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虞小白坐上顧楠煜的副駕駛，笑嘻嘻地：「楠煜哥，你可真是我命中的貴人，無意中拯救了一個妙齡少女於水火之中。」
就像小時候一樣，每次她無措的時候，顧楠煜就像神兵天降來幫她。
「別貧了，安全帶。」顧楠煜偏過頭看著虞小白的側臉，「你怎麼是用走的？沒車也沒人送你？」
「奶奶一直給我夾菜，一不小心就吃撐了，本來想著吃飽了正好消消食，結果走了一會兒就腿軟了。」虞小白對自己的遭遇閉口不談，笑眯眯地拉過安全帶扣上，「哎呀，再多吃一點安全帶我都快扣不上了。」
誇張的說法引得顧楠煜朝她的肚子看去，小腹確實微微凸出了一點，也沒她說得那麼誇張。
看了一眼顧楠煜便收回目光，驅車往下山的路上走。
周圍的一景一物都很熟悉，虞小白想起小時候自己跟在顧楠煜身後，和他們一起在這附近捉迷藏，雖然是很幼稚的遊戲，但是也讓剛剛到虞宅的虞小白獲得了很多快樂。
虞小白左手撥弄著他車上的裝飾：「你是回家裡去吃午飯的嗎？吃得開心嗎？」
顧楠煜握著方向盤「嗯」一聲，沒有多說。
見顧楠煜沒有搭話的興緻，虞小白笑了笑也就不再多說，默默地坐著。
她還記得第一次看見他們捉迷藏的時候，顧楠煜主動牽起她的手和她一起去找那些藏起來的小夥伴，現在她和顧楠煜並排坐著，隔著半米的距離，他卻離她原來越遠了。
一直到顧楠煜把車開到了她住的地方的附近，虞小白終於直起身來：「把我放在前面那個路口停下就可以了，我正好路上買點東西。」
顧楠煜看她一眼沒吱聲，緩緩把車停在路邊。
虞小白解開安全帶，朝顧楠煜笑著：「多謝你了楠煜哥，那我就先走了。」
顧楠煜點點頭：「路上小心。」
關上車門朝前走了兩步，虞小白忽而又想起什麼似的走回車邊，俯下身透過車窗看向顧楠煜：「要不一起去吃個飯？」
「我晚上還有一個飯局。」顧楠煜的食指在方向盤上點了點。
虞小白笑一下，直起身後退兩步，站在馬路邊上揮了揮手。
看著顧楠煜的車消失在視野里，虞小白臉上掛了一路的笑終於鬆懈了下來，目光有片刻的茫然。
今天她從虞宅里出來，就算和任何人都沒有爭執，心緒也還是有了變化，現在尤其不想回家面對說個話恨不得能回聲的冷冰冰的四壁。
想喝酒的念頭越發強烈。
虞小白拿出手機從通訊錄里找出庄淺淺，剛要撥號的手突然頓住了，想起今天是周六，小皓澤一個月兩次，母子倆難得地團聚一回。
她手機里可以聯繫的人寥寥無幾，這幾年除了庄淺淺也沒什麼交好的朋友，虞小白隨手一滑，往上翻很快就翻到了頭，通訊錄是按照字母排列順序的，顧楠煜的名字就映入了眼帘。
剛剛她倒是很想叫住顧楠煜，問他有沒有興趣一起去喝一杯。
可惜她沒那個立場。
虞小白強迫自己挪開目光，一眼看到通訊錄最上面的名字。
就決定是你了！海晴！
一個小時之後，海晴被虞小白的火鍋誘惑得出了門，兩個女人坐在店裡，海晴吭哧吭哧吃得很是開心。
虞小白吃了兩片菜葉子就飽了，現在閑適地坐在旁邊和酸梅湯，看著海晴吃。
「小白姐，你怎麼突然想起請我吃火鍋啊。」海晴拿著漏勺撈著鍋里的肉。
「我一個人太無聊了，找個人出來陪陪我。」虞小白眯眼看著，「等下你吃完火鍋我再請你去酒吧喝兩杯，怎麼樣？」
「好啊好啊。」海晴殷切地點頭答應著，對自己頭腦一熱答應的事情一無所知。
吃完了火鍋，海晴打著飽嗝，滿身火鍋味地跟著虞小白到了酒吧。
酒吧里已經熱鬧了起來，海晴是第一次來，跟在虞小白的後面在卡座上坐下。
服務生把虞小白叫的酒往茶几上一擺，海晴立時瞪大了眼：「小白姐，這麼多酒我們喝得完嗎？」
虞小白斜視了海晴一眼，嗤笑一聲拿起一個瓶子塞在她手裡：「這些都是我一個人的，你就喝這個吧。」
……
海晴看了一眼自己手裡被虞小白硬塞過來的礦泉水，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那廂虞小白沒理會她，徑直喝著自己的酒，她一隻胳膊支在身後，歪著身子靠在沙發上，喝酒的時候微微仰著頭，露出白皙好看的頸部。
端正坐姿的海晴默默地擰開手裡的瓶子，白水的味道和眼前花花綠綠的酒瓶比起來簡直沒味道極了。
海晴喝了一口鬱悶無比：「小白姐你這樣真的好嗎？自己喝這麼嗨，就讓我喝礦泉水？還是超市裡賣兩塊錢的這種。」
虞小白仰頭喝了口酒，輕飄飄地瞥她一眼：「你手上的這瓶在這裡賣八十。」
海晴一驚，差點噴出來。
捏著鼻子好不容易沒噴，海晴后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媽呀，我剛剛差點浪費了五塊錢啊。」
虞小白淺淺地一笑，伸手捏了捏她肉肉的腮幫子：「你今天就看著我喝吧，我們兩個人一起喝酒的話太危險了，起碼要有一個清醒的，你等下要負責把我送回家的。」
「小白姐。」海晴捏著礦泉水的瓶子看著虞小白仰頭喝酒的模樣，「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啊？是失戀了嗎？」
虞小白愣了一下，腦子裡浮現出今天坐顧楠煜車時候他的模樣。
她連戀都沒有，怎麼失戀。
虞小白舉著酒瓶目光朦朧，仰起頭再喝一口，味道澀得苦到了她心裡。
見虞小白這個模樣，海晴自認為自己已經得到了答案：「原來小白姐你長得這麼漂亮的人也會失戀啊……」
「不僅會失戀，而且會沒人要。」虞小白歪著身子蹭到了海晴身上，已然是有些醉了，「今天你先陪我，下次你失戀了我也陪你來。」
「呸！我才不會失戀。」海晴兩手撐在自己的兩頰邊，忽而又惆悵了，「不過我的真命天子什麼時候才出現啊。」
沒人回答海晴的這個問題，不知不覺桌上的酒已經空了一大半，虞小白解決掉一些啤酒，又叫來服務生，點了瓶威士忌開始混飲。
海晴面前的礦泉水瓶子已經空了，看著虞小白不斷添酒的動作，自己打了個飽嗝。
這時候虞小白的醉意已經很明顯了，海晴伸手在虞小白的眼前晃了晃，虞小白風情萬種地瞥她一眼，自己又拿起加了冰塊的威士忌抿了一口。
虞小白是真的醉了。
咂咂嘴，海晴自己招手叫來服務生，指著隔壁桌的雞尾酒杯子：「那個是什麼啊？」
服務生看一眼隔壁桌：「長島冰茶。」
「冰茶？」海晴點點頭，「就這個吧，給我上一杯。」
醉眼朦朧的虞小白現在腦子已經混沌了，沒有發現異常，對酒一無所知的海晴傻乎乎地以為自己喝的是茶，然而一杯下肚之後，海晴就癱倒在了沙發上。
長島冰茶和茶沒有半毛錢關係，它是酒，還是烈酒。
十分鐘之後，服務員看著醉倒在沙發上的兩個女人嘆口氣，酒吧里這種情況她見得多了，十分熟練地掏出虞小白的手機打算找一個她朋友來接她走。
撥通通訊錄第一個名字，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來，服務員循著聲音看過去，手機是另一個喝醉的女人的。
海晴被自己的手機鈴聲喚醒，迷迷糊糊睜開了眼，沒撐住兩秒就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服務員又嘆一口氣，撥通了通訊錄里的第二個人。
半個小時之後，顧楠煜趕到了酒吧，身後是隨著他一起從酒桌上下來的助理肖冉。
顧楠煜看著醉倒在沙發上的兩個女人皺了皺眉。
飯局上正觥籌交錯的時候虞小白的電話就過來了，他接起電話，對面卻是個陌生的聲音，背景嘈雜，說手機的主人在酒吧喝醉了。
趕到一看，果不其然，而且是爛醉。
虞小白臉頰通紅，已經到了不省人事的地步，顧楠煜拍了兩下她的臉頰，她也只是順著他手掌的力道轉過去，意識沒有半分清醒的意思。
顧楠煜扶著虞小白起身，虞小白只是睡死了過去，沒有過多的掙扎，依靠著力氣他還算輕鬆地扶起了人。
「顧總，這個怎麼辦？」肖冉叫住顧楠煜，指了指沙發上躺著的另外一個女人。
海晴已經睡死過去了，張大著嘴巴嘴裡還發出打呼的聲音。
顧楠煜扶著虞小白回頭，瞥了一眼就不忍直視般地轉過了頭看向肖冉，語氣十分冷淡：「怎麼辦還要我教你？」
顧楠煜開車帶著虞小白走了，剩下肖冉看著沙發上爛醉如泥的海晴風中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