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她如火焰般耀眼
許浮生目光不經意間與蔣紹霆自空氣中相對視,黑色開司米大衣敞著懷,內里西裝筆挺,站在那說不出的耀眼,英俊的臉上絲毫表情都沒有。
艾玲的表情看起來多少有些不自在,似乎沒想到她老公會來,更重要的是,她沒有想到蔣紹霆會來,如果等下蔣睿希過來開口跟皮皮道歉,會不會適得其反?
其實別說是艾玲,就連許浮生都沒有想到,蔣紹霆會來參加睿希的家長會,畢竟之前睿希老師打電話來他都是讓自己過來處理的,可這樣一來,她存在的理由,就變得有些奇怪。
蔣紹霆是睿希的爸爸理應參加,可她呢?不過就是睿希的保姆而已。
「睿希同學,開始吧。」或許是因著蔣紹霆的突然出現,原本站在講台上的老師聲音多少有些和緩起來,蔣睿希側頭看了眼許浮生,後者溫柔淺笑,拍了拍他手背。
「去吧。」簡單兩個字,許浮生說的和緩,艾玲聽到,卻多少有些刺耳。
蔣睿希依言站起來,這是他回學校的第一天,因著知道許浮生要來,從早上開始他就將自己打扮的帥帥的,只等著給她留下最好的印象。
陳皮皮的眼神四處飄移著,蔣睿希越是靠近他越是瑟縮,艾玲一伸手就摟住了他的肩膀,讓他面對面的等蔣睿希靠近。
「陳先生,蔣先生,是這樣的,今天上午的時候蔣睿希同學將陳皮皮同學的手臂打傷了,我認為蔣睿希同學應噹噹著全班同學的面來跟陳皮皮道歉。」老師的話音剛落下,陳皮皮的爸爸臉色就有些微妙了起來。
事實上,今天上午秘書通知自己j&c集團要與陳氏洽談項目,他趕到j&c后很順利的見到了蔣紹霆,卻不曾想到他開口就邀請自己來兒子的家長會,讓他一頭霧水。
沒想到他一來,就聽到老師這麼說,難保心裡沒點想法。
這蔣總的意思是,讓他給他這個面子?
蔣睿希不情不願的走到陳皮皮面前,艾玲濃郁的香味水飄進他呼吸里,瞬間令他表情更是彆扭,還不等張口,皮皮爸爸就作勢從後面走過來。
「蔣總,這不過就是小孩子……」皮皮爸爸的話帶著討好。
「哭什麼哭!你有什麼臉好哭的!給我閉嘴!」陡然間,一道刺耳的女音從教室里的某個角落響起,眾人面面相覷,可聲音停了,他們怎麼都找不到聲音來處。
皮皮爸爸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僵硬起來,別人聽不出來,不代表他聽不出來。
反觀陳皮皮,從剛才被摟住肩膀開始,他就一個勁兒的瑟瑟發抖,聽到這聲音,更是整個人如同篩糠似的,止也止不住,只差沒鑽進桌子底下。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和豬一樣,滾過來。」聲音再度響起,其他家長這才順著聲音找到了來處,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許浮生與她……手中的錄音筆上。
惡毒的咒罵,孩子的哭聲與甩巴掌的聲響接踵而至,這次許浮生沒有切斷,而是握著錄音筆站起身,以著再緩慢不過的步伐,朝蔣睿希的身後走去。
艾玲的表情由原本的高高在上轉而僵硬,從最開始正常的臉色漲紅成豬肝色,彷彿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而其他的父母也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睿希在怎麼樣,也不過就是個小孩子,怎麼可能隨便推一推就把別人弄骨折了?陳太太,我可不可以假設一下,其實……陳皮皮的手是被你之前打傷的?」
許浮生笑的很淺,說出的話卻猶如驚雷一般,令四周像炸開了鍋似的,至於站在講台上的老師,也一臉愕然的看著他們。
「你胡說八道什麼?你剛才放的是什麼東西?你詆毀我名譽,我可以去告你!你不過就是蔣家的一個小保姆而已,說話給我放尊重一點。」艾玲猛地站起身來,尖銳的嗓音與剛才錄音筆內的如出一轍,讓人想認不出來也很難。
「阿生才不會胡說,你就是喜歡打陳皮皮,這個是很久之前阿生讓我給陳皮皮的錄音筆,裡面錄下來的全都是真的!」蔣睿希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欺負許浮生,最最討厭的就是別人當著他的面欺負許浮生。
「艾玲,她說的都是真的?」皮皮爸爸從後面衝過來,艾玲眸光閃爍,她老公常年不在家,她又實在瞧不上他前妻生的這個孩子。
當初他怎麼說的?說為了皮皮暫時不準備要孩子!憑什麼?
「我們蔣家人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但是我這裡有些特別有意思的東西,很想要給陳先生看一看。」蔣紹霆眼中墨黑越發濃重,壓迫感十足。
「阿奇。」四周很安靜,蔣紹霆嗓音著實磁性,讓人聽了心底一陣酥麻。
面無表情的阿奇將早已經準備好的文件拿了過來,人高馬大的他立刻對周遭的人產生了一種震懾感,同時也令人非常好奇,他手裡拿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這一份,是陳太太帶陳皮皮去醫院的就診記錄,當然,她很聰明的使用了化名,不過監控錄像卻清楚的記錄下一切。陳皮皮身上骨折的地方,可不僅僅是只有一處……我想陳先生對這份文件,應該比對我們今天所談的生意,更感興趣,對不對?」蔣紹霆臉上依舊沒有絲毫表情,只是目光銳利,如刀子般掃過陳先生。
許浮生怎麼也沒有想到,蔣紹霆的手裡也有證據,自己手中的錄音筆是之前藉由睿希交給陳皮皮的,當時的想法很簡單,不過是希望幫幫這個孩子,卻不曾想到後來自己生活里發生了那麼多事,以至於將這件事情耽誤了。
沒想到,那支錄音筆,會以這樣的形式,還小睿希一個清白。
許浮生原本有能力讓整件事在老師的辦公室內解決的,可是對於她來說,這樣遠遠不夠,對於陳皮皮來說,同樣不夠。
「你……你就是這麼虐待我兒子的?」皮皮爸爸眼睛里全都是文件里的內容,大大小小的傷痕不說,還全都是些最隱秘的部位,平日里他回家都很晚,大部分時間都是艾玲與皮皮在一起,他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是這麼對待自己兒子……
下一刻,艾玲的脖子已經被她老公死死的卡在掌中,陳皮皮嚇得哇哇大哭起來,四周的家長生怕波及到自己傷到孩子,離的他們遠遠的。
桌子椅子挪動時發出吱嘎吱嘎的刺耳聲,許浮生護著蔣睿希,可陳皮皮就夾在撕打的兩人中間,哭的可憐極了,沒人護著他,也沒人想著他。
心一軟,許浮生想也沒想就重新回到戰圈,想要將陳皮皮帶出來,講台上的老師手足無措,除了報警沒有別的選擇,而四周已經隱隱有孩子的哭聲,像是被嚇到了。
陳皮皮似乎很疼,胖嘟嘟的臉上被淚水沾滿,手腳冰涼,動也不敢動,如果不是許浮生將他抱出來,恐怕他早就被波及到。
「抱著。」想也沒想,許浮生就將頗有些重量的陳皮皮遞給了蔣紹霆,轉身卻朝著教室外面走去,蔣紹霆順手接過,面無表情的與陳皮皮大眼瞪小眼。
「哭的醜死了。」許久,薄唇溢出一句冷語,陳皮皮哭的更是嚎啕。
他被睿希爸爸嫌棄了!
教室里的人不知道許浮生去了哪裡,可扭打在教室中間的那兩人已經不成樣子,男人在體力上先天就比女人強,艾玲哭花了臉,頰邊青青紫紫,鼻下還帶著血。
誰也不敢上前去勸阻,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當然最重要的是怕被波及。
直到許浮生的身影重新出現在教室裡面,一直站在門口的阿奇表情有些奇怪,他是最先看到她的,也同時看到她手中提著的……水桶。
只聽到嘩啦一聲,水桶被她堪堪掀底,裡面慢慢一桶的水全部潑在了教室中間撕打著的那對男女身上,此時已是深秋,饒是鐵打的人也打了個寒顫。
「冷靜下來了嗎?陳先生,陳太太?」唯有許浮生小臉素冷,說不出的寡淡。
「知子莫若父,父母應該是最清楚孩子有什麼不同變化的,你作為父親,竟然這麼長久以來,都沒有注意到自己兒子的痛苦!陳先生,你不覺得陳皮皮所受的苦,一半都是來源於你嗎?」
許浮生的手還提著空空的水桶,此時的她,如火焰般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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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一更,白天繼續哈,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