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54章 她的回憶

  看著季綾音的一臉誓死如歸，顏予忱露出了一絲不同於往常的邪魅，而是有些柔軟醉人的笑意。


  「那我們換個話題……」


  隨即他臉上就真的畫風一轉，恢復了淡漠如水的神色，眼神卻異常清睿，直視著季綾音像是能滲透進她的身體，淡淡地問：


  「你為什麼會彈那首曲子？」


  為什麼？

  季綾音再次摸不透他這個問題的用意。


  自己是個學音樂製作的學生，會彈任何曲子都不奇怪吧。


  而且這個問題，她剛才似乎就已經回答過了，結果是被……


  季綾音真怕說錯了會再發生什麼意外，於是陷入了猶豫，不知該怎麼回答。


  顏予忱見她半響沒動靜，便又補充了一句：

  「就因為是你那個學長送給你的禮物？」


  季綾音的眼神黯了下去，嘆了口氣說：


  「不是……在認識他以前，我就喜歡這首曲子……」


  隨即她看了一眼茶几上的那張唱片，喃喃地開始回憶：

  「那時候我大概就八歲吧……」


  小時候季綾音每當在姨母家受了委屈心情不好，便總喜歡跑到附近的一家小雜貨鋪去看櫥窗里的木製模型。


  那些模型全都做得很漂亮，有些還會動，那些旋轉搖蕩的軌跡她能看一整天，那裡的老闆人很好，從來不趕她走……


  有一天，她正看著一個旋轉木馬的模型發獃，忽然聽見雜貨店裡傳來的一小段音樂，不知道為什麼，她就哭了……」


  連季綾音自己都感到驚訝。


  她是個不太懂得用眼淚去抒發情緒的孩子，連家中發生了巨變，她都始終沒有掉過一滴眼淚。


  因為她知道，哭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但是聽到那段旋律的時候，她的眼淚莫名其妙地就掉了下來，連自己都無法控制……


  那種感覺很奇怪，她感覺自己的心在撲通撲通地跳，震撼的感動過後又有點難過，不過並不是痛苦，回味起來還有絲絲幸福的感覺……


  「那時候我完全不懂這是什麼感覺，就只是站在櫥窗前哭得稀里嘩啦的，估計路人都以為我是因為買不到玩具才這樣站在那兒哭吧？」


  「後來我問了老闆，結果他放的是一個外國電台，他也不知道那段旋律叫什麼，所以我就只能憑著回憶硬背出幾個小節，自己在鋼琴上彈……」


  「還有好幾個地方記錯了，到現在都常常一個不注意就彈成當年背錯的那個樣子。」


  說到這裡，季綾音伸了伸舌頭，語氣調皮輕鬆了起來。


  一直保持著沉默的顏予忱這時竟忽然開口：

  「確實。」


  季綾音先是被他嚇了一跳，隨即就興奮了起來，眼中閃耀出了的期待：

  「你聽得出來嗎？我今天彈錯了？你也喜歡這首曲子嗎？」


  然而顏予忱馬上把頭別了過去，有點漫不經心地說：

  「沒有，只是聽過，覺得不一樣而已。」


  「哦……」


  季綾音有點失望，那一瞬她還以為自己會遇到共同的愛好者，畢竟她記錯的就只有幾個小節，隨意聽聽都能感覺到不同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吧？


  顏予忱見她低下頭去沒了聲音，又主動引導她：


  「後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