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各懷心事

  阿琉迷迷糊糊睜開眼，他看到一個女人就在他的面前，她的雙手掌心迸發出淡藍色的火焰，那是靈力，此刻無數靈力正慢慢匯入他的身體，原本冰冷的身子漸漸變暖，甚至感受到了胸膛的心臟有一股強烈的炙熱在燃燒一般。


  安倍晴明收回紙片式神放進袖子口袋就踏入了院落，院落里中間的大屋子並未關門，剛走到走廊處就感受到了妖力的涌動，這種強大的力量令人迫不及待想要去佔有、吞噬。


  安倍晴明認識這個女人，這是少年的侍女，可一個普通的侍女居然會有如此強大的妖怪靈力？怪不得陰陽羅盤會指向少年的方向，並未是指向少年，而是站在少年身旁的侍女。


  這個女人到底有何目的要潛伏在天羽大宅？

  這時候伊藤愛梨和天羽舞衣趕到了，伊藤愛梨一看到這番情形就清楚這個女妖怪在將自己畢生修為傳給這個叫天羽琉璃的廢物，不行！若是被這個人得到了這麼強大的妖怪靈力以後要除掉他肯定難上加難！

  伊藤愛梨想衝過去奪取這個妖怪的內丹，這個時候是最好的機會！


  「晴明哥哥！」伊藤愛梨感覺到自己的衣袖被人一把抓住，阻止她的正是她最敬重的晴明哥哥，難不成這個時候晴明哥哥也要保護這個廢物？

  伊藤愛梨咬了咬牙從袖子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紙片人，她十指之間勾出了一條條極其細小的絲，這絲常人的肉眼根本看不見，一股黑色的靈力彙集到了絲線上詭異地來迴流動，這是日本的傀儡術，專門用來操控紙片人，一旦紙片人被賦予靈力用絲線便可操控它的行動，殺人於無形！


  伊藤愛梨也只敢在安倍晴明措手不及的情況下採用此術，若非如此他肯定還會阻止於她，伊藤愛梨堅信她自己在安倍晴明心目中的地位，晴明哥哥只是一時被蒙蔽了而已。


  那詭異的絲線操控的紙片人朝著阿冰飛去，紙片人彷彿擁有了靈魂發出『咯咯咯』的笑聲，它張開嘴，牙齒是尖銳的三角形狀。


  不過當紙片人飛向阿冰快要接觸到她身體時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彈開，這股力量並不是來源自阿冰身上，因為『渡魂禁術』不能一心二用否則會兩者俱毀。


  伊藤愛梨不敢相信，她的傀儡術在日本沒有人可以超越她可現在卻失敗了，她憤恨地眯了眯眼睛，從袖子口袋裡掏出了十個紙片人分別用十根靈力築成的絲線操控它們，可是這次卻被安倍晴明阻止了。


  「小梨，我最討厭有人在我面前自作主張！」


  討厭？


  伊藤愛梨一聽到這兩個字心碎成了一片，她不甘心地看向阿琉的方向卻只能將紙片人塞回了袖子口袋。


  「晴明哥哥，小梨知道錯了！」


  安倍晴明不語，這讓伊藤愛梨更加慌張無措，這世上什麼東西都比不上晴明哥哥，她知道他生氣了，換做以前，他從未有喜怒哀樂這些表情，就連溫柔也只是她生病鬧脾氣時偶爾的施捨。


  此刻，安倍晴明的眼中只有那個受傷的少年，他明白自己無能無力救治他，如今他只能在周圍布下結界不讓其它妖魔鬼怪接近這裡，要知道靈力對於妖怪的吸引力太大了。


  天羽舞衣內心也很不安，若是這個弟弟因為妖怪給予的靈力變成了真正的魂師那麼她的地位岌岌可危，她忘不了小時候父親總在她耳邊提起這個弟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陰脈體質魂師，就是體內純陽之氣堵塞了他的經絡，否則極有可能會是魂師中的佼佼者，不！她決不允許！不僅是整個天羽家族還有博雅少爺，這兩樣她都要！


  她擺動手中的風鈴，這風鈴是她隨身的靈器，它發出來的聲音可以擾亂人類的心智，尤其是對於妖怪傷害巨大，耗損修為。


  「冰姬，我替你護法！」


  幽溟自是不會放任不管，他在阿琉和阿冰的周圍布了一層結界，紫色的結界帶著一股霧氣令人隱隱感受到了不安。


  天羽舞衣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奇怪的結界，強大又有壓迫感，類似於六芒星的圖案纏繞的蔓藤混合在一起阻擋住了她手中的風鈴。


  她咬咬牙念起了一段咒語配合風鈴的聲音幻化出了一個個符咒打向結界，這時安倍晴明伸手一揮用手指在天空中畫了一道符，漸漸的那道符變得越來越大阻擋住了天羽舞衣的攻擊將那些符咒彈了回去。


  面對比她強大了不知多少的安倍晴明天羽舞衣只有敗陣的份兒，她不敢忤逆安倍家族的掌權人，這個男人太可怕了！


  「誰敢動我主人！」


  酒吞童子從天上降落，五指的指甲變得尖銳彎曲類似於動物的爪子，原本黑色的眼睛又變成了熒光綠透露出一股兇狠和詭異。


  他牢牢護在阿琉身前不讓任何人接近他，自從阿琉和酒吞童子締結了契約，他們兩個人靈力共享，若一方受傷另一方也會受到牽連，還會在危急時刻觸發心電感應。


  天羽舞衣將風鈴收回，看到酒吞童子的造型就知道了這隻妖怪的身份，在日本的《妖魔志錄》里有對這個妖怪的形容，外表可以幻化為成熟的男性和稚嫩的少年，相貌俊美迷惑人心，總是喜歡勾引未出閣的美貌少女，真身未知。


  天羽舞衣訝異，訝異之後卻又有些嫉妒，她的廢物弟弟居然收服了日本最強大的三大妖怪之一酒吞童子做了式神！


  也許是她多心了，一個廢物就算擁有了式神也不可能會成為魂師，這個廢物只能是廢物！


  阿冰的發色變成了冰藍色，這是雪女的象徵，傳說中只有雪女才會有冰藍色的髮絲、冰藍色的眼眸。


  她的睫毛覆蓋上了一層冰雪變成了銀白色，臉色蒼白得可怕，阿冰知道今天救了這個少年自己將會消失，但她不悔。


  靈力散盡后她感受到了自己的身體變得輕飄飄的就如一縷煙霧，她看到少年睜開的眸子笑了笑后就倒進了少年的懷裡，這個懷抱有一種令人安心的味道。


  「阿冰！」


  「琉璃公子，以後阿冰不能再照顧你了。」阿冰虛弱地笑了笑，她伸出手想要撫摸他的臉頰，這段時間她習慣照顧他真的將他當做了自己的主人，如今自己已經沒有能力去守護他了，「以後你要自己照顧好自己，我知道我只是你生命里並不重要的存在，甚至在未來的某一天你會將我徹底忘卻，但我不甘心……」她的眼角溢出了冰藍色的淚珠一點點化為了一顆顆冰珠子，當冰珠子化開就飛往了空中變成了水汽，「我知道你喜歡下雪，我違反了自然規則為你下雪，每次下一場雪都會耗損我的靈力，但我心甘情願。」


  喜歡下雪？


  阿琉想起來了，不久前他看到窗外的大雪白茫茫一片籠罩了整個院落好似將整個平安京變得聖潔安定，他隨口說了一句：「這雪下得可真美！」


  「公子，每年下雪的時候你會想起我的，對嗎？」


  阿冰覺得自己很自私，她希望這個少年會記住她一輩子，哪怕是因為愧疚。


  阿琉抱住阿冰的身體，該哭嗎？為什麼心裡有些難受卻沒有太多的痛楚？

  「對不起，阿冰！」


  聽到少年的話阿冰笑了笑，身體漸漸變得透明，最後幻化成了一個個小小的藍色光點飛往了天空之中，阿琉知道他抓不住。


  妖怪和人類不一樣，人類可以投胎轉世，而它們死了之後就會灰飛煙滅消散在天地之間。


  「主人，不要傷心！」


  酒吞童子心裡也悶悶的，對於這個主人他雖然沒有完全認可，但看到他傷心難過他也會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