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心境轉變
為了保險起見，吃過晚飯後藥師還是跑到書房給蔣紹霆打了個針。
蔣紹霆低頭看著手指上被貓咬過的齒痕，不知在想些什麼，與面對許浮生時的溫情不同。
藥師走到旁邊沙發上坐下，手指習慣性的撥弄著金算盤，噼里啪啦的。
「不是自殺，雖然很像。」書房裡瀰漫著一種詭異的氣氛，蔣紹霆一天五萬美金請藥師來，自然要物盡其用，除卻幫著許浮生調理身體，還有一些必要的調查，需要他去做。
被貓咬過的傷口以著一種奇異的形狀落在皮膚上，蔣紹霆臉上像是罩了層寒霜。
「你準備什麼時候告訴她？」藥師難得會在完成自己任務后，對其他事情有興趣。
蔣紹霆依舊保持沉默，手指有規律的敲擊在書桌上，發出吭吭的聲響，藥師聰明的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任由蔣紹霆沉思著，最後索性離開了書房。
門關上前的瞬間，藥師清楚看到，處在背光處的蔣紹霆，眼底有危險情緒，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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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靜姝又做噩夢了，她不斷的回到墓園，看著已經死去的溫懷素一遍遍的睜開眼睛在夢裡瞪著自己，本就已經快要壓抑出精神病的蔣靜姝更是日不能安夜不能寐。
短短几天，眼眶臉頰深凹下去，看起來整個人憔悴到不行，旁人卻只當她是婚禮將至，而蔣靜姝有口難言，瀕臨崩潰，更別提如果她舅舅蔣紹霆知道這件事，她會有什麼下場……
懷孕的一些初期癥狀也在不斷的折磨著她，除非必要殷陸離卻也是來也不來，心裡這樣想著，她忍不住的坐在*上啜泣起來……
突然手機鈴聲驟然大響，夜半時分聽的心裡一陣害怕。
蔣靜姝抽了張面巾紙擦乾淨臉上的淚痕，這才伸出手在*上來回摸著手機。
「喂？」這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她見也沒見過。
「蔣靜姝，我們出來談談吧。」電話那頭陳雨柔聲音傳來，沒有平日聽起來的柔弱。
「我跟你有什麼好談的！」蔣靜姝沒好氣的回應，更何況她是怎麼知道自己電話的？
「是嗎？你和殷大哥的媽媽一起做了什麼，我已經都知道了，現在……你覺得我們之間……有能聊一聊的資本了嗎？」陳雨柔輕笑一聲，寂靜夜裡，令蔣靜姝心臟開始砰砰跳動起來。
「你在哪兒？」態度很明顯和剛才截然不同。
陳雨柔報了地址，隨後就將電話掛斷，蔣靜姝茫然看著手機，許久沒有任何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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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浮生窩在*上，不知多少次的重新看著溫懷素寫給自己的信，這的確是她親筆所寫，每一字每一句似乎都含著血和淚，足以可見溫懷素寫下這封信時，傾注了怎樣的情感。
——我不知道我這樣說對你有沒有影響，可我覺得……阿姨不像是會自殺的人，那天她離開時，我敢打保證，她絕對沒有想死的意思！
錢多多的話重新迴響起耳邊，令許浮生心裡忍不住亂糟糟了起來。
自從那日在墓園見過溫懷素遺體一面，直到今天她還都沒有去看過，潛意識裡許浮生還在逃避著溫懷素已經去世這個消息，並且還是在她婚禮的當天。
她不知道媽媽是有多恨自己，要選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日子裡自殺，許浮生也無法接受，自己不是她的小孩這個事實，心裡這樣的想著，她忍不住的嘆了口氣。
門從外面被推開，蔣紹霆走進來，許浮生動作有些凌亂的將那封信重新折好。
「我覺得陳雨柔好像很喜歡你。」許浮生其實一直有這樣一種感覺，同樣是女人，她最清楚女人看喜歡的男人時的眼神如何，非常不湊巧的，她從陳雨柔看著蔣紹霆的眼神里發現了什麼。
「我對她沒有任何男女之情。」事實上，如果不是陳雨柔的身體里跳動著雨馨的心臟，恐怕他也不會對他有任何的另眼相看，畢竟，她清純外表下深藏著那樣一顆不安分的心。
「我知道，可不論如何，她都是雨馨的妹妹。」蔣紹霆對待女人的態度很是簡單粗暴，喜歡的就護在懷裡，不喜歡的跪地懇求也不會多看一眼，許浮生正是因為明白這一點，心裡才有不忍。
以前的時候，她也曾經從陳雨馨口中聽到過有關於她這個妹妹的事，至少陳家收養了陳雨馨之後對她很好，不然後來陳雨馨也不會為了陳雨柔的醫藥費，被自己父親威脅離開。
「你明知道她對我有非分之想，卻還是將我拼了命的推給她，你怎麼就那麼大方？」蔣紹霆翻身*，靠在*頭，聲音里有著很明顯的不高興，反倒令許浮生哭笑不得起來。
「你啊，怎麼還和個小孩子似的。」許浮生笑著避開蔣紹霆想要噙著她唇的動作，忍不住輕推了下他的肩膀，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紹霆，我最近心裡很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事情會發生，你說我是不是想多了？」
尤其是這兩天，那種不安的感覺更加明顯，更不要提說殷陸離突然造訪，揭開的冰山一角。
「有我在，不怕。」蔣紹霆伸手攬她入懷。
「其實有件事我還沒有告訴你，我媽媽死之前給我留下了一封信，就是我剛才在看的那封，上面說我是我爸爸和別的女人生的，不是她的親生小孩。」緊咬著下唇，許浮生這句話說的尤為艱澀。
蔣紹霆手臂僵了下，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她說她恨那個女人，我覺得相同的她也在恨我，她說她知道一切，卻眼睜睜看我身陷囹圄，紹霆，那天我失去了小櫻桃，又失去了她……」到現在，許浮生卻還都覺得這像是一場夢。
「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蔣紹霆收緊手臂，將她摟的更緊。
「其實，我到現在都不相信，她會自殺！」許浮生聲音有些飄渺，並未發現身旁男人一臉嚴肅。
「浮生，你母親……她不是自殺。」突然，蔣紹霆開口。
許浮生只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這一瞬間凝固起來，眼睛慢慢睜大，像是沒有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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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熬的*過去，許浮生幾乎是一晚上都沒有睡，腦海中翻來覆去全都是蔣紹霆說的那番話，可還不等這番打擊過去，另一場更大的漩渦接踵而至。
一大早蔣紹霆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待到聽清楚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麼，以著最快的速度趕到公司，而桌面上此時已經放了數份報紙雜誌，電腦也早已被打開，論壇上的爆料貼已經有無數人回復。
『j&c集團蔣紹霆總裁夫人的真面目』如此聳動的標題剛一發出沒多久，點擊與評論就迅速飄紅起來，人們的好奇心與獵奇心被充分調動，當蔣紹霆看清楚帖子里的內容時，目露凶光。
帖子里將許家五年前的危機重新帶回到眾人視線里，更直接點名浮生五年前用自己的身體換取讓父親事業回暖的機會，更矛頭直指浮生是一個淫亂的女人，當初進到監獄後生下了一個不知名的孩子，言之鑿鑿的樣子好似躲在電腦後面發帖的這個人就是五年前事件的親歷者一樣。
與此同時，一晚上沒睡直到早晨才稍稍闔眼的許浮生剛一下樓就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太對勁，就連窗帘也被捂的嚴嚴實實，密不透風好像是在防著什麼一樣。
就連本應該去上學的蔣睿希此時穿著校服坐在早餐桌上，吃著早餐。
「威廉管家，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許浮生看著老威廉，她剛才一下來老威廉管家的表情好微妙，令敏感的許浮生一下子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沒什麼，線路檢修，家裡停電了，太太不用擔心。」老威廉用著與平日里一樣的語調，可言語間卻又有什麼地方不一樣，許浮生沒說話，視線落在緊閉的窗帘上。
「那大白天的把窗帘拉上做什麼？」許浮生緩步走過去，作勢想要拉開窗帘，卻不曾想老威廉快步上前伸手將窗帘壓住，不讓許浮生將其打開。
「阿生，外面有好多記者堵著，人家出不去！」蔣睿希將燕麥粥喝乾凈，抬頭可憐兮兮的看著許浮生，剛才威廉爺爺原本想要送自己去上學，剛一打開門就被一窩蜂的記者給嚇了回來。
蔣睿希何曾見過那麼多的記者，剛一回來威廉爺爺就接到了爸爸的電話，掛下電話后，整個別墅裡面就都停電了，也順便幫他跟學校請了假，似乎是今天一天都不用出門的意思。
「記者？好多的記者？」為什麼記者會突然圍在別墅門口？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
許浮生看了眼電視，又看了眼面無表情的威廉管家，她知道一定有什麼事情不對勁，並且一定是他們都不想要讓自己看到的，可一時間，她又不能夠表達出來。
沒說什麼，轉身朝著樓上走去，事實上她的心還沒有從昨天晚上蔣紹霆所告訴她的那件事情里平復下來，而面對今天一早如此詭異的情況，許浮生忍不住感覺心裡沉甸甸的。
在許浮生背過身後的瞬間，老威廉管家忍不住長長鬆了口氣，如果許浮生繼續追問下去，他還真不知道應該怎樣隱瞞，現在也只能夠能拖一天是一天。
只是，許浮生真的是這麼容易就妥協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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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許浮生取出手機連接4g網路，透過窗帘，她能夠清楚看到門口圍得滿滿的記者，似乎正在興高采烈的討論什麼，低頭看著手機想也沒想的輸入自己名字，緊接著躍然而出的一大長串令她忍不住的瞪大眼睛，彷彿不敢置信般。
嘩啦一聲將自己藏身在窗帘的後面，跌坐在沙發上，腦袋裡一片空白，下面的跟帖什麼污言穢語都有，更別提連帶著嘲諷蔣紹霆的那些。
想也沒想的翻找出蔣紹霆的號碼，一通電話打過去，電話那頭很快就接了起來。
「怎麼了？」當熟悉而又沉緩的語調響起在耳邊時，許浮生單手捂著唇，眼神閃爍。
「對不起，我又給你惹麻煩了。」整理好自己的情緒，許浮生終於找到自己聲音，就連表情都透著沉重，五年前的事，成了一顆不定時炸彈，終於在此時爆炸。
電話那頭有短暫的沉默，似乎是蔣紹霆在跟別人說些什麼，可很快他就回來了。
「今天和睿希都暫時不要出門，他們不敢放肆，我已經用最快的時間啟動媒體干預，等我回家！」蔣紹霆言簡意賅，絲毫沒有任何要責怪許浮生的意思，五年前事情的真相他比誰都清楚，應該受到那些言辭侮辱的是自己而不是浮生！
「好，但是紹霆，如果事情無法蓋住，不要瞞我，好不好？」許浮生雙手握著電話，她的腦袋裡一片空白，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話音落下沉默的看著窗外。
「許浮生，你是我蔣紹霆的女人，不論如何，都要勇敢一些，懂嗎？」
當蔣紹霆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來瞬間，許浮生慌亂的心彷彿瞬間就平靜下來。
「好，我等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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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雨柔坐在沙發上舒服的看著電視，她的心情從早上起來就很好，就連早餐都多吃了些。
她不得不稱讚蔣靜姝的辦事效率，不過才*之間，這些消息就如同是雨後春筍，一個接著一個的冒出來，令人應接不暇的。
——百年之後，如果我和她還有緣再見，我會親自向她賠罪，這輩子我們兄妹緣分盡了，下輩子我當牛做馬的還！而你，沒有什麼資格，對我與浮生的事，指手畫腳！
看著電視，陳雨柔的耳邊不斷迴響起蔣紹霆的聲音，那個高大威嚴的男人，就這樣毫不留情的回擊著自己，嘴角的笑漸漸凝結，現在，蔣大哥終於明白許浮生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了吧？
許浮生可早就不是當初那個高高在上的許氏千金了，那一晚上還不知道被哪個野男人睡過，她不得不感謝當初的雨馨姐，從酒店裡換下房卡后，雨馨姐就哭著對她說了整件事。
蔣大哥娶那個女人回家根本就是個錯誤的決定，還什麼她沒有資格對他的事指手畫腳，如果不是因為自己，他就被許浮生徹底給騙了！
心裡這樣想著，陳雨柔忍不住輕聲笑了笑，像是蔣大哥那樣的男人，許浮生根本就不配擁有！
倒是……她自己……還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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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掛斷電話開始，許浮生就沒有下過樓，一個人安靜坐在沙發上，思緒萬千。
或許是她從樓上待得時間太長了，蔣睿希上樓來推開門，先是探進個腦袋來看看她，像是先來確定許浮生到底在幹什麼似的，直到見她沒在忙，這才大咧咧的走進來。
「阿生，你餓了嗎？我給你拿了好吃的上來。」蔣睿希走進來，還帶著食物的香氣，不一會兒就充斥了整間卧室，若是蔣紹霆回來一定不喜歡，畢竟他最討厭的就是卧室里殘留著食物的味道。
「有蛋餅，有培根，還有芝士蛋糕，不過這個我想吃！阿生，我還給你拿了杯牛奶！」
蔣睿希小小的手中端著個托盤，看起來就像是米其林三星餐廳的小廚師，只差帶個帽子。
「過來，坐我這裡。」許浮生拍了拍身旁空出的沙發位置，笑了笑。
蔣睿希像是得到了特赦令一樣的，端著托盤跑過去，竟也沒有將牛奶灑出分毫。
「睿希，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許浮生接過他遞過來的盤子，蛋餅煎的有些老了，她並沒有什麼食慾，卻還是送了一小塊進嘴裡，食不知味的吃著。
「阿生，我不叫你媽媽，你會不會不開心？」蔣睿希用著叉子切了塊蛋糕放進嘴裡，香甜的芝士味道在味蕾融化，他為著今天可以不去上學而高興著，卻也知道，恐怕出了什麼事。
「有一丟丟。」許浮生有手比劃了一小段距離。
「可我還不習慣，我喜歡你的時候你就是阿生，就算是變成媽媽，也還是阿生。」
蔣睿希來回晃動著自己的腳，小聲嘟囔著，許浮生側著頭看著他的小臉，一如若有所思的模樣。
「同樣的，不論阿生以前遇到過什麼，發生過什麼，都沒關係，阿生就是阿生……我喜歡阿生，不在乎其他！」蔣睿希啊嗚一口再吃了塊蛋糕，眼神里流轉著耀眼的光芒。
「可有一天，我還是想要從你口中聽到媽媽兩個字！」就像是心裡的鬱結被一下子打開了似的，許浮生將蛋餅一口口的送入口中吃了起來，相較於之前，她的身體已經好了太多。
「那我們拉鉤，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能離開我，等某天，我會叫你媽媽的！」
蔣睿希伸出自己的小手指，他就這樣靜悄悄的看著許浮生，他的瞳孔很黑，明明才五歲的年紀，卻睿智的叫人感覺害怕，經過最初的怔楞，許浮生終於笑了笑。
她的笑容與外面的寒冬形成鮮明對比，伸手摁下室內座機，很快老威廉管家就走了上來。
「威廉管家，麻煩您準備些喝的，給那些記者們送出去吧！」
天寒地凍的，他們為了搶得一手的資料也很辛苦。
老威廉先是一愣，隨後才點了點頭，轉身朝著房間外面走了出去，他辦事很迅速，很快就將事情都處理好，站在*邊看著門外的記者表情驚愕的模樣，許浮生的心終於沉甸下來。
沒有什麼好害怕的，那是她的過去，如果有必須要的話她願意坦誠面對，她相信，蔣紹霆與睿希會一直站在自己身邊，陪著自己。
不論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她一直都這樣堅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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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內，伊恩·派克同樣看到了新聞，望著電視里播出的畫面，他蔚藍色的眼睛里隱約透出複雜的情緒。腦海中浮現出那張淡漠的小臉，就連受傷極重時也只是保持沉默……
似乎只要是跟蔣紹霆纏繞捆綁在一起的女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現在就連許浮生也身陷囹圄里，那個男人……到底是有什麼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