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漢武帝皇后5
雲熙也不矯情,直接道:「我想見我母親,免得她很擔心。」從劉徹放出廢后的風聲開始,館陶公主已經三個月沒有進宮了。她能想想館陶公主在宮外各種想辦法,可是如今已經不是文景二帝的時候,這就是殘酷的一朝天子一朝臣,想到此一陣心酸,原主不甘心吧。
劉徹看著她,緩緩道:「阿嬌,姑姑進宮可以。只是子夫馬上要生產,最近身體又有些不適,朕希望她能安心休養。」
雲熙很乾脆的說:「妾遵旨,除非含章殿的人主動來找,日後妾都不會招惹他們,可好當然陛下最好也約束她,不要來招惹妾。」
劉徹沉默了一會,才招手讓楊得意過來。
雲熙看著玉盤裡放著的玉瓶和杯子,行禮謝恩,才示意陶姑姑接下,放到桌子上,道:「既然今日杯子這麼多,妾就借花獻佛,請陛下喝一杯可好?」
劉徹本來準備起身的身子又坐了回去,等喝了一口,才說:「這酒後勁有些大,嬌嬌,雖然喜歡,但是不要貪杯。」
雲熙嗤笑一聲,舉起酒杯,看著澄凈而清香的梨花酒,道:「也沒有多大,不夠純,喝起來也只是比水多那麼一點味道。」嘖嘖,這廝的臉皮還真是厚,兩人幾乎算是撕破臉皮了,結果這會竟然喊她嬌嬌,她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劉徹笑了,道:「嬌嬌,朕喝過的酒中,也就汾州的酒後勁大,連軍中將士們都很喜歡,你竟然說比水稍好。」說著搖搖杯子,杯中的梨花香更濃了,「烈酒對出征的將士驅寒祛濕是一種很好的方法,目前汾州酒是最合適的。」其實侍醫曾建議多汾州酒再提純,也許效果更好,可惜目前確實沒有辦法辦到,只希望出祁連山的兒郎們能夠戰勝困難,驅逐匈奴。
雲熙看著劉徹,正色說:「陛下,妾說不定有法子能夠得到更純的酒嗎?」
劉徹打趣道:「唔,是嬌嬌前些日子要了那些個各色書,然後和李美人鼓搗的那個嗎?哈哈,你們這是閑了嗎?」
雲熙面無表情。
劉徹偏過頭咳嗽了兩聲,才說:「好,你們有點事情做也好。」總不會如同以前那樣和他鬧,讓他也不得安寧。且他總也不能看著她去死!這樣最好。
雲熙垂下眼瞼,道:「陛下且看著吧,妾一定會弄出來的,到時候陛下別忘記妾的功勞就好了。」
劉徹敷衍道:「放心,要是比汾州酒更烈的酒,朕用自己的內庫來買你的酒,一分不少。」
雲熙抬眼:「陛下金口玉言,妾可是時時記在心裡。」
劉徹哈哈的笑了。
楊得意瞅了瞅帝后,心裡決定要給下面的小兔崽子說說,以後別總向含章殿里湊,皇后就是皇后,憑著她的身份和小時候的情分,硬是讓陛下將寫好的廢后詔書廢掉了。
雲熙試驗了半個月的蒸餾方法提純梨花酒,卻因為設備不夠精細,火候不好掌握,才出了一小杯酒。
李茜眼饞的看著玉杯,道:「殿下好厲害,翻翻書就能做出來,什麼溫度,妾完全不明白啊。不過這酒問著就香。」
雲熙噗嗤一笑,搖搖頭道:「看著挺嫻熟的美人,怎麼是個酒鬼呢?」
李茜和雲熙混熟了,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拘束,露出了少女的活潑,尤其是這位不愧來自酒鄉,酒量只怕比一般男人都大。喝完酒的美人嬌憨可愛,連雲熙都有些愛看了。當然她不是百合的。
李茜吐吐舌頭,道:「殿下,別笑妾,實在是殿下釀的酒太好喝了,且這也是殿下慣著妾了。」
「行了,只能一小點,一會得讓我母親嘗嘗,等出產多了,你就可以敞開肚皮了。現在啊,回去吧,多用點心到陛下身上。」雲熙小心的到處一小口,端給李茜道。
劉徹這廝最近雖然一直很忙,有空也會歇在含章殿,但架不住他要是什麼時候抽風,跑到椒房殿來啊,她現在一點心情都沒有,身體的疼痛還在呢。
李茜臉頓時紅了,小聲說:「妾很笨,不過妾絕對殿下還是早日有個太子更好,到時候妾給他做好看的衣服。」
雲熙笑了笑,並不接話,反而道:「別擔心,本宮想通了,反正已經有衛子夫和尹洛了,多一個你也無所謂,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李茜的女紅刺繡是相當的好,就後世的眼光來看絕對是藝術家級別的,比以前她繡的半截十字綉好得不知哪裡去了。這段時間,她一直討好她,可是孩子的事情,她是半分沒有興趣,更加不要說陳阿嬌已經生不了孩子了,皇帝都是心狠善於表演的生物,嗬。
李茜不敢分辨了,只好說:「妾會一直終於殿下的,要是有違此話,妾願意下十八層地獄,不得超生。」
這娃還真是認真了,雲熙揮揮手,讓她出去了。心裡明白得很:後宮之間哪有純粹的友誼?即使開始有,但是等等級升了,有了孩子,哪有不為自己打算的?不是她太悲觀,實在是人性天然的自私,她見得太多了。
此時陶姑姑進來道:「殿下,館陶長公主已經在殿中等候。」
雲熙起身,吩咐侍女:「小心端著酒杯,出去給母親嘗嘗。」
這是雲熙第一次見到館陶長公主,和原主記憶中雍容華貴的影像不同,坐在她對面的館陶公主很少憔悴,雙鬢也有了霜色,可見最近很是煎熬。
她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握住館陶公主的手,哽咽道:「母親,你怎麼變這樣了?」她知道這是原主的感情,此時她就是陳阿嬌,她感同身受。
館陶公主拍拍她的手,道:「嬌嬌,我好得很,只是最近有些累,你別擔心,只要你好,我就放心了。」
雲熙索性撲到她的懷裡,哭道:「母親,我好得很,母親不必擔心。」
館陶公主輕聲在她耳邊說:「嬌嬌,劉徹現在不一樣了,他到底是天子,順著他點不會吃虧的。哎,當初要是知道那小子變成這樣,我就不送你入宮了,嫁給別人,你至少不用看夫君的臉色,想怎麼過就怎麼過。如今悔之晚矣。」
雲熙立即起身,看著館陶公主,微微一笑道:「母親,世事難料,當初我是心甘情願的,與母親無干,母親不要自責。再說,母親,我長大了,日後也該讓母親享我的福分了。」原主就是鑽牛角尖了,愛情也許重要,可是對自己無條件信任支持的母親,難道就不重要了嗎?自尋短見,只不過是仇者喜親者痛罷了。
館陶公主想笑卻發現笑不出來,眼睛已經濕潤,她的阿嬌是經過了多麼痛得過程才有如此的想法啊,她……放棄了劉徹,可是日子還那麼長,難道就獨守空房嗎?到底是她錯了,要是當初她能聽母后的話好好考慮就好了。
雲熙見氣氛沉重,忙扯出一抹笑容,道:「母親,這是我親自釀的酒,母親嘗嘗。」
館陶公主也不想母女好不容易見一面,都是不高興抱怨的話,忙笑道:「你著人帶信給我說,先不用進宮,就是在琢磨這個嗎?「
「是啊,陛下不是把汾州梨花村都給我了嘛,我就想著把酒改良一下,到時候給母親一個驚喜。」雲熙道。
館陶公主一陣心酸,嬌嬌以前多嬌氣,哪裡肯做這些事情,還不是劉徹待她不好,讓她只能通過這些來派遣心中的鬱悶?可如今她又不敢說太多,劉徹只是她的侄兒,又早就對她不滿,她要是再衝動,嬌嬌只怕真的會被她厭煩了。她日後還是低調些,不能給嬌嬌幫助,至少也不能拖她後退。
低下頭,接過酒杯,細細的品了一口,連連點頭,道:「的確是驚喜,嬌嬌,這酒意外的純綿,喝下去回味無窮呢,要是能大量產出的話,可是不少的收入呢。」
雲熙笑道:「還是母親有眼力,母親幫我找些可靠的人,到時候還得要母親幫忙把關呢。」她可是嘗了,最後這酒可是和現代的酒差不多了,她算是釀成功了。
館陶公主慢慢喝完了,才道:「這酒比梨花酒更烈,倒是更適合軍中。嬌嬌,不如你把它獻給陛下,陛下想必很高興。」
她算是看出來了,她的這位侄兒,心存高志,知人善任,定會讓大漢更加昌盛。所以只要阿嬌能投其所好,將酒獻給即將出征的將士,想必他能夠多念一些阿嬌的好,至少不要廢后,她的嬌嬌這樣驕傲,廢掉她只怕她也能去死了。都是她以前太心慈手軟,沒有除去衛子夫姐弟,讓他們成了阿嬌的威脅。現在想動也動不了了。
越想越後悔,索性又倒了梨花酒,一口氣喝了三杯才停下,然後就看著阿嬌晶亮的眼神,一時有些尷尬,這些日子喝悶酒喝慣了,都忘記了。
雲熙卻知道館陶公主的煩憂,親自倒了一杯道:「母親,這些偶爾喝一些就好,酒到底不是好物,與身體不好。我還想母親長命百歲,好好陪陪我呢。」
頓了頓,才道:「這酒肯定是要獻給陛下的,但是我好不容易釀出來的,總不能好處全給陛下拿去吧,母親儘管放心去找人,只是要母親多費心了。」有些事情做總好過胡思亂想,胡亂擔心。
館陶公主又想哭,她的嬌嬌也能安慰人了,忙掩飾笑道:「胡說,太皇太后算是高壽了,也沒有到一百歲,不過我總是會陪著嬌嬌的。」然後嘆道:「你是長大了,母親聽你的。」說得對,好處總不能全給劉徹,她的嬌嬌要是有了名聲,劉徹想廢后總得多掂量些。
館陶公主按下心裡的打算,只等回府好好計劃,才和阿嬌說起堂邑侯府的些許事。
母女倆說了一會話,雲熙想起前些日子聽到的傳言,道:「聽說二哥去找衛青的麻煩了?」
陳阿嬌的兩位哥哥,大哥陳須沉默寡言,老實木訥;二哥陳皎卻是實實在在的紈絝子弟,玩樂無一不精通,可是這兩位哥哥卻沒有一個有衛青那樣的才能,甚至陳家家族也沒有出色的子弟,這樣下去,不沒落都不可能。
館陶公主皺著眉頭道:「你二哥受人唆使,一時衝動,我已經懲治他了,放心,我會好好看著她的。」她這兩個兒子竟然如此愚鈍,沒有一個能夠為她分憂的,想想就生氣。
雲熙笑道:「母親,二哥喜歡玩樂,這些都無所謂,只是有一點,不許仗著母親和我的勢為非作歹、胡作非為,他得明白是非。衛青是陛下欽點的大將軍,要為大漢開疆拓土的,能避開就避開吧。」
館陶公主知道了雲熙的意思,這衛家只怕是要崛起了,可是誰叫陳家人自己不爭氣呢?她點點頭,道:「你不用擔心這些事情,我會好好處理的。」
雲熙拉著她的臂彎,道:「母親,也不要太嚴了,除了以上的,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總算是皇后,難道我的家人還要夾著尾巴做人不成?」
館陶公主只覺得心裡暖和和的,驕傲的看著雲熙:她的嬌嬌這麼美,這麼好,劉徹那廝的眼睛真是被糊住了。
她從袖袋裡拿出一個小紙包,小聲道:「嬌嬌,這是我給你找的生子偏方,等陛下來的時候,你就先吃上,衛子夫這胎雖說生了一個女兒,可是瞧她那麼會生的樣子,只怕遲早會生齣兒子的,你可要早作打算。」
雲熙不忍說出真相,只好接住,道:「母親,不是她生,也是別人,陛下總會有子嗣的。」不過館陶公主說得對,衛子夫下一個孩子可不就是兒子。
館陶公主忍不住抱怨道:「你這丫頭就是死心眼,早先給你拿了好些過來,你都不用。這次一定要用啊。還有,衛子夫實在太囂張的話,你就把我給你的那些,一劑葯下去,她就去見道祖了。」
此時大漢信奉的是道家、老黃學說。
雲熙這時才想起原主有個小盒子裡面的確放了好些藥丸,其中竟然有□□?那是不是如果劉徹下定決心要廢后,反正都是死,她是不是可以選擇一個不痛的法子?
館陶公主見雲熙有些呆愣,敲了敲她的額頭,道:「嬌嬌,你年紀不小了,可要把握好機會。」
被館陶公主當做種馬的劉徹此時正在宣室殿和衛青做最後的安排,明日將士們就要出征,這是他即位以來第一場對匈奴的戰爭,要是贏了,對他,對大漢都是莫大的信心。
最後對完計劃之後,劉徹鬆了一口氣,道:「仲卿,今日有空,你可前往含章殿去看看儲邑,她如今會笑了呢。」
儲邑公主正是衛子夫剛生的第三個女兒。
衛青忙謝恩,他有些時候沒有見到三姐了,這一出去還不知道回不回得來,見見也好。
衛青走後,劉徹起身問:「姑姑可到椒房殿了?」
楊得意上前稟告道:「陛下,長公主殿下剛剛出宮。聽說皇後殿下已經釀出了純酒。」然後敘述了兩人的交談。
再聽到館陶公主給了生子秘方的時候,劉徹眼色一暗,本來打算準備去椒房殿的身子一頓,轉身前往了增城殿。
誰知路過一個涼亭,卻看到一個佳人正背對著她念叨著什麼,劉徹眉頭一皺:「嬌嬌?」可是再仔細一看,只是頭髮衣物相似,差點認錯。
想著就有些不高興了,問:「那是誰?」
楊得意仔細辨認了一下,才道:「回稟陛下,是蘭林殿的尹美人。」
劉徹這才想起,那是尹洛,是自小伺候阿嬌的,難怪能如此像阿嬌呢,他臉色一沉:這尹洛當他是什麼?當初也是為了和阿嬌置氣,才隨意拉了一個丫頭,誰知卻是一個心大的。
吩咐道:「把這賤婢沒入掖庭,朕不想再見到她。」
尹洛被抓住的時候,震驚得說不話來,這和想象得不一樣啊,難道她裝得和皇后不一樣?不對,她看過鏡子中的自己,背影起碼有七分相似的。可是陛下卻要把她沒入掖庭,那是陛下還是要廢后?她幾乎要咬斷舌根,疼痛總算讓她清醒了。
她立即哭喊道:「陛下,妾正在為陛下祈福,往出征的將士們凱旋,絕無二心啊,陛下。」
劉徹不理,轉身就要離開。
尹洛眼看性命不保,立即大喊:「陛下,妾有話說,求陛下給妾一點時間。」
劉徹終於停下了腳步。
尹洛大喜,立即慌亂的爬到劉徹腳邊,道:「陛下,妾知道長公主殿下送了好些藥丸給皇後殿下,其中有些是du葯,只怕皇後殿下對陛下不利啊。」
楊得意驚得冷汗都出來了,他一直派人監視著椒房殿,怎麼沒有人來報告?
劉徹低下頭,臉色不變,淡淡的道:「你倒是清楚。」
尹洛哭泣道:「妾自小就是皇後殿下的貼身婢女,皇後殿下並不瞞妾,因為生子葯和du葯長得一模一樣,皇後殿下還要妾特地分開放了,可這是弒君啊,請陛下明鑒。」她此時只覺得仇恨在心中蔓延,即便那葯只是用來對付衛子夫的,可是誰知道呢?宮裡帶了du葯,陛下只要有半分懷疑,陳阿嬌和堂邑侯府就死無葬身之地了,她死也要拉上他們一家!
氣氛頓時凝滯了。
劉徹看了她一眼,道:「帶上她去椒房殿。」
尹洛喜道:「諾。」
椒房殿。
雲熙正在偏殿特地辟出來的釀酒坊,經過多日的研究,流程終於順利了,此時又出了一小瓶純酒,再改進改進,稍多的量產是沒有問題的。
陶姑姑就緊張的過來了,雲熙慢條斯理的擦好手,才問:「怎麼了?」
「殿下,陛下帶著尹洛那賤婢過來了,我們是不是要把那東西先處理了?」陶姑姑急得不行,她先前建議要是那東西殿下現在不用,還不如早早處理,免得尹洛那賤婢反水牽連了殿下。可館陶公主卻道那葯得來不易,尹洛一家子都在堂邑侯府,她自己又是美人,不敢以性命相搏。讓她換個地方藏就好。殿下也不在意,好吧,現在果然來了,尹洛這賤婢只怕是已經投靠了陛下了。
她早就說過那賤婢知道甚多,與其以後提心弔膽,還不如早些處理掉,可殿下偏偏不讓,讓她好好的得了封號。陛下一向多疑心,現在帶了她過來,可怎麼辦哦。
雲熙彷彿並沒有看到陶姑姑的冷汗,走出殿門外,道:「姑姑,別擔心。我們的陛下啊,心裡最是明白不過了。」劉徹可是一代漢武大帝,心思且是一個尹洛能猜到的?呵呵,她原本並不想動尹洛的,作為現代人,要她眨眼就要一個人的性命,她還是做不到。誰知她竟然不知死活的撞了過來了,那她何必客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向是她的信條。
陶姑姑看到她平靜的模樣,心也慢慢的落會遠處,殿下一向聰明定會有好辦法,且她都藏好了,只有她一人知道,陛下哪怕翻遍椒房殿,只怕也找不到。
雲熙進了正殿時,就看到劉徹已經跪坐在上座了。她行完禮后,就自覺的跪坐在他旁邊,道:「陛下有何吩咐?」
劉徹指了指尹洛,道:「你來說。」
被忽視的尹洛壓抑住心裡的激動,忙跪拜,開始敘說原主一系列的事情,當然最主要的是du葯,這女人就這麼自信,憑她的一面之詞,劉徹就要處置她嗎?
尹洛說完,劉徹問雲熙:「皇后可有什麼要說的?」
雲熙倒了一杯酒,漫不經心的說:「沒有什麼要說的。」連眼神都沒有看向尹洛。
劉徹皺起了眉頭。
尹洛大喊:「陛下,皇後殿下這是心虛了,還請陛下去捉拿陶姑姑,查抄椒房殿中,定能找到這du葯。」
雲熙噗嗤一笑:「陛下,您還是陛下嗎?」
劉徹臉一黑,道:「掌嘴,朕需要做什麼需要別人來教?」
尹洛瞬間被抽成了豬頭,眼淚汪汪的看向了劉徹,心裡後悔不迭,她太興奮了,忘記她只不過是小小的美人,連勸諫的資格都沒有。
劉徹又對著雲熙道:「皇后沒有話想說嗎?」
雲熙指了指自己,道:「陛下,妾是什麼身份?這賤婢又是什麼身份?她的話又能算什麼?呵呵,真當自己是一根蔥了。」
劉徹看著雲熙傲氣的樣子,心中的煩躁總算去了,吩咐道:「把這賤婢沒入掖庭,拔去口舌。」想了想,問雲熙:「聽說她家人都在堂邑侯府,叫姑姑也一併處置了。」
尹洛此時才真正慌亂起來,她算來算去,沒有想到陛下竟然如此相信陳阿嬌,不由得使勁的掙脫身後的侍衛,凄慘的喊道:「陛下,請相信妾,妾半分無虛言,妾即便是死也不安心,妾只是擔心陛下啊。」
不知道怎麼的,竟然被她掙脫了,她大喊一聲:「妾願意死諫!」說完就要撞上椒房殿的柱子。
雲熙放下杯子,看著重新被捉住的尹洛,慢慢的說:「要死出去死,別髒了本宮的椒房殿。」
尹洛氣得發抖,口不擇言的說:「陳阿嬌,我詛咒你和陳家都不得好死,永遠得不到你想要的,哈哈,生兒子,你休想!」
劉徹冷哼了一聲,楊得意就示意侍衛堵上尹洛的嘴,拉出去。
雲熙起身,道:「等下。」
然後走向尹洛,看這她眼中毫不掩飾的惡意,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來回扇了她幾耳光,直到她嘴角、鼻子都留了血,才住手,然後接過侍女遞過來的帕子,細細的擦著,對尹洛說:「是不是感到很榮幸?本宮親自打你呢。尹洛,你是怎麼進堂邑侯府,你忘記了嗎?那麼本宮替你回憶一下,你們一家逃難到了長安,你家裡要賣掉你換食物,唔,你當初可是被四個男人拉著呢,要是本宮,你以為你能逃得掉?」
說著用手捏著尹洛的下巴,繼續說:「嘖嘖,瞧瞧這肌膚,吹彈可破,到處面黃肌瘦的小丫頭變成如今的尹美人,你說說這難道你自己的功勞?」
看著尹洛疼得眼淚又流下來,她才放開手,繼續擦手:「你進了堂邑侯府,本宮好心好意待你,出去你比那些侯府姑娘都差不離了,進宮你也是大宮女,誰不叫你一聲尹姑娘。你竟然還不滿意,陛下勾勾手指,就像一個缺骨頭吃的狗蹭的過去了。」
劉徹瞪雲熙。
楊得意恨不得立即推下去:我的殿下,能不能別在陛下面前說陛下的壞話啊。
雲熙根本不看尹洛,繼續說:「你呀,是不是覺得自己也能和衛子夫一樣啊,唔,到時候也來一首歌為你傳唱,如何?算了,說這些有什麼用?正如你所說善惡有報,這就是你的報應。」
尹洛啊啊啊大叫,雲熙扔掉帕子,揮揮手,道:「帶走吧,本宮不想再見到她了。」
再次跪坐,然後就看到玉瓶中的酒竟然一滴不剩了,抬頭看著劉徹,劉徹冷笑一聲,直接把杯中最後半杯酒,一口喝完。
雲熙:………馬丹,今天她還一滴都沒有喝呢。
喝完之後,劉徹頭有些暈,用手支著頭,看著雲熙,道:「嬌嬌,這酒還真是不錯,朕說話算話,你有多少朕買多少,可還有給朕帶點回去。」
雲熙沒有好氣的說:「今天沒有了,明日出了酒再給陛下送去。」
劉徹低聲笑了,一把把雲熙拉入懷裡,雲熙嫌棄的要掙扎,這廝絕壁喝醉了,一身的酒味。
劉徹摟緊她,道:「嬌嬌,你再動動朕就不客氣了。」
雲熙老實的不動了。
劉徹親親她的額頭,滿意的說:「嗯,這才是朕的乖嬌嬌。」
雲熙知道和酒鬼說話是沒有什麼用的,旁邊還有虎視眈眈的侍衛,她索性尋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靠在他身上。
劉徹撫著她的秀髮,道:「嬌嬌,姑姑給了你什麼葯?」
雲熙趁機睜開,看著他,道:「陛下是相信尹洛了?」然後惡意的說:「給了很多葯,生子葯啊、催孕葯啊,當然尹洛說得也對,有幾顆要人性命的葯。」
眾人立即跪了下去。
劉徹卻不緊不慢的道:「朕還真要見識一下。」
雲熙回過頭叫陶姑姑:「姑姑,去拿來吧。」
陶姑姑幾乎要暈過去,雲熙卻道:「不礙事的,去吧。」
陶姑姑無法只好走了出去,不一會就拿了一個盒子過來。
雲熙剛想伸手拿,劉徹一巴掌拍道她的手背上,喊楊得意:「去拿個厚實的帕子過來。」
雲熙咯咯笑了:「皇上,這是在擔心妾被du死嗎?」說著接過帕子,「放心,也就三粒,這可是千金難得的東西,無色無味,關鍵是長得很生子丸差不多,制出這個葯的人簡直是天才。」
劉徹見雲熙竟然還讚美,臉都黑了下來,道:「楊得意,把這些東西收好,去問姑姑到哪裡買的,把人看好。」
楊得意飛一般的過來一把拿起盒子。
雲熙皺皺眉頭:「等下,賞尹美人一顆葯,看看效果。」
楊得意:………但看著劉徹不做聲,立即用手帕包了剛剛雲熙挑選出來的葯,讓小太監送到掖庭去。
雲熙看著楊得意要走,繼續道:「等等,陛下,這葯以後只怕沒有了,陛下不如給我留一顆,要是等陛下想要廢后,妾就一口吃下去,一了百了還不痛,多好啊。」
劉徹低吼:「還不走?」
雲熙眼看著楊得意跑得飛快,垮下了腰,心裡尋思著,□□現在好不好弄?
劉徹一把把雲熙抓到他眼前,一字一句的說:「嬌嬌,要是你敢私自吃那樣的葯,朕就讓陳家和姑姑都付出代價。」
雲熙推開她,偏過頭看向窗外不再說話。
劉徹嘆了一口氣,抱住她,道:「嬌嬌,你知道朕不會要你性命的才如此的不是嗎?我們像小時候那樣好好的不好嗎?」
雲熙心裡冷笑,面上繼續冷漠。
劉徹這廝倒是耐心十足,等楊得意回來了,雲熙才道:「陛下相比政務繁忙,妾就不打擾陛下了。」
劉徹起身,道:「朕晚上來看你。」
陶姑姑看著劉徹一行人走後,才喜滋滋的說:「還是殿下有辦法。」本來還以為今日她在劫難逃,還想著要是陛下一旦發怒,她就替殿下定罪。哪只最後竟然化禍為福了。且陛下竟然晚上要歇在椒房殿。要知道自從殿下開始絕食之後,這可是第一次。
雲熙輕笑了一聲,看著陶姑姑去吩咐宮婢準備劉徹晚上來的用品,她也懶得點破,這會消息應該傳到含章殿去了,衛子夫無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衛青,都必須拉住劉徹。有了劉徹的獨寵,衛青在外才不敢被人下絆子。
果然到了晚上,宣室殿就傳來消息,儲邑公主生病了,劉徹要先去看看,隨後就來。
雲熙不在意的直接上床睡覺,陶姑姑氣得臉都白了,可是又心疼雲熙,只好裝作不知道服侍雲熙就寢。
劉徹是三日後來的,道:「嬌嬌,你這酒真是厲害,朕的幾個大將軍看都是喜歡得緊,連常年征戰的麻濕腿都好了許多。朕要大量出產,嬌嬌,需要什麼你儘管說。」
雲熙也不客氣,直接列了一個單子,道:「陛下把妾這些人手都安排吧,妾日後只管喝酒就行了。」
劉徹想了想,道:「也好,朕這邊著人去訓練兩批人手,到時候直接給姑姑。」他看著雲熙:「既然是嬌嬌你造出來的,那嬌嬌就不如給這酒起個新名吧。」
雲熙仔細的看著劉徹的臉色,這廝竟然給她這麼好揚名的機會?唔,這是真的沒有廢后的打算了?
不過雲熙原本就是有這打算了,於是想了想,說:「叫壯士酒如何?幾多風雨幾度愁,壯士一去不回頭。身在沙場天色變,鬼哭狼嚎力劈雄。干灑熱血寫春秋,為得壯志千古留。」
劉徹鼓掌:「好詩!」
雲熙不好意思,道:「不是妾寫的,是聽人念過就記得了。」
劉徹不以為意,這首詩正適合征戰匈奴的將士,既然已經決定為阿嬌揚名,那麼無論是誰寫的都是阿嬌寫的。
他今日很高興,道:「嬌嬌,朕曾經說過金屋藏嬌,不如將椒房殿變成金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