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狐族族會
一路穿行在狐族的花海中,清澈的河流,零星的參天巨樹,濃而不熏的各味花香,無不讓孟逸三人露出一絲羨慕,幻想著若是人魔大戰結束,人族若能獲勝,他們也會培植出這樣一處世外桃源。
只是無論神兵大陸何人,一想到人魔大戰幾個字,心情都沉重無比,神兵大陸如今沒有一個神境強者,獲勝的希望是何等的渺茫。
見到月狸行走時露出的恐慌,孟逸有心安慰,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有些事情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在孟逸收回目光的時候,掃了黎震源一眼,頓時露出古怪之色。
黎震源目光盯著月狸,臉上帶著一絲心疼和不忍,甚至還有那麼一絲緊張。
孟逸目光漸漸亮了起來,忽然咧嘴一笑,這次他的笑容溫和而舒適,不在有當初那份冰冷陰寒。
黎震源的感情,孟逸不會幹預,也看好兩人的親近,然而想要從狐族娶走人家的小殿下,路程任重道遠啊!
很快,幾人穿過了第二道精神屏障,在孟逸幾人出奇狐族的陣法布置下,出現在了一座龐大的白色殿宇前。
整座殿宇晶瑩剔透,散發著濃郁的靈氣。
殿宇正上方刻著『匯神殿』三個大字。
「這是靈玉!」黎震源睜大了眼睛,靈玉是在極品靈石礦中產生,產生的條件極為艱難。
用靈玉來建造整座殿宇,這就是傳承悠久的天妖族嗎!孟逸內心極為震驚,靈玉的稀缺在人族中早已無法看到,若是有都會珍藏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靈玉中蘊含的靈力足以是極品靈石的數倍,雞蛋大小一塊,足以在幾息間恢復一位道尊境初期武者的靈力。
眾所周知,大陸上的回靈丹,最高品級唯有六品。不是七品丹藥煉製不出來,而是煉製七品丹藥的主靈草,在神兵大陸規則不全下,無法生長到七品。
所以武者使用的回靈丹,七品以上是不存在的。
所以說,武者達到化靈境,必須依靠自身的靈力來戰鬥,一旦靈力耗盡,結果顯而易見。
以上足以說明靈玉在化靈境以上的武者眼中,是多麼珍貴的存在。
「不必驚訝,若是你們需要,我可以送給你們一些。」月狸輕輕一笑,正要帶著孟逸三人踏入大殿,一隻龐大的黑狐擋住了大殿的入口。
「小殿下,族會開啟,太長老請你過去。」大口張合間,氣流捲動,腥氣撲面而來,吹的孟逸幾人衣袍鼓動,皺起了眉頭。
月狸神色透著無奈,轉身朝著匯神殿東方走去。
傳話的黑狐見到月狸改變方向,一個跳躍消失在孟逸幾人的眼前。
孟逸神色透著古怪,還是忍不住好奇的想法,行走時,轉頭看向月狸,「月狸,你們天妖不是可以幻化人形嗎?為何我見到的都是以本體在行走,在北域其他天妖也是?」
月狸看了孟逸一眼,有些想笑,沒有想到孟逸會問出如此傻的問題,轉念一想,妖族和人族很早在大陸就斷了往來,彼此互不干擾,唯有一些重大的事情需要兩族商議時,天妖才會幻化人形。
很多人族武者不知也是常情。
「其實很簡單,你若有變化成妖的能力,你會選擇變幻成妖來修鍊嗎?」月狸沒有直接回答,倒是先反問了一句,搞的孟逸一愣,確實是這麼回事,看來是自己的思維沒有轉變過來。
「我們只有化為本體的時候,無論修鍊和戰鬥才會達到巔峰,所以你在天妖界,一般情況下都只會看到妖族本體。」怕孟逸思維還沒有轉變過來,月狸接著提醒了一句。
孟逸訕訕一笑,有些尷尬。
在幾人臨近狐族的議事殿時,無論氣勢和規模的大殿,再次刷新孟逸的認知,議事殿雖說不是靈玉所建築,規模卻是匯神殿的數倍有餘。
進入大殿,兩邊盤卧著十多隻龐大巨狐,分三色涇渭分明,目光隨著孟逸幾人緩緩移動,無形的壓迫使孟逸幾人內心格外緊張。
看著那一雙雙碩大的眼瞳,孟逸表面風輕雲淡,內心的緊張再次加劇。
直到幾人停在大殿中央,右上方的黑狐一族這才有聲音傳出。
「月狸你可知罪!」蘊含靈力的呵斥聲在大殿回蕩,壓迫的孟逸幾人臉色瞬間蒼白,腦海嗡鳴,很是難受。
只是這股壓迫剛剛出現,就被一股靈壓逼迫回去。
「狐痕太長老,此時可是族會,不是逼迫。我夫君是亡了,而我這個當娘的還在。」右上方的一隻白狐,冰冷的眸子盯著開口的黑狐,聲音猶如冰寒的風刮過大殿,使得大殿寂靜一片。
族長為狐族而亡,這是大義,即使黑狐和紅狐有很多想法,也不敢在此事上有絲毫不滿的言語和舉動。
聽到白狐提出夫君二字,所有人沉默了。
「月狸說出你的理由。」見到沒有人在開口,那隻白狐目光柔和的看向月狸。
「謝謝娘。」在所有天妖目光中,月狸朝著白狐微微躬身一拜。這是禮儀。
「先不談我為何要離開狐族,如今神兵大陸岌岌可危,無論人族和妖族,各自勢力都在擴展自己的勢力和實力,人族更是在想盡一切辦法突破神境,希望在最終的大戰上獲得勝利,獲得生存的延續。
具我所得到的消息,應該也就在十年左右,人魔大戰便會開始。我身為狐族的小殿下,無論是從身份上還是血脈上,都有責任為狐族做些事情,讓狐族實力增強,否則,人魔大戰後,以我們狐族目前的實力,有幾分自信能存活下來。」
月狸說道此處停頓了一下,見到沒有人出聲打斷,正要繼續時,便聽見嗤的一聲,狐痕有些嘲諷的開口。
「這就是你所為違反族規的理由,靠他們幾個人族小娃讓我們增強實力?簡直就是笑話!」狐痕譏諷的看了孟逸幾人一眼,隨即目光看向紅狐一脈,「霄尋兄,你覺得他們有這資格?」
「確實有些兒戲。」狐霄尋看了孟逸幾人的境界,皺著眉頭說道。
「別說我狐族不講情理,接下來你說說逃離狐族的原因吧,若還是這等戲言,我們便執族法,暫時解除你擁有殿下身份的所有權利,將你拘禁在狐幽閣,直到你突破七階,才能出來?」狐痕此言一出,所有天妖大吃一驚,突破七階,即使小殿下資質再好,最少需要幾十年的光景,這等於是將小殿下監禁起來。
想到那股反哺之力后,黑狐和紅狐兩脈所有人閉口不言。
白狐一族氣的渾身顫抖,奈何對方佔據著族規,它們也不好辯解,月狸的解釋它們聽了都有些荒唐。
月狸神色平靜,早就預料到會有此刻的局面,內心早已決定,哪怕今天一無所有,都要為爺爺爭取一絲機會。
「首先我離開狐族是經過我娘同意,這並不違反族規。其二,我身為小殿下,有權利出去探聽消息,同樣不算違反族規。其三,我和人族交往,並且帶他們回來,是為了幫助狐主逃離匯神盤,使狐主實力恢復巔峰,好應對外來的壓力,和面對十年後的人魔大戰。這站在狐族的生死存亡之際,我就算不有功,好歹也算功過相抵了吧?」
月狸之言,使得所有人啞然,黑紅狐兩脈目瞪口呆,聽前者這麼一辯解,怎麼成了狐族的功臣?
白狐一脈雙目微微一亮,月狸的母親忽然有些想笑,暗道,這小妮子去了一趟人族,嘴巴都學的滑溜了,看來這一趟沒有白去。
紅狐一脈中的狐九道,本來內心暗嘆,自己的身份無法幫助月狸,眼下聽到月狸之言,內心同樣笑了。
妖族不同於人族,它們講究的是實力,從不像人族一般有著諸多花言巧語,言辭犀利的爭辯。
「出去一趟,嘴巴都溜了。好吧,前兩者我們暫且不予追究,你和人族交往,難道不知我們與人族的關係,特別是你們女性,難道不知對人族有多大的誘惑力嗎?一旦知道我們狐族此刻的境況,加上你說大陸如今的局勢,人族會給我們帶來多大的危機,恐怕害大於你那未知的利吧?」狐痕雖然沒有月狸那巧言令辯之力,它活了多少歲月,一下子就抓住了月狸的痛腳。
「是,太長老說的我不是沒有考慮過,如果凡事顧忌太多,何以讓狐族發展。如今我們已經回到狐域半年之久,可見有人族攻打過來?再說,我也不是那幾歲幼狐,自認有辨別識人的本領。」月狸對上狐痕的碩大雙眸,沒有絲毫怯意。
「好吧既然如此,我們也認可你帶回人族的行為。但是你可知道匯神盤的重要性,以及你爺爺此刻的重要性,你帶回這幾個道尊境實力的小娃,若是有一絲閃失,整個狐族的安危誰來承擔,憑你嗎?你覺得你能擔負的起嗎?」月狸的言辭佔據著狐族大義,狐痕也不好反駁,聽到月狸想觸碰匯神盤,這就是他不能忍受的。
匯神盤不僅關係到整個狐族的安危,更關係到它成為八階天妖的契機,一旦有一絲閃失,都將終結它成為八階天妖的夢想。
「月狸,雖然你違反族規,念你也出處於替狐族著想的份上,我們不為難你,送這幾個人族小娃離開吧。」這時狐霄尋太長老也是皺著眉頭開口。
月狸雖然有賭上自己一切的決心,這時若是沒有人幫她出來說話,等於連嘗試,給予對方的承諾機會都沒有。
她目光落在白狐一脈,自己的母親身上,後者此時竟然意外的沉默了。匯神盤的重要性確實超過了狐族所有一切,在她看來,月狸此舉確實有些瘋狂和衝動。
月狸內心忽然生出一抹絕望,更多的是不甘心。
孟逸幾人想站出來幫忙,奈何此刻的場景,加上狐族本來就對他們的敵意,孟逸幾人也不敢多言,這裡一不小心丟了小命,是最不划算的,以月狸的身份,根本無法阻擋黑紅狐兩脈的出手。
「族會是商討我違反族規,如今你們已經承認了我沒有違反族規,但修復匯神盤一事,這事由不得你們,總得問過狐主,此事他若不同意,我立刻送我朋友離開。」就在月狸絕望之際,忽然靈光一閃,將事情的決定權轉移在了她爺爺手中。
這再次讓所有人啞然,暗道這小殿下出去一趟,嘴巴怎麼這麼能辯解。
「狐主常年維持匯神盤的運轉,實力減弱,又很少與族人溝通,思維都有些僵硬,若此事落在狐主耳內,恐怕無法辨認當前形式,此事我不同意你稟報狐主。」以狐主那疼愛月狸的性子,狐痕自然不敢讓月狸見到狐主。
「我也不同意。」狐霄尋也堅決反對,此事無論成與不成,都會影響他們兩人期中一人成為八階天妖的契機。
修復陣紋成功,狐主脫離出來,想盡辦法恢復巔峰實力,那股反哺之力自然落不到,狐霄尋和狐痕手中。
修復陣法失敗,萬一有個閃失,影響了匯神盤,整個狐族安危都受到極大威脅。
「你們.……」月狸氣的臉色鐵青,久久說不出一句話。
黎震源眼中充滿了心疼之色,孟逸臉色微變,碰了一下黎震源,黎震源立刻恢復了神色,看向孟逸露出尷尬。
「我用我的殿下身份作保,此事無論狐主同不同意,我都褪下殿下身份。」此言一出,白狐一脈臉色大變,月狸的母親正要出聲阻止,豈料狐痕和狐霄尋幾乎同時搶先出聲。
「我同意。」
「我同意。」
狐族主脈是有著很大的權利,族長死去,月狸因小殿下的身份依舊佔據著主脈的位置,狐主身為域主,也是不會參與三脈對於主脈的競爭,即使有偏袒之心,眼下狐主虛弱不堪,也有心無力。
至於那規矩,眼下早已不復存在。
一旦月狸褪去殿下身份,那就等於褪去主脈的位置,黑紅狐兩脈任意一人都可以輕鬆成為主脈,成為新一任的族長,對於那股反哺之力有了更多的話語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