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第372章 死循環

  人面對自己喜歡的人，總是希望得到對方的肯定，所以季綾音還是很在乎顏予忱對於自己作品的主觀感受。


  「我個人……感覺一般吧。」


  而一直以來，顏予忱都是不會按照季綾音的思路來說話，可是這一次面對季綾音那雙滿懷著期待的水色眸子，他居然少有地正面回答，隨後還補充：

  「不過只是我個人的口味而已，你沒有必要太過在意。」


  她怎麼可能不在意！！


  「一般」其實有時就是最糟糕的一種評價，一個東西是好是壞，都至少能給人留下印象，一旦被評價一般，那就等於這個東西很容易讓人忘記。


  季綾音馬上就拽著他說：


  「那不行，音樂是寫給人聽的，你是我的第一個聽眾所以我當然要了解你的全部想法了。也許問題就出在那裡呢！你趕緊告訴我到底是一種什麼感覺，你說一般那就是不能評價為好，你主觀上也不能評價為喜歡，總會有扣分的點，你就直接一點告訴我，不要緊的！」


  顏予忱這時沒有說話，只是垂下視線看了一眼她那隻拽著自己衣服的小手。


  季綾音才發現自己有些太激動了，不好意思地把手鬆開。


  而顏予忱眉間像是抽動了一下，季綾音還以為他會生氣，於是下意識就馬上道歉：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


  但她話沒說完就被打斷：


  「如果一定要說我個人的感覺，那就是覺得稍微沉重了一點吧……我喜歡感覺積極一點的感覺。」


  沒有想到顏予忱不但不生氣，還繼續那麼正經地回答自己的問題，季綾音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

  「積極？……」


  顏予忱看著她，語氣輕淡很認真：


  「是的，就是哪怕比較傷感或者沉重的曲子，在這種沉重里都該有引導人積極面對的啟示，而不是一味地只是感受陰暗，停在原地等死。」


  季綾音這時忽然想起了和Mountain-Mist最初相識的時候，他曾質疑過自己，把一首原本悲傷的曲子彈得太過歡快而積極。


  因為那時候的她真的可以在《Tung-Tree》中聽見希望。


  可是現在的她似乎已經失去了這種能力。


  季綾音其實也不太清楚，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也許正是因為喜歡上了顏予忱吧。


  季綾音想著，不自覺間整個人都像是暗淡了下來，陷入了沉默。


  她真的很希望自己能夠寫出感動顏予忱的作品，因為就在這短短的一天，他已經變成了自己人生中也許是第二個最重要的知音，而且他還是自己真心所愛的人。


  可是他也是讓她最沒有自信的一個人，她沒有自信可以用自己去感動他，跟他真正地建立任何關係，哪怕只是普通朋友或是合作夥伴。


  所以她很希望，至少自己的音樂還能感動他……


  可惜，他卻偏偏給出了這樣的評價。


  認為她的作品里太過沉重，聽不到希望的感覺。


  可就是因為他，她才失去了這種能力的，這就像一個死循環，而這個死循環的結果，便會是更深刻地加深這段感情的無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