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誰離不開誰（4）

  她這話說得言不由衷。


  殷墨陽雖然不喜歡費勁去揣摩女人的心思，但他不是瞎子。


  他看得到莫執眼中那一絲埋藏很深的傷痛。


  像一隻被遺棄的小鹿。


  又像一隻蜷縮起來、豎起周身尖刺的刺蝟。


  殷墨陽走上前，莫執立刻後退一步，似乎是要與他劃分楚河漢界、保持距離。


  「你好好看看我。」殷墨陽有些無奈的說。


  「有什麼好看的？知道你殷王有一副好皮囊，迷倒了不少女人。」莫執嗤笑一聲，扭過頭去。


  偏不看，看你一身風流倜儻、招蜂惹蝶后還能飄飄然的不染情債？


  做人不要太得意。


  「那迷住你了嗎？」殷墨陽輕笑一聲。


  他離莫執這麼近，他看得出來這個小丫頭的心性。


  她的情緒隱藏得很深，偶爾有一點情緒流於表面，她都能迅速的隱藏起來。


  哪怕在那一夜，她因為初次的疼痛、因為控制不住的歡愉而周身輕顫，她也能最大限度的控制情緒，對自己的話都不回應。


  實在忍不住了，才會輕輕的發出一聲「嗯……」


  克製得讓人憐惜。


  「我不想被你迷住。」莫執垂下眼，淡淡的說了一句。


  這句話是說給自己聽的。


  她知道情緒為什麼失控——因為在意，才會心痛。


  不過，心痛又如何。


  沒有溯月，也會有其他女子。


  人就是這麼奇怪，身體的疼痛會好了瘡疤忘了痛，但是心裡的疼痛，卻難以忘卻，還會越來越深。


  所以要吸取教訓。莫執對自己說：不要在意，就不會痛了。


  「我知道。」殷墨陽輕笑著說：「所以我縱容你，想讓你碰壁、讓你知道只有我才能庇護你。」


  莫執也笑：「說真的，殷墨陽，你給了我容身之處，我一無所有，只能用那種方法來報答你，但是——你對我的幫助還沒有一個素昧平生的夜眠風多。」


  「報答？」殷墨陽嘴角的笑意帶上一絲冷冽。


  這丫頭說報答？


  那樣的夜晚，是用來報答的？


  「或許這麼說有點刺耳。」莫執淡淡的笑了笑：「不過我也得到了相應的關照……多謝你收留我，殷王殿下。」


  殷墨陽微微眯起眼，嘴角的笑意危險而諷刺。


  「世人都覺得我應該匍匐在地上搖尾乞憐，我對此嗤之以鼻——地上又冷又硬，還是匍匐在卧榻更舒服，對吧？」


  莫執揚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彎彎的唇角就像一把小勾子。


  生長著倒刺，勾著殷墨陽的皮肉骨血。


  殷墨陽再不屑於哄女人，也知道此時的莫執很生氣。


  生氣得用軟刀子一刀刀的戳她自己。


  「……你好好看看我。」殷墨陽重複了一遍，伸手扣住莫執的肩頭，將她強扭過來。


  他捏著她的下巴，逼她揚起頭。


  「我若是與別人享樂，會這麼風塵僕僕？」殷墨陽妖異的雙眸盯著莫執的臉。


  這丫頭的臉色蒼白，眼底有淡淡的青色，應該是沒有睡好……或者根本沒有睡覺。


  「……溯月要用寒潭洗鍊藥材，怕驚了守衛法陣的宮人，所以我送她去。」殷墨陽沒發現自己居然在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