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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轉變戰術

  強忍著箭刃入骨的刺痛感,猛一咬牙,悶哼一聲拔出臂上箭刃,掙開迷離的雙眸霎一霎地瞧著那染血的箭刃,神色一凜,忍痛上了葯,崩了布條。這才鬆了一口氣,任憑大滴大滴的汗水流到臉上,輕輕地閉目感受著手臂上傳來陣陣的刺痛。其實,誰都不知道的是,她也怕痛的,只不過是,她從很小的時候,便已經失去了痛哭的權利,而害她失去很多的那人正派她來了平州,經歷著這裡的萬險千難。不過,好在是個小傷,沒有傷及要害,自己還能處理,要是受了大傷可如何處理。顏舒在心中暗自僥倖自己又逃過一劫。果然戰場兇險,一不小心自己便會喪命與此,如今仔細想來,契丹恐也不是好惹的,那群契丹兵就向豺狼一般,絲毫無道理可言,自己還是小心敬慎為上。


  「顏大人在嗎?」正思考之際,敲門聲打斷顏舒的思考。聽到屋外有人,趕忙站起身來,將桌上的瓶瓶罐罐胡亂地一收拾,又擦了擦臉上不斷沁出來的汗水,系好外袍,擋住自己疲累的身軀,向門處走去。


  開門一見,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早上為她出頭的李成安,心中忽而一喜,開口笑道:「原來是李將軍!」臉帶驚詫,又算到幾分。想不到,李長安是第一位上門看望她的人。


  「怎麼,顏大人莫非不歡迎末將?」李長安本就來探望顏舒傷勢,但見顏舒開門,臉上雖有疲累蒼白之色,卻仍帶笑容,不禁心安幾分,遂也跟著挪逾起來。


  「豈會,豈會,正所謂有朋自遠方來,自是不亦樂乎。」顏舒爽朗笑道,讓了身子,伸手做請的姿勢,示意李長安進門。


  李長安會意也並無推辭,隨即大步踏入屋內,見桌上瓶瓶罐罐仍在,染血的布巾放置一旁,才開口:「想來大人已經上好葯,末將帶葯來也晚了些時候。」隨即從懷中掏出自己包藏好的藥罐,放於桌上,「末將是個粗人,不懂文人官員那一套,這葯是末將從一名雲遊神醫那裡偶然尋來的,望大人以後揣在身上。」李長安雖然明著沒有說什麼,可是潛台詞已經很明顯了,今日之戰的形勢別人瞧不清楚,他可是瞧的清清楚楚。獨孤誠明顯不與顏舒為善,否則顏舒也不必應今日之戰。估摸著,顏大人今日之局面可是到了騎虎難下的情景了,簡直是可嘆又可氣。


  「坐吧。」顏舒知李長安所指為何事,也不明說,也不否認,只是淡淡笑著回道。


  對於獨孤誠,顏舒總是有種舉棋不定的感覺。一邊是李崇,對她已然下了噬殺令;而另一邊是李茗兮,卻苦苦求她保住他。到底該聽誰的,她心中有些拿不定主意,所以才會被獨孤誠這樣放肆地牽著鼻子走,也無招架能力。真是可氣可笑,想不到他顏舒居然也有左右難為的時候。


  心中自嘲一番,臉上依舊風輕雲淡,隨即話鋒一轉,抬眸望向李長安,淺笑道:「想不到,曾經我在較場曾道,有一天想與長安兄力戰沙場、保家衛國,這不經意一言,如今卻一語成真,真可謂世事難料啊。」顏舒苦笑一聲,不可捉摸般地望了李長安一眼。她可真是糊塗了,當初調遣長安軍援助平州,可是她蓋了印,可是更想不到的是,她一個並無作戰經驗的官員,居然有一天會被朝廷派到平州來力抗契丹,果然是世事難料。


  就好比,她跟李長安,冥冥中,自有安排,還是在平州這個地界相見了。


  也好比,她與喚玉,無論是是非非,心中自有牽絆。


  思及喚玉,顏舒不禁心中一暖,那個女人現在一定在想她吧。無論她不確定什麼,可這件事情,她一定是確定的。


  那個女人一定在想她。思及此,臉上笑意不禁更甚,也掩蓋住了手臂上的刺痛感。


  「可不是,在平州再遇顏大人我竟有種他鄉遇知音的感覺。」李長安自顧自地說著,言談中透露著興奮與激動,見顏舒臉上笑意不禁語氣更甚。顏舒當初在長安的英姿早已讓他佩服不已,今日,帶兵力抗契丹,倒叫契丹首將無處躲閃,雖然不勝,但是那如臨大敵般的鎮靜與英勇,依舊讓他為之折服。看來,他對文人不能舞刀弄槍、大談兵將的看法早該改改了。


  這一談,便至盞燈時分。兩人皆如他鄉遇知音一般,侃侃而談,爽朗大笑,談戰況、談軍事、談形勢,相談甚歡。


  ……


  平州戰事依然如火如荼,唐軍與契丹軍陷入苦戰,軍眾皆苦不堪言,都知這段時間是最艱難的日子,不是在拼進攻,而是在拼兩方的耐力。


  戰鼓咚咚咚地擂動不停,平州各處狼煙不斷,將整個平州城籠罩在在一場銷煙陰霾之中。


  「報,將軍,不好了。」一步兵行色匆匆地回了將軍府,抱拳對屋內圍著一圈的將領急急道。


  「又出什麼事端了,如此著急?」獨孤誠只是皺眉,並未抬頭,只是依舊與其他將領私語,探討軍法。


  「如今平州之戰敵我兩軍僵持不下已達一個月有餘,每日被戰火銷煙包圍,不光是城中百姓苦叫連連,連交戰軍士也軍心不穩,城北營已有好多士兵揭竿而起,似有嘩變之兆。」小兵一口氣說完所有,臉色慌張,不甚好看。


  「混賬,如今大敵在外,卻有人無端在內部滋生事端,還有軍法沒,還不派兵把嘩變著給本將軍鎮壓下,將滋事者嚴刑峻法處置!」獨孤誠聞言,心中莫名大火,自家不平何以平天下,這個節骨眼上居然城內起了火,分明是不將他這個大將軍放在眼裡。


  顏舒聽到小兵的彙報,不禁心中咯噔一下,沉思,踱著步子來來回回,果然他們所后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好在,她經常與李長安這些下士們混在一起,這樣才能從一個領導者的位置跳出來,體味到下階士兵的疾苦與想法。想來,士兵在此時滋生事端也不是不無道理。如今兩軍苦戰,與契丹相比,除了我們佔領了平州城之外,再無半點好處,雖說,朝廷派了兵,下了命令,打!可是並未告知怎麼打,且不說契丹族常年生活塞外,性子中帶著堅韌與隱忍,單就說持久戰對於長年養尊處優地大唐士兵來說實在是不佔優勢。看來,是早起埋下的餓過今日要嘗嘗而已。


  顏舒不由得長長嘆氣,見獨孤誠很是衝動,便啟口阻止道:「獨孤將軍,切勿動怒。」言畢,便在眾將疑惑地視線中走至中央,清了清嗓子,聲音清澈:「如今若是出兵鎮壓自己人,恐怕會難服軍心,到時候事情愈來愈嚴重可便不好了。」


  「作和解?」還未等獨孤誠言語,眾將便你言我語地問道。


  「若是我軍繼續在與契丹軍苦戰糾纏,且不說契丹軍耐力十足,單就我軍常發躁動的情況來款恐怕也會一點點失了軍心,到時候軍心潰散,若契丹趁機攻城,對我軍百害無利!」顏舒神色一峻,重重說道,眉毛微微一挑望向一臉氣惱的獨孤誠。要是獨孤誠算一個明智的將者的話,他應該會理解自己的意思。


  獨孤誠也是將門之後,將侯之身,怎麼會不明白顏舒所指。只是,待他慢慢咀嚼顏舒的話中涵義,發覺所言不無道理,他想了很多作戰計劃,最終卻把身為漢人的那股天生的惰性給忽略了。果然,天下大事必做於細。果然,這一點,單對他們來說,是成敗的重中之重。


  雖然獨孤誠骨子裡是贊同顏舒的話的,可是心中自是不想承認,雖說顏舒是有那麼一點比他強,但是心中還是徹底否認了這個想法。畢竟,他對顏舒這個人可是恨之入骨,奪妻之恨,他永世不忘,遂冷聲回道:「顏將軍說得本將軍也琢磨了許久,剛想提及,便被顏將軍搶了先去,顏將軍可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啊!」說罷,眼睛眯了一條線,冷眼不屑地瞥了顏舒一眼,隨即回過頭來,借著顏舒剛才的想法走到眾將領中央,繼續道:「如今,我軍必須改變策略方為上策……」


  ……


  待眾將商榷定案之時,已然是垂暮之際。


  改變以往的持久戰戰略,準備大舉進攻契丹大軍。如今契丹軍安營紮寨於平州城門一百餘裡外,死死堵住平州城雪崩所破之闋,既讓來者進不去,自然也出不來。


  「契丹軍的西北營寨是軍力最弱的地方,不妨可以從此下手。」


  眾將討論之後,得出結論,獨孤誠用手在羊皮圖紙上重重一點,繼而雙手交疊道:「就這樣定了,如今將我軍兵馬兵分兩路,本將集結大部分軍力朝契丹主營寨攻進,顏將軍帶小部分兵力朝西北營寨攻去,速戰速決,一舉破了契丹兵堵城之恥。」


  如今十萬兵馬在握,就不信契丹狗賊真有力量抗擊那麼多人。


  「謹遵獨孤將軍指示。」眾人見獨孤誠已然敲案定局,紛紛連聲附和,為獨孤誠之言唯命是從。


  顏舒見眾將如此趨炎附勢,不禁心下一哂,暗覺好笑,也隨即抱拳應下此事,既然快戰是他提出的,這個時候她若多做推辭,怕是又要被獨孤誠刁難了。


  可,難就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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