你的孩子,柏律。」


  「是你搶著要他的,難道不應該對他多上點心嗎?」


  謝雋廷真是詫異了,怎麼什麼從柏律嘴裡說出來,好像就真是那麼回事,乍一聽覺得說什麼都對。


  「你又在狡辯,我對他很上心,不在乎的人一直是你。」


  謝雋廷手裡的動作絲毫沒停,將柏律的兩條腿折起來,一點點逼近,還把方才的命令改得更嚴,「七點之前必須回來,我要你跟點點一起吃晚飯。」


  「可你自己有時候都不回來……」


  謝雋廷沒說話,柏律也不敢再駁斥什麼,但他感覺到對方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力道加重了,兩條腿簡直被折到極致,他好怕又讓對方生氣了,只好乖乖點頭,「我什麼都聽你的……」


  微微張開嘴,一下下地喘氣,胸膛也跟著一起一伏,他默默咬緊牙關,等待那鑽心的疼痛降臨。


  謝雋廷嫌他指甲太抓人,可他今天也還沒來得及修,這種狀態他是不敢抓對方的背來發泄痛苦的,萬一謝雋廷更狠地來做怎麼辦。他現在只能用力地揪著身下的床單。


  謝雋廷說:「把手放到我背上。」


  柏律眼裡已經氳了些水汽,輕聲說:「指甲還沒剪……」不過他還是聽話地照做了,沒敢用力,只能虛虛地擱著,然後謝雋廷輕輕笑了一下,簡短地說:「抱著我。」


  他猶豫了一下,喘著氣,眸子潤潤的,然後才敢慢慢收緊手臂。


  不知是不是因為心理作用,八年前他的身體也很澀,但不至於難受成這樣,可能那時候他為了達到目的,演得太逼真,入戲了或許真用了幾分感情在裡面,有了感情很多時候就不覺得多難受,但現在,他卻能萬分清醒地意識到,這是沒有愛情的。


  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皮肉綳到極致,然後被一點點撕開,一點點地見血,撕開的時候甚至還有粘連的血肉。


  柏律從喉間發出急促又壓抑的聲音,緊緊閉上眼睛,牙齒都要咬碎了。


  他不算很瘦,更不像有的人挺著胸膛急促呼吸時,胸下肋骨會顯出形狀,他哪怕喘得再厲害也硌不出骨頭,但他的骨骼較普通男性來說,的確是小了一號,不是長度,而是寬度和厚度,所以他身型修長,但架子還是偏薄的,不管是身體的哪一處,腕子、腳踝、腰肢甚至是膝蓋,都能輕易地被人一手或者兩手掌控——真是一具適合把玩的身體。


  不管是欲拒還迎還是真的不願意,只要是被動的一方,身體多少會有些本能的掙扎,適度的,謝雋廷會很享受,可一旦過度了他就不喜歡,為了避免對方受傷他會採取額外手段,比如用手銬或者帶子束縛對方的四肢,但顯然後者的情況只在柏律最為不乖的禁錮期才出現,現在的柏律還是很識趣的。雙腿被折地幾乎懸在半空中,上半身自然是沒法起來,疼的厲害時,只能靠亂蹬雙腿來發泄。


  謝雋廷的一隻手用力捉住他腳踝,被拿捏住的那一刻柏律會輕輕顫一下,然後慢慢地,他就不動了,進入的時候如果也分出一隻手整個包裹他的踝部,被牢牢固定住,他就蹬不了,也就沒法抗拒得那麼厲害,這招謝雋廷屢試不爽。同樣的,腹部也是柏律的命門之一,雙手按在那裡或者輕輕地來回揉一下,他就會顫巍巍地弓起背部,整個人小心翼翼地向前縮起來,像個蚌殼。


  八年前,他就已經把這具身體里裡外外玩了個遍,自然無比清楚哪裡是他最敏感的命門。雖說柏律總做出一副不喜愛孩子的模樣,但卻會本能地保護自己的腹部。這或許是他們這類人的天性,當然也是弱點。


  不知道過了多久謝雋廷才停下來,明明說只是兩次而已,柏律卻感覺過了兩個多小時!他費力地呼吸著,反倒覺得安心——因為噩夢快要結束時,不都是喘不上氣么——喘不上氣就好了,意味著馬上結束。


  今晚的確沒有昨天那麼疼,雖然還是麻麻的,但至少沒有那種不停炸開的綿密刺痛。腿彎折的時間太久,一時間都難以伸直。


  他離開了他的身體,在他身邊躺了下來,用手肘支著自己,看著他。但柏律絲毫不想跟他對視,側過身,拿背對著他。按理說應該是被動的一方在被佔有之後會變得稍微柔軟起來,但他們倆似乎剛好對調,倒是謝雋廷心中產生了一股奇怪的柔軟。


  柏律擺出一副抵觸的姿態,他也沒生氣,就往那邊挪了挪,讓柏律貼在自己懷中。他的手指輕輕撥了撥懷中人微濕的鬢髮。柏律是很容易出汗的體質,明明一直是他出力比較多,但柏律每次流汗都比他厲害,後背到現在還是濡濕的。


  謝雋廷說:「我不喜歡孩子,但我喜歡跟你做,」旋即又跟了一句,「我喜歡,你給我生的孩子……」


  柏律頭皮發麻,謝雋廷是又有個詭異的新習慣了么——在上床的時候說些不著邊的煽情話,昨晚是這樣,今天也是。可柏律一點都不喜歡這樣,好在謝雋廷講完那一句也沒有再說下去,只是安靜地躺了下來。


  柏律等了足足十分鐘,發現這位爺竟然沒有要走的跡象。他不像謝雋廷,做完就會穿上衣服,他習慣在對方離開后,躺著緩緩,緩夠了再□□地跑去浴室洗個澡,洗乾淨再換上睡衣,對方一直不走,他還怎麼洗澡,而且現在又渴,想起身喝水。


  「很晚了,」柏律主動提醒,「你現在還不回卧室睡覺,明天起得來嗎?」


  「還沒到十二點,不急。」謝雋廷說著還閉目養神起來。


  柏律轉頭看他一眼,無可奈何,趁著對方閉眼的片刻,他把散在地上的衣服撿起來胡亂給自己套上,然後出去倒了一杯水。喝到一半,記起來避孕藥沒吞,他就又回房裡翻抽屜。


  如果謝少爺弄在他身體裡面是天經地義,那他吃避孕的也是天經地義,所以柏律覺得這種事情完全可以光明正大沒必要遮掩,倒是謝雋廷,看到柏律服藥的時候,就一直盯著,擔心會被柏律瞧出來端倪,還好,他沒覺出什麼。


  柏律把水喝完,走到床邊坐下,將空杯子放下,停頓片刻,眉頭一點點地皺起來。


  謝雋廷怕他覺得今天吞下的葯跟往常有區別,仔細留心對方的反應。


  柏律有些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今晚不會是要在這睡吧?」


  謝雋廷略頓了一下,「不會。」


  得到這個回答柏律就放心了,但他不敢再逼問,只好勉強笑一下,「那您什麼時候走啊?我想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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