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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非我本願

  李茗兮正在房裡專心致志地綉著那未出世的孩子的織錦,可是忽然覺得胸口處疼的厲害,忽地手上的織錦被她無力地放在桌上,用力地按著自己胸口。


  突然這麼疼?李茗兮覺得心跳的砰砰快,到底是怎麼了?這種一樣感覺她說不出,可到底是弄得心慌慌。


  怎麼了呢?


  不會出了什麼事情了吧?

  「小姐,你怎麼了?」清兒端了安胎茶進門,便看到李茗兮雙手用力揉搓著自己的胸口,極為痛苦模樣,心下一驚,趕忙將長拖放在桌上,走到李茗兮面前,焦急問道。


  「沒事。」李茗兮緩了口氣,良久,才開口。


  她也不知道胸口為什麼這樣疼。


  「奇怪,小姐不是肚子痛而是胸口疼,不會是思念姑爺了吧?」清兒見李茗兮痛楚漸漸減輕,這才鬆了口氣,遂改了神色嬉皮笑臉地打趣道。


  她經常看著她家小姐倚靠在窗邊出神,一發愣就是好久,每次她偷偷瞥見時候都會會心一笑。


  她家小姐定是想念姑爺了,試問有哪一個女子,相公外出在外,不會思念夫君呢?

  她家小姐也不例外。


  只是,清兒不知道的是,她不光在思念,那個人,在她的心中,還有另外那個人。


  李茗兮這才抬起頭來,佯作生氣地瞪了清兒一眼,稍作訓斥:「你這丫頭,不管你,可真是得寸進尺。」指尖撫上自己怦怦直跳的胸口,若有所思。


  希望他們不要出什麼事情才好。


  這麼多日子了,這一走便三四個月,了無音訊,真是讓她急的這也不是,那也不成。


  可是,就是這三四個月,她的肚子越來越隆起,她能明顯的感覺到肚子中的小生命時而踢打著她,時而捶敲她,讓她每一天活的都帶著希望。


  因為,她不僅僅為了她一人而活著,更為了迎接她肚子中的小生命。


  是夜,平州城。


  「是你?」兩眼一瞪,顏舒走進賓客堂,不可思議地望著眼前的契丹使者,她怎麼也料想不到,來的使者是耶律清蕪。


  「是我,難不成你們漢人想挾持我不成?」耶律清蕪挑眉,眼中儘是輕蔑。方才,她自己一個人在房間里來來回回很緊張,可在顏舒進來那一刻,卻有些說不出的感覺。雖然,此時的她對顏舒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多氣了,可是當看到眼前之人驚訝神色后,心中還是十分不悅。


  連一點喜色都沒有。耶律清蕪在觀察到顏舒的神色之後心中嘖嘖嘀咕。


  「耶律姑娘誤會了,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其中道理顏某自是懂得。」雖然,顏舒自知有愧於眼前的女子,但是她們始終是敵對雙方,契丹傷了他們多少大唐士兵,不說也都心中杜明,她實在沒法子撇開家國恩怨,與耶律清蕪心平氣和地談話,抑或是跟耶律清蕪道歉。抬眼,對上耶律清蕪有些挑釁的眸子,不帶一絲感情,既冷漠又不失禮貌。


  「不知姑娘此次之身一人來我平州城作何?」冷冷的開口,就好比兩人沒有交集。


  「自是有事才來平州城,沒事你以為本姑娘喜歡來這漢人聚集地嗎?」耶律清蕪有些生氣,遂說話語氣也沖了些。她受不了顏舒的冷言冷語,也受不了這種近乎沒有一絲溫度的話,就好像他們真的只是陌生人一樣。明明之前……


  惱火地從敞開的袖口掏出一封信,沒好氣地扔給顏舒,冷冷道:「這是我阿兄拖我帶給你的!」說罷,偏頭,氣憤的別過身去不再理會顏舒。只是她眼睛的餘光,還是有意無意地瞟到那人的身上,那人的臉慘白的異常,莫不是?耶律清蕪死死盯著顏舒的手臂,那手肘處仍能看到那染透衣袖的鮮血,看了讓人心疼。


  思緒又彷彿被拉回了之前,他攀在城牆上,九死一生,耶律清蕪以前從來不覺得戰場有多麼的可怕,可是就那一刻,突然覺得,原來戰場這樣的,可怕。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他。


  顏舒沒有注意耶律清蕪此時擰作一團的神情,接過耶律清蕪地信箋,撕開。


  良久,才抬頭疑惑問道:「那個黑甲將領是你兄長,耶律阿保機?」她聽過這個人的名字,在契丹,有那樣一個神的人物,他的名字便叫耶律阿保機。


  怪不得,那人那樣的強。


  顏舒從來沒有佩服過一個人,但是在跟那個黑甲將軍交手的時候,卻發覺自己遠遠不是對手。其實,在她回城冷靜過後,也猜到了幾分。若不是那些黑甲軍有意攻城,他們也不可能那樣順利的回城,說不定,今日的平州城就不再他們大唐的勢力範圍了。


  也說不定,死的不止是獨孤誠,還要她。


  「難道還有假?」耶律清蕪冷哼,睥睨了一眼顏舒,雙手交叉於胸,趾高氣昂地道。


  說起她的阿兄,自然心中無比自豪。他是草原第一勇士,他們耶律家族的未來,她從小崇拜的對象,自然當顏舒露出驚訝佩服神色的時候,耶律清蕪也沾沾自喜,因為,她的兄長,終有一天會成為第一霸主。


  這一天不會很遠。


  「信上說的話可是真的?」顏舒狐疑地問了一句,卻又覺得多此一舉。


  信箋應該是耶律阿保機親筆寫得,信上寫道,契丹以退軍與大唐交換條件,三年大唐不侵契丹邊境,契丹亦然。


  「此信,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已經將信箋帶到了,阿兄之留下一句話:相信顏將軍的聰明才智,定能審時度勢、權衡利弊。」


  顏舒聞言,半天沒有吭聲。照她之前的推測,黑甲軍明明有能力攻城而未攻,不須退軍之時而退軍,其中定是有其他隱情,可這其中秘密她不得知,但是耶律阿保機一定是做了最有益於他的決定。現在又鄭重其事告知大唐平州退兵,以兩方議和為目的,可耶律阿保機卻署的自己的名字,並沒有提及遙輦欽德的名字。


  霎那,顏舒本來疑惑的事情都明白了過來,原來他,不止是個勇者。


  勇者之士,不光想當勇者,還想當王者。


  立在原地良久,顏舒才緩緩回神:「既然是這樣,以和為貴自是心之所向,那煩勞耶律姑娘待口信於兄長,議和書定於明日午時簽定。」


  若是這樣自然是最好的。其實雖然不說,他們都知道唐軍只是在負隅頑抗罷了,就比如今日遇上了驍勇善戰的契丹黑甲,若是他們取城定是指日可待。若此時契丹內戰,對於他們不無好處,畢竟他們求的只是和,而並非征戰。


  說罷,便轉身望了一眼耶律清蕪,沒有任何言語。


  耶律清蕪知道自己不該再做逗留,又見顏舒默不作聲,似是送客,心中一恨,便冷冷回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告辭了。」說著,便怒氣沖沖的轉過身來,負氣欲離開。


  她本來,費盡心思求了阿兄老半天,才讓他同意她來平州城,這其中定是有耶律清蕪自己的私心的,雖然她恨他,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想見他,關心他的傷勢到底如何。


  可是今日見到了,感覺卻全然不同了。他非但沒有任何驚詫,也沒有任何愧疚。失望與氣惱充斥了耶律清蕪整個胸膛,耶律清蕪心有不甘,怒不可遏地回頭,朝顏舒唾道:「你難道就不對我說點什麼嗎?」說罷,又怒氣沖沖地沖向顏舒,死死盯著她。


  她怎麼也不信,這個男人這樣翻臉無情。


  「呃」顏舒在她折返之際微微一愣,隨即又沉下臉色,如今這一局面,她心中已經冷到極致,再也不想理會別的事情了,「對於耶律姑娘,顏某自是不得已才這樣做,心中有愧,在這裡給姑娘賠禮了。」說著,便抱拳躬身給耶律清蕪賠不是。


  「呵」耶律清蕪冷笑,就一句抱歉就可以一筆勾銷的嗎?她耶律清蕪自是這麼容易欺騙的人嗎?看著顏舒毫無感情的眼神,耶律清蕪萬分失落,但是又頗為不甘心,上前,一把揪住顏舒胸前的衣衫,將他拉至跟前,惡狠狠問道:「在你心中,難道對我說的對我做的都是虛情假意嗎?」眼睛直視著顏舒,死死逼問著。


  她不甘心。


  直到今日,她還是想要他說些什麼。


  哪怕是一丁點。


  沉默,待了很久顏舒才開口:「非我本願。」冷冷吐出這四個字,也對上耶律清蕪的眸子。


  此話一語雙關,倒看對方怎樣理解了。


  「啪」的一聲響亮的聲音,一記耳光火辣辣地打在顏舒地臉上,讓她愣住。


  「好一個非我所願。」耶律清蕪冷笑看著他,「我耶律清蕪就當瞎了眼睛,到今天我不怪天,不怪地,便是我咎由自取。呵呵,祝您顏大將軍能在大唐平步青雲、步步高升!」說罷,便負氣離開。


  若不是今天這個局面,她或許會對她道歉吧!

  顏舒看著怒氣沖沖跑出去的耶律清蕪,有些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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