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廢了
墨念和墨涵咬著牙不出聲。
到底是養了它們幾年，墨天對它們又是寵溺得很，現在離開這麼久，難免會想念。
其實它們一直都想，只是怕雌父傷心才沒說出來。
本來就是想讓雄父出來找雌父，可它們走了這麼久，雄父一直沒出現，不知道是不是生氣了，所以才沒有來找它們。
莫洋也想起墨天了，可那親眼所見的畫面還歷歷在目，垂著眼有些苦澀，突然深深吐了口氣，說：「怎麼辦？要不我送你們回去看看？」
三條蛇都沒說話。
莫洋無聲的嘆了口氣，安撫道：「等過完年，爸爸就帶你們回去。」
「不，不回去。」墨涵轉過身摟緊莫洋的脖子。
「恩恩，不回去。」墨雅附和道，它們就等雄父來接。
「念念呢？」莫洋歪頭問一直沒表態的大兒子。
「我和弟弟一樣。」
莫洋沒說話，把它們摟入懷裡。
蛇界，墨天還在昏睡，好像外界的任何事都影響不了它，醫師用盡所有辦法也沒有用，大家都束手無策了，只能聽天由命。
因為事態嚴重，王族的靈蛇都從各地趕了回來，包括墨天的雄父雌父。
墨仙坐在床邊的椅子，握著另一條蛇的手，「雌父，你別太擔心。」
被喚作雌父的雄體雌性只是皺眉沒有說話，目光有些直盯著墨天那張毫無生氣的臉。
墨仙見雌父沒說話，嘆了口氣繼續說：「雌父，你去吃點東西，雄父剛剛捕了新鮮的靈獸，我在這守著大哥就好。」
墨殤也加入勸說，「去休息吧！別沒等大哥醒來你就自己先垮了。」
墨竹原本姓寧，現在隨夫家姓墨，它嘆了口氣，拍了拍墨仙的手背，「那你看著天兒吧！我也有些乏了。」
「恩，有什麼情況會立即告訴雌父的。」墨仙點頭，朝墨殤嘟了下嘴，示意它把雌父帶走。
墨天是在三天後的夜晚醒過來的，它睜開眼第一個名字喊的就是莫洋。
守著它的墨仙先是愣了下，隨後反應過來，第一個想法就是，它哥記起來了？
墨天做了一個多月的夢，都是關於莫洋的，它確實是想起來了，包括為什麼會遇上天罰。但想到莫洋把孩子都帶回人界后它又皺起了眉，想到前段時間對待莫洋的態度，更是讓它難受得捂頭。
雌性難得主動回蛇界，還對自己百般討好，而自己做了什麼？不僅冷言相對，選了新蛇后，還一次次把他弄傷，甚至一次次把受傷的他丟下。
想到這裡，墨天痛苦的捂著頭痛欲裂的頭，皺著眉用力閉上了眼又睜開，漸漸冷靜下來。
「大哥，你怎麼樣？」墨仙仍然有些擔心。
「沒事。」墨天面目表情的搖頭。
「我去告訴雄父雌父。」墨仙鬆了口氣，這才想起來要去通知父母。
「它們回來了？」
「是啊！大家都回來了，你睡了很久。」墨仙說著便有些哽咽。
「多久？」墨天皺眉，它一直在夢裡，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
「一個多月了，真把大家都嚇死了。」
「恩。」
墨仙跑了出去，墨天環視一圈沒看到那條雌性，不著痕迹的皺眉又松，掀起被子下了床。
大家聽見墨天醒了都紛紛過來看望，確實它真的沒事之後同時鬆了口氣。
「既然沒事我就先走了。」墨殤突然出聲打斷眼前的和諧，說完轉身就要走。
「去哪兒？」墨竹拉著它的手，皺著眉問：「回人界？」
墨殤不咸不淡的，「恩。」
「你別玩了，學一下你大哥，不小了，你該找雌性了。」
「我有，雌父你別操心我的事。」
「我怎麼能不操心，你說你有，這次是個人類？」
「恩。」墨殤顯然不想多說。
「你不是不喜歡人類嗎？怎麼也……唉，我也不管那麼多了，你們都成年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行。」墨竹見兒子不咸不淡的表情，嘆了口氣，兒子醒了才想起孫子的事，歪頭問墨仙，「念念它們真的被那雌性帶回人界了？」
「是的。」墨仙點了下頭，心想要不是這樣，它還真不想讓大哥去找靈草呢！太磨人了。
「那得快去找回來，人界太危險了，要是被人發現，抓去……」墨竹唉聲嘆氣，想起以前的事眼裡閃過一絲害怕。
當年它還小，維持人形的時間不能太長，可自己沒發現，偷偷跑到人界去玩，結果突然恢復蛇形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隨後大家都拿著各種工具打它，最後被裝入鐵籠送進了一間白色的房間，那裡面有各種各樣儀容。
在裡面兩天，不停有人抽它的血，不知道在搗鼓著什麼，他恐懼得快死了，就在它快絕望的時候，是墨天雄父墨殊把它救了出來。
「都過去了，你別再想了。」墨殊看它白著臉就知道它想了什麼，連忙抱著給它安慰。
「恩，我會去。」墨天單手捂臉，看向墨殤，「你在人界有人力，幫我查一下洋洋的地址。」
墨殤嘴角抽搐了下，看著父母期待的眼神，只能點頭應下了，「恩。」
墨竹雖然被人類殘害過，可它並沒有憎恨，反而在墨天成年後到了人界生活。
開始聽到墨天娶了個人類它也有些擔心，只是想到兒子長大了就由它去了。
「比起這個，大哥，你是不是要先處理新蛇后的事？」墨常突然開聲，眾蛇唰的一下把目光轉向它，聽完它的話又全員往一直被忽略的雌性身上看去。
雌性一臉慌張，拚命的搖著頭，它好不容易當上蛇后，還什麼都沒得到呢！
墨天這才想起來，看了它一眼，想起莫洋曾經被它弄傷過，毫不留情的丟下兩個字，「廢了！」
雌性被嚇得摔坐在地上痛哭。
同為雌性，墨仙突然有些同情，但它還是比較喜歡莫洋。
把蛇界的事處理好后，墨天就和墨殤去了人界。
墨天雖然很少到人界，對一路過去的風景也無心欣賞，滿腦子想著和莫洋見面的場景，想著會不會原諒它。
墨殤駕著車，瞟了眼坐在副座一直沉默的墨天，「你確定莫洋會跟你回蛇界？」
墨天看著窗外，神色凝重，聽到墨殤的話內心更複雜了，想到那段時間用那對態度對待自己寵溺到骨子的人，它就心疼得想給自己一巴掌。
要是莫洋不跟它回蛇界，那它就在人界陪到他想回去為止，他們還有很長時間。
見它沒說話，墨殤也懶得理它，專心開自己的車。
a市莫宅，莫洋不停打噴嚏，用力吸了吸鼻子依然沒有緩解那酸癢的感覺，伸手揉了揉。
「是不是要感冒了？」莫母端著熱騰騰菜出來，伸手探了探他的體溫，「有點涼，等下給你煮點薑茶喝。」
「謝謝媽！」莫洋又揉了下鼻子，心想自己才回家兩個小時不到，家裡的孩子就這麼想他了？
想到家裡那三條幼蛇，莫洋心裡一片只想快點吃完回家，他不在家，不知道它們能不能自己找到東西吃。
這樣一想，吃飯的速度又快了些，看得莫家人目瞪口呆。
「哥，你幾天沒吃飯了？」莫昕張了張嘴，忍不住問了出來。
「恩？」莫洋不解的看向自家妹妹，又低頭看了下自己的碗，扯了下嘴角乾笑，「有些餓了。」
「那就快吃吧！」莫母好笑道。
吃過飯，莫洋抱著小侄子玩了一下，從莫母手上接過薑茶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
莫母雖然有些狐疑，但還是把人送出門，臨上車時有些幽怨的拉著他說話，意思是想讓他回家住，念叨自己年紀大了什麼的，就是不敢再說讓他結婚的事。
莫洋靜靜的聽完，有些感概時間確實無情，他三十歲了。
對於幼蛇的事，他心知不可能永遠瞞著家人，輕輕揉著她慢慢變冷的手，一臉嚴肅，他說：「媽，我不喜歡女人。」
莫母一臉震驚，本以為兒子就是說著玩玩，這幾年安安份份的，她都以為他已經定下心來了，顫巍巍的開口卻問不出來，「那……」
「恩，我喜歡男人。」喜歡那條大蛇，莫洋在心裡補了一句，然後又很鄭重的說：「關於兒子……以後我會帶回來的。」
莫母更驚得合不攏嘴，「你去代孕？」
莫洋看著他媽能裝下一個雞蛋的嘴角有些好笑，「這個到時候再跟你們說吧！我先回去了，媽你也進去吧！」
莫母嘆了口氣，拍拍他的手又看了他好一會兒才進了屋。
看著莫母的背影，莫洋鼻子一陣苦澀，他這輩子都不可能結婚了。
回到別墅，剛進屋就被三個小傢伙撲了個滿懷。
「雌父！」
莫洋笑著蹲下，抱起瘦小的墨涵往客廳里走，瞄到桌上的肉塊已經吃完了，那是他臨出門前弄好放在冰箱的食物。
他心想，這幾條蛇的食量越來越大了，還好他家有些錢，不然以他這麼點工資還買不了房子，更別說養著這三條肉食的蟒蛇了。
「你們還真能自己拿出來吃啊，冰箱冷嗎？」
「冷，雌父你下次別放在冰箱里了。」墨雅委屈的抓著他的褲管爬上沙發。
莫洋哭笑不得，現在已經春天了，就白天和晚上有點涼，中午已經可以穿短袖了，「小笨蛋，不放冰箱，你們就要吃臭肉了。」
墨念爬上沙發，輕車熟路的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認認真真的看著動畫片，好像已經習慣人界的生活，這樣一看種普通小孩沒什麼區別，美中不足的是它們隨時有可能恢復蛇形。
想到今天和母親說的話他就一陣頭大。
「寶貝，你們什麼時候可以維持人形兩個小時？爸爸想帶你去見奶奶。」
墨念歪著腦袋，「奶奶？我們見過了！」
剛破殼沒多久，它們還只有手腕的時候爺爺奶奶就回蛇界看過它們了。
「見過？什麼時候？」莫洋有些驚訝，心想不會是母親趁他上班跑來這裡了吧？
墨涵撅著嘴含住食指，像是回想著，一會兒就說：「我們還是小小蛇的時候。」
「小小蛇？」莫洋終於確定，兒子說的奶奶不是他母親，而是墨天母親。
他從沒聽墨天說過它父母的事，更沒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