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再吼吃了你
墨常沒想到自己的行為傷到了莫洋，除了剛剛發愣時不自覺叫出來的那聲嫂嫂后就沒叫過，安靜的坐在旁邊。
墨雅始終沒回過頭，蛇尾不自然的翹起，頭微微垂下，不知道在想什麼。而墨涵則定定的看著莫洋，不上前也不退後。
莫洋握緊雙手，不敢再靠近一步，很久沒有麻痹的心臟抽了下，痛得他只能用手捂。
自己把它們扔下跑了，很生氣吧？明明在他肚子時動得那麼厲害，它們都知道自己做過的事吧？
控制不住腦子裡各種想法，慢慢從心疼變得冷靜。莫洋深吸了一口氣，走過去坐在三條蛇之間坐著。
語氣故意說的很輕描淡寫，「你們是不是不喜歡我？」
「喜歡的。」這是墨念的聲音，其實蛇都沒出聲。
莫洋心一抽，嘆氣道：「那要不我先回人界，你們想我再來找我？」
說完莫洋看了眼依然沒有動作的墨雅和墨涵，站起來隨手拍了下屁股上的草屑，轉身就走。
他來得時候沒想到，它們本來生活得很好，自己貿然再闖進來只是打亂了它們的生活。
現下這種情況是他的預料之外，這麼多年終於看到自己生下的蛋破殼長大了，他該滿足。
「雌父。」墨念急忙追了上去。
莫洋腳步沒有一絲停頓，就要踏進林子的時候，突然小腿一緊。
低頭一看，是一條墨綠色的蟒蛇纏住了他的小腿，蛇瞳裡帶著一絲氣急敗壞。
莫洋沒說話，低頭靜靜的看著它。
「不准你走！」墨雅吞著信子，噝噝的蛇語有些慌亂。
這是墨雅第一次開口跟他說話，說出的話讓他既無奈又感動，心裡腹誹著，這條蛇這麼傲嬌的性子不知道隨了誰。
「那你還討不討厭我？」莫洋忍著笑意問。
墨雅吼嘰嘰，「我沒有討厭你。」
莫洋樂了，逗它，「那你剛剛不理我。」
墨雅不說話了，但纏在莫洋腿上的尾巴卻沒有一絲鬆動。
「好了，我暫時不走，你先放開我。」大笑過後，莫洋安撫它道。
墨雅半信半疑，看了他很久，見他沒有半點開玩的神情才緩緩鬆了點。
從剛看到他的那一刻起，墨雅就認定他是自己雌父，因為三兄弟中，只有它長的最像他。
雖然眼睛的顏色和頭髮都隨了墨天，可脾氣和五官都隨了莫洋。也是眼珠和眼睛的原因，仔細看才能看得出來像雄父還是雌父。
它之所以轉過身是因為不想讓自己失態，它要保持好自己的形象，才不會哭嘰嘰的撲到他懷裡。
墨涵作為雄體雌性要比哥哥弟弟都膽小些，依然有些畏縮的躲在墨念身後，眼底全都是疑惑不解的神情。
墨常始終站在一旁看著，沒說話。
搞定墨雅，莫洋把目光放在貌似膽子很小的墨涵身上，湊過去笑了笑，一點也不懼怕它蛇形的樣子。
墨涵愣了愣，定定的看著它，反應過來后迅速趴回地上，把頭縮在綠色的草坪上。
莫洋直接把它提了起來，比墨念輕多了。
墨涵僵直著蛇身，有些膽怯又有些害羞，終於開口說了句，「你，是雌父嗎？」
「對，你可以叫爸爸。」雌父多難聽呀，還活生生把他也叫成了蛇類。
「爸爸？」墨涵眨了眨眼，一臉茫然。
「恩。」
「這是什麼稱呼？」墨雅湊過來，用著滑膩的身體蹭莫洋的腿。
墨常見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場景，突然鬆了口氣，也不打算打擾他們團聚，自己率先回去了。
莫洋看著墨常的背影有些犯愁，也知道自己當初的離開讓它失望了。
一人三蛇糾纏在一起一下就忘了時間，墨念跟兩個弟弟說了很多自己在人界聽到的事和看到的物，還有怎麼遇上的雌父也說了，只是劃去了受傷的部分。
莫洋在旁邊靜靜聽著，偶爾出聲糾正墨念的錯詞和不對的地方，溫馨的畫面直到天色漸漸暗下來也沒有要結束的意思。
「餓了。」
墨念突然說了句，墨雅突然止住了聲音，不滿的瞥了自己哥哥一眼，它正說得開心呢！
沒辦法，在人界吃的食物根本沒辦法填肚子，一點韌勁都沒有，回來也沒來得及吃上一塊獸肉填腹，這都快一天的，不餓才怪呢！
墨念沖它笑笑，埋入莫洋懷裡才慢慢變成人形。
其餘兩條蛇見狀相切看了一眼，一前一後的也湊了過去，變成人形壓在莫洋身上，發出愉悅的笑聲。
天越來越黑，四父子玩得不亦樂乎，突然後面傳來一道溫柔而又久違的嗓子，莫洋一下僵直了身體。
「花都謝了還在這裡做什麼？」
墨天雙手抱著臂，高大的身形倒影在草地上，夜色把本就頎長的身影拉得得長很長。
莫洋連忙站起來，有些忐忑不安的攥著大衣的口袋，扯著嘴角不知道做什麼表情才不會覺得刻意。
「為什麼把人類帶回蛇界。」墨天看著莫洋皺起眉，原本還算溫柔的目光一下變得凌厲，如刺般的話直擊莫洋的心臟。
「他是雌父。」墨念不滿的嘟囔。
「你們雌父已經死了，還哪裡來的雌父！」墨天沉聲道。
莫洋一聽瞬間怒不可遏，指著墨天瞪眼罵道，「墨天，你有病是不是，再恨我也不能在孩子面前這樣說話啊！」
墨天皺眉，冰冷冷的問：「你是誰？墨天是你叫的嗎？再吼吃了你。」
聲音很冰冷認真，還想吃了他？聽得莫洋莫名火大，差點沒就上去撕它，可想想自己不是它對手又忍住了，瞪著它不再說話。
換作以前，墨天哪裡會這樣吼他，現在像換了條蛇似的，心像塞了幾千個蛇蛋一樣難受得呼吸不了。
他在心裡想，這條蛇不就是氣自己逃走嘛？誰讓它摔他了？
「墨涵墨雅都給我回去睡覺，墨念你過過來。」
三條蛇一聽同時抖了下肩，嚇得恢復蛇的樣子，乖巧的往墨天身邊走去。
雄父生氣什麼的，太可怕了，它們不敢違抗。
其實平時墨天對它們都很溫和，可在莫洋眼裡卻不一樣了，以為它因為氣自己而殃及池魚的把氣撒在幼蛇身上，炸毛道：「墨天，它們是你的孩子，你怎麼可以虐待它們，你不要可以給我，我養！」
「你！」墨天看向他，面目表情道：「從來哪裡來就從哪裡回。」墨天冷冷說完便轉身走，三條蛇可憐兮兮的回頭看了眼莫洋也跟著走。
莫洋愣了下，看著它的背影一陣氣悶，沒辦法也只能跟著出去。
走了一會，莫洋忍不住問，「喂，墨天，我住哪兒？」
問題水沉大海沒有一滴用處，墨天理都沒理他。
莫洋瞪眼，忍住怒氣。
把墨涵墨雅送回房間后墨天就提著墨念往前殿走。
莫洋有些擔心，剛抬腿想跟上去，被墨天回頭一個冷眼止住了腳步，是真的有殺意的那種冰冷。
莫洋被冷得直愣在原地，定定的看著墨天那高大的背影，直到父子消失在眼前依然久久不能反應。
墨天剛剛是真的想吃了他的吧？
想起墨天剛剛那冷冰的眼神，莫洋背後一涼，心沒來由的一陣抽痛而忘了動作。
墨天那個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也不像是刻意這樣對待他的，而是認真的，以平時對待陌生人的那種態度。
「雌父。」身後的門被打開一條縫隙，兩條蛇探出頭來，「你和我們一起睡好不好？」
莫洋艱難的扯了抹笑，「好。」
幼蛇的房間並不小，跟他以前住的差不多格局，幾本書隨意丟在地上，一張被揉得不成形的地圖無辜的躺在中間，一看就知道有人經常打開。
莫洋彎腰把地圖撿了起來，看著上面用中性筆圈著的地方眼眶一熱。難怪墨念能找到a市去，大概研究了不少的時間吧！
墨雅人形的樣子很可愛，除了和墨天一樣的發色和瞳色外幾乎全隨了莫洋。
莫洋走過去把抱住，喃喃叫了聲寶寶，抬眼看見墨涵渴望的看著他，他朝墨涵招了招手。
三父子一陣膩歪后，兩條蛇在莫洋懷裡睡著后無意識的恢復蛇形。
畢竟還是幼蛇，白天又玩得開心，兩條蛇睡得很沉，就連莫洋把它們的尾巴搬好也沒有醒過，趴在床上，蛇身因呼吸微微起伏。
莫洋坐在床上看了它們一會兒，突然想到墨念還沒有回來，猶豫了下，他還是決定去前殿看看。
以前在蛇界的時候他也很少主動去關注墨天，除了基地和假山後的浴池他好像沒和它在別的地方待過，對它的一切也是一無所知。
想到從見面開始墨天對自己的態度就忍不住皺眉，他不傻，總算能看出墨天的不對勁。
順著記憶往墨天的房間走，可裡面安安靜靜的，很明顯的，它們就回這裡。
莫洋心想，那就應該在前殿吧？
轉了個方向，莫洋摸索著往前殿走去，剛踏上樓梯就聽見了裡面噝噝的說話聲。
莫洋一喜，果然在這裡！
可他並沒能高興多久，就聽到墨天很是無奈的聲音，說：「考慮到你們想要雌父的心情，雄父也決定了要重新選蛇后，再過不久，你們就有雌父了，何必找個人類！」
墨天話音剛落，莫洋的怒氣就噌噌往上升，敢情他還沒死它就想著讓他兒子叫別人媽？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
咬牙切齒的想推開進去，可他發現不管怎樣用力都沒辦法推開。
隨即，墨念的聲音傳出，讓他稍微得到了安慰。
墨念說：「我只有一個雌父，我不要其它蛇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