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會再來了
墨常按摸到膝蓋的時候，莫洋沒能忍住，痛叫了聲。
「輕……點兒！」就數那裡最疼了。
墨常點頭，皺著眉摸了摸，「錯位了，能忍嗎？可能有點痛。」
莫洋嘆了口氣，心知這要調正過來，點頭說：「你弄吧！」
墨常在床邊，盡量放輕動作把莫洋的腳放在自己大腿上，微涼的大手做著掂量骨骼位置的手勢，突然一按。
「唔！」莫洋咬著牙，痛得渾身顫慄，但幸好，已經接上了。
墨常拿出藥膏塗在紫墨的地方，藥膏很快化成清水流下被褥，而受傷的地方正慢慢變淡。
門突然被推開，眾蛇和莫洋同時往那邊看，墨天高大的身影四周散著冷氣，看到莫洋和墨常的動作姿勢時皺了下眉，卻又隨即展開。
三條幼蛇見墨天進來，快速把莫洋擋在身後，一臉警惕的瞪著它。
墨常輕輕把莫洋的腿搬開，站起來跟墨天打招呼，「大哥。」
莫洋有些受寵若驚，以為它是來看自己的，努力讓自己情緒平靜，也不著急把還有些暗黃色的大腿蓋上，就這樣大大方方的把傷呈現在它眼前。
墨天從進門就看到了，眼底閃過一抹不知名的情緒，皺眉看向墨雅，有些無奈，「去跟你雌母道歉。」
「異想天開。」墨雅瞥開頭，冷冷的說出四個字。
「別以為我寵著你就能容你放肆，下來。」墨天冷聲道。
「你出軌還想讓我們道歉？」莫洋瞪著它，把幼蛇全拉回身後，一臉怒容，完全忘了自己已經不是蛇后的事實。
出軌？墨天扯了扯嘴角。
「它死了嗎？」墨雅眼裡閃過一絲冷冽。
「你這是什麼態度？」墨天冷冷的看著小兒子，墨雅也倔強的昂著下巴，一點軟化的意思也沒有，「我平時是這樣教你的嗎？」
墨雅沒回話。
「大哥，發生什麼事了？」墨常看著有些頭大，不禁開口問了句。
「墨雅，把蛇后咬傷了。」墨天有些無奈的看了眼墨常。
「雅雅不像是會隨便撕咬蛇族的蛇，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讓它生氣了？」這還是第一次聽見墨雅會出手傷蛇，它想，這裡面應該是有著什麼原因。
「就是那惡毒的雌性把雌父打傷的，我們都看到了。」墨雅氣得蛇臉都要脹起來了。
墨常有些驚訝，歪頭看向自家大家，「真的嗎？」
墨天嘆氣，點了點頭。
「大哥，你……」以後要是想起來可不要後悔啊，這個嫂嫂可是你以前非常疼愛的人。
「恩？」墨天看向它。
「沒什麼……」墨常欲言又止，好幾次張開嘴依然沒說出來，最後說了句，「你別這樣逼它們。」
墨天一愣，突然不說話了，靜靜的看了眼墨雅不肯屈服的眼晴有些閃神，最後一聲不吭的往外走。
墨雅在它身後做了個鬼臉，小聲嘟囔道：「壞雄父！」
墨常看過去，不贊同道：「雅雅，你也不能用這種態度對你雄父，你怕雌父傷心，就不怕雄父傷心嗎？」
墨雅不說話了。
莫洋垂下頭，剛剛雖然很氣憤，但他沒有錯過墨天眼裡流露出的一絲受傷。
也對，養了幾年的孩子突然全部往外拐來幫他這個突然出現的雌父，這麼多的突然任誰都會難受吧！墨天也不例外。
「嫂嫂，其實大哥現在的生活挺好的，失去所有記憶，它不糾纏你了，也選了新蛇后，它本來就想著好好過日子，可你的出現打亂了它安好的現狀。」墨常沒多想，一股腦就直接說了出來，語氣不是很好，但卻是事實。
當初他是逃走的，如果墨天不是去找他的時候碰上了天罰，後面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莫洋沉默了，他沒想到，這一番話會是從墨常的嘴裡說出來的。
墨常說完就後悔了，看到莫洋那樣也有些心疼，「我，我先去修鍊了。」
「恩，謝謝。」莫洋由衷的道謝，要不是這幾天都有墨常照顧，估計他早就廢了。
墨常的那一番話之後，莫洋就生病了，在床上躺了幾天，除了幼蛇陪伴左右沒有別的蛇來看過它。
只有小草擔心得紅了眼，但它什麼也做不了，只能讓廚房把食物弄得乾淨點兒，還專門熬了肉碎湯。
「小草，謝謝你啊！」莫洋笑得有些虛弱。
到底是跟了幾個月，小草不忍心看到他這樣，愁眉苦臉的說：「蛇后你不要這樣，這是應該的，希望你快點好起來。」
「恩，我已經好很多了。」
蛇界本就比人界的氣溫要低，加上莫洋這幾天想太多，一不小心就病倒了。
「那就好。」小草站在一旁欲言又止，張了張嘴還是沒說出來。
莫洋見它那樣有些好笑，「還怕我啊？我那時只是氣惱，我向你道歉！」
小草猛搖頭，「沒有沒有。」
「那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
小草做了個深呼吸的表情，有種豁出去了的感覺，惹得莫洋一陣好笑。
「蛇后，你別笑啊！」小草苦著臉說。
「好，我不笑，我已經不是什麼蛇后了，你別緊張，快說，等下墨念它們要回來了。」莫洋收起笑，突然有些期待它要說的話。
「在小草心裡，蛇后還是蛇后。」
莫洋無語，點頭，「那你快說，想什麼就說什麼。」
小草紅了紅臉，雙手用力抓緊袖子，「蛇后你別難過，王會記起你的，你要堅持住。」
「就這樣？」
「恩恩，就這樣！」
「那你釀造那麼久？」害我白期待了。
「我，我就是怕你會放棄。」小草小聲說道。
莫洋拍拍它的手臂沒回話。
只要不觸碰到他的底線，他不會這麼輕易放棄的。
他是男人，就算是下面那個也是個男人，不會因為被打幾下就一哭二鬧三上吊這戲碼。
要不是因為墨念，他就不會回到蛇界，和墨天也不會再有什麼交集。
剛回到人界的時候他一直擔心墨天會去找他，結果一晃眼六年過去了，墨天也沒來，反倒是兒子來了。
既然決定了要和墨天好好過，那他就不會這麼輕易放棄，只要墨天還是墨天。
「雌父，我們回來了。」外面傳來三條幼蛇的叫聲，蛇還沒進來聲音就先傳進來了。
莫洋咧嘴笑，等著它們過來。
墨雅跑第一次，快到莫洋腿邊的時候化成人形，直直撲進他懷裡，另兩條蛇則豎著半身看著他。
雌父生病了，接不住它們三個的。
「你們去曬太陽曬這麼久啊？」蛇界很安全，莫洋並不用擔心它們會受到傷害。
想到人界，莫洋突然想，他來蛇界已經一個多星期了，不知道人界又過去了多久。
「雌父，我們抓了一隻靈獸，把它的肚子肉給你補身子，那裡的肉有嚼勁，也有營養。」墨雅一臉得意。
莫洋噗嗤一聲，笑道：「曬個太陽還能捕食，我兒子真厲害啊！」
被誇了，墨雅笑眯了眼。
墨涵還是一臉怯生生的樣子，用信子舔了舔莫洋的手指，表示自己的存在。
莫洋摸摸它的頭，「你們吃了嗎？」
「回來和雌父一起吃。」墨涵蹭著他的手掌。
「草草，你去準備一下食物，雌父的要煮熟點！」只要自己沒有被撫摸的墨念有些難過，鼓起腮幫子朝小草吩咐道。
小草愣了下，隨即點點頭飛快的出了房間。
吃完飯天已經快黑了，莫洋跟小草要了件大袍，帶著幼蛇們去洗澡了。
身上這套衣服是從人界帶來的，這幾天不舒服，已經三天沒換衣服了，雖然這幾天沒出去，還是乾乾淨淨的，但總感覺渾身不舒服。
第二天莫洋很早就醒了，不知道是不是那隻靈獸特別補的原因，他精神了很多。
想到好幾天也沒看到墨天了，猶豫了下，決定去看看它，歪頭看見三條幼蛇還在睡，莫洋放輕動作下了床，再一次偷偷去了墨天房間。
白天里看不出墨天在不在，莫洋踮著腳推門探了進去，左右看了眼，沒看到墨天不禁有失望。
輕手輕腳的轉了一圈，透過屏風看到床上有些鼓起，心想墨天不會是在睡覺吧？
莫洋撇撇嘴，他生病幾天，都沒在它面前出現了，它一點也不擔心他。
不過又想到它失憶的事才勉強原諒它。
內心交戰的同時，莫洋已經跨開腳步往床走去了，靠得越近它就越緊張，怕它會再次把自己扔出去。
「恩？」床上的蛇動了下，接著坐了起來，棕色的長發滑到手臂，未著寸縷的胸前的密密麻麻的紅印子一覽無違，抬起縴手揉眼，「王，你回來了？」
莫洋愣了很久，用力咽下喉嚨，乾澀得難以形容此時的心情，像吞了數萬隻蒼蠅一樣噁心。
雖然墨天這時不在場，但這條雌性胸前的印告訴他，它們這幾天經歷了什麼。
這條雌性已經是蛇后了，沒有其它蛇敢和它交/配，只有墨天……
他什麼也說不出來，因為他發現自己連質問的權利都沒有。
「誰准你進來的？」雌性看清眼前的人時，故作受到驚嚇，拉起被子捂胸，纖指指著莫洋，「滾出去。」
莫洋看著眼前的手指發愣，動了動腿，回過神，轉身走了出去，想拉開門時，門就自動開了，墨天高大的身影把他覆蓋。
看到莫洋，墨天明顯一愣，隨即又皺眉，「不是說了別再來這裡嗎？」
莫洋抬頭，太陽已經升高了，光線射到他臉上，刺眼得半眯著，壓著聲音冷冷道：「以後不會來了。」說完和他擦肩，大步走了出去，只給墨天留下個背影。
墨天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進房間聞到了一絲不屬於自己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