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個劇本(八)
醫院的病房內,周燁正在拿著報紙看,看完后他笑著去網上看今天的新聞,看了一圈兒回來之後,他總算滿意了。
醫生見周燁一直在傻笑,好奇的問道:「你在笑什麼?」
「幹嘛告訴你?」周燁對醫生沒有什麼好感,哼了一聲,繼續自得其樂去了。
醫生眼尖的看見了周燁床邊放著的報紙,那報紙每個醫院房間每天早上都會更新一份,看來是昨天發生了什麼新鮮事?
醫生拿起來一看,在看到最大版面那裡刊登的周慕婚訊時,頓時瞭然的道:「你父親要結婚了,所以你很高興?」不對啊,父親娶后媽,他傻笑什麼?
周燁道:「對啊,我可高興了!希望他能和這位小姐在一起天長地久。春分啊,真是個好日子,我那時候應該能下床了吧?我得送去祝福啊!」
為什麼感覺哪裡不對?醫生打量周燁,發現周燁並不是在說反話,而是確實十分的高興,高興的讓人詫異。
醫生不知道其中的內情,譚蒔還在他面前耀武揚威的說完春分那天嫁給周慕,然後還大言不慚的喊他繼子,如此不要臉的行徑,今天就被狠狠的打了臉,翻了盤,簡直是大快人心!
不是說春分結婚嗎?周慕確實要結婚,卻不是和你。
周燁真是越想越開心,開心的哼起了曲子。
醫生見他這麼開心,也沒忍心提醒他,繼母進門了,他的日子只有更難過的。
周燁正樂的開心,而譚蒔卻氣的直接找周慕去了,在知道他在開一個重要的會議時,他只好走進了周慕的辦公室里等著。
秘書處的人見了他都有點尷尬。
她們認為她們是最懂譚蒔和周慕之間的糾葛的,就差見證第一次真槍實彈了,現在,周慕要和別的女人結婚了,譚蒔的存在就太尷尬了。
秘書小姐1號端了一杯咖啡走了進去,見譚蒔站在落地窗邊,側臉顯得很冷漠,長睫刷出一大片暗黑的陰影,嘴唇倔強的抿的很緊,原本顯得柔和愛笑的面容如今卻似布滿了愁緒。她自動的腦補成了譚蒔現在是在為周慕的婚訊傷心。
秘書小姐走到譚蒔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想開些。」
譚蒔轉頭看向秘書小姐,笑道:「什麼?」
秘書小姐以為他這是在強顏歡笑,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道:「不要為了一棵樹放棄了整個森林啊,現在的男人啊……你的選擇還很多,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他不珍惜你,總會有願意和你在一起,愛你一輩子,不計較世俗之人眼光的人的。」
譚蒔一臉茫然,這都什麼跟什麼啊?轉瞬他倒是想起了,周慕要結婚的事情都上報了,那份晨報十分的有影響力,發行量十分的廣,像某些地方,比如大公司里都會實時更換,也就是說,大家都知道周慕要結婚了。
而他在別人眼中,就是那個被周慕驢了的可憐男人。
這真是……譚蒔咬牙切齒的想,等周慕來了,他要怎麼收拾他?
秘書小姐見譚蒔的臉色不太好,而且似乎是挑起了他的傷心事,這眼神看起來也是嚇人,待會兒不會和boss幹起來吧?
秘書小姐一張冷艷的臉上也有幾分糾結,想了想,眼睛一亮,道:「我有個朋友的弟弟的朋友人不錯,家裡條件不錯,本身也十分帥氣,白手起家經營起了一家公司。我見過他,是個看起來很不好接近,但是是個心軟的好孩子,最重要的是,他已經和家裡開誠布公,他家人支持他,但是目前沒有男朋友。」
「恰好你……要不要給你介紹見見面?這也是緣分啊!」秘書小姐越說越激動,越說越覺得自己說的對:「你們簡直就是天作之合!」
秘書小姐去看譚蒔的反應,想看看他是怎麼想的,發現譚蒔正專註的看向她的身後,她好奇的回頭一看,在看到周慕的冷臉時,嚇得差點沒尖叫:「boss……」
周慕見秘書小姐十分忐忑,卻還是沒有放過她的意思,他沉沉的道:「邢薇,你剛才說什麼?」
「沒說什麼。」秘書小姐見周慕有些生氣的意思,心中比中指,你都要和別人結婚了,還有臉吃醋,渣,太渣了!
秘書小姐不用說什麼,周慕看她的眼睛亂瞟就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了。周慕一邊解著西裝的紐扣,指了指門口:「出去。」
秘書小姐聞言趕忙跑出去了,到了門邊的時候,不忘對譚蒔比了加油的動作。
譚蒔本來不太好的心情被秘書小姐這麼一攪和,居然好了不少,在看到秘書小姐端著一張嚴肅冷艷的臉對他比加油的動作。滿眼關心,一副,你要戰勝惡勢力,我們看好你呦的模樣,他忍不住噗嗤的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周慕把外套丟到一邊,走到辦公桌前拉開了第一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盒巧克力。
周慕把巧克力遞給譚蒔,道:「這是一個朋友從國外帶回來的,很好吃。」
譚蒔看了一眼巧克力那十分精緻的包裝,那個牌子他以前吃過,非常好吃,非常昂貴,最重要的是它的產量非常非常少,因為這款巧克力的廚師只有那位著名美食家一人會做。
但是縱然口水已經開始泛濫了,他卻沒有去接它。
「我們先說正事吧。」譚蒔無視周慕,坐在了遠遠的一張沙發上,道:「不把這件事情說清楚,這婚你就一個人結好了!」
周慕聽了譚蒔火氣滿滿的話,卻沒有生氣。故意在譚蒔的餘光注視中把巧克力重新放回了原來的那隻抽屜里,然後才坐在了譚蒔的對面。
「你不開心嗎?」周慕道:「所有人都知道了我們要結婚,都在祝福我們。」
「我開心什麼?和你結婚的人又不是我。」譚蒔將唇抿成了一個憂鬱的弧度,他聲音淺淡的道:「你想要結婚的人是個女人,不是我。」
「照片上的人就是你,不是我親自讓人給你化妝給你拍的嗎?你當時還很喜歡來著恩?」周慕曖昧的笑道:「那晚你穿著裙子,十分的熱情,我差點就要以為你是個女人了。」
周慕本來只想說了說這樣親密的話讓譚蒔害羞,消消氣而已,卻不想戳了譚蒔的某個點,火氣爆棚:「你要是喜歡女人你就去找個女人啊!我是個男人!就算是躺在下面那也是男人!雖然照片是我的,但是身份卻是假的,也沒有人知道我就是這個人,所有知道我們關係的人也以為我就是個被你甩了的可憐蟲而已!」
譚蒔激動的滿臉漲紅,眼中甚至蓄滿了淚水,流下了兩行眼淚。
周慕也有些茫然,他沒想過譚蒔居然會如此的生氣,而且對這件事情如此的抵抗,他此時也只能說:「我知道你是個男人,我沒有把你當女人的意思。照片是我親自給的,報紙上的內容都是他們亂編的。」
「你選擇把打扮成女人的樣子,再把那張照片發出去給外人看,因為你是覺得我一個男人站在你身邊丟人是嗎?你要是覺得一個名媛千金才能給你體面,才能得到別人的祝福,你乾脆就去找一個這樣的人吧。」
譚蒔用手帕擦了擦眼淚,起身道:「十分感謝你的照顧和對我的幫助,我以後會遵守我的諾言,任你驅使,但是結婚還是不用為難了,我做個……做個情.婦也可以。」
譚蒔慘笑了一聲,眼淚再三的擦拭卻依舊阻止不了它的頻頻流出。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周慕,轉身就要離開,轉身的時候卻被周慕拉住了手,摟進了懷裡。
周慕沉沉道:「你既然知道自己整個人生都是我的,就沒有反對的權利,我說要娶你,你不能拒絕。」
譚蒔笑的慘淡,點頭道:「好。」
周慕對譚蒔現在的模樣十分的不安,而解決不安的最好方式就是做最親密的事情。
周慕親吻著譚蒔,從溫柔到粗暴,到淺嘗到深入,順便也將譚蒔的眼淚也給吮乾淨了。
他差點就在這裡要了譚蒔,但是他發現譚蒔的狀態十分的不對經,雙眼放空,一定反應也不給時,他還是沒有做到最後一步。
雖然譚蒔不可以反抗他,但是他卻會心疼譚蒔。見譚蒔一張臉變得煞白,虛弱又可憐的模樣讓周慕的欲.火頓時消弭,他把譚蒔抱在懷裡,故作輕鬆道:「你要是不喜歡,直接和我說就好了。」
周慕會那麼做也是欠了考慮,他本意是想讓譚蒔少受到一些關注,可以讓譚蒔少受一些影響。他知道譚蒔不願意做他的金絲雀,他能將人禁錮在他的身邊,卻不能完全剝奪了他的自由。但是沒想到他認為的貼心,譚蒔卻並不為此感到開心。
「不用了。」譚蒔道:「之前是我妄想了,你我的身份本就不適合。」
譚蒔在周慕的懷裡掙扎,周慕卻將他抱得緊緊的,不給他掙開的機會:「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
「對,是我變了,我變得不那麼可愛了,你就不會喜歡了對吧?」譚蒔一言不合就像河東獅吼一樣對著周慕發.泄道:「現在你就對我感到厭煩了,我們又能在一起多久?以後你肯定會十分的厭惡我,覺得和我在一起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錯誤對吧?既然這樣,寧願就到此為止吧,給彼此留下一個可供回憶的好印象。」
譚蒔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大力氣竟然直接掙脫了周慕的禁錮,然後踉踉蹌蹌的就跑出去了。
周慕沒有去追,皺緊了眉頭。
譚蒔不應該是這樣的,但是譚蒔的生氣和難過又是那麼的真實。
周慕坐在原地想了很久,而且整天都有些心緒不寧。
譚蒔跑出去后,秘書處的秘書們一臉的痛心疾首。
「boss真的和小堯玩完了?」
秘書二號道:「衣衫凌亂,嘴唇紅腫,滿臉的淚痕,難道是boss都要娶別人了還放不下小堯,欲對小堯意圖不軌,最後小堯不堪受辱,難過的逃走了?」
秘書們覺得二號說的很符合這個場景,不免內心唏噓。
boss原來也是個渣渣,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過話說回來,報紙上的女人雖然化了濃妝,但是還是感覺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嘴唇有點像小堯的,這種唇形十分完美精緻,卻並不多見啊。」
「突然想到了什麼,簡直細思恐極……」秘書小姐道:「boss這個渣渣不會是準備和小堯的姐姐結婚吧?」
「還真別說,越看越像……」
譚蒔出了公司的大門之後坐出粗車去了安置雲父雲母的新家,臉上的淚痕還掛著,臉上卻始終徜徉著笑意,看起來十分的開心。司機轉頭看了一眼譚蒔,先是覺得這男孩子長的真俊俏,接著就是覺得譚蒔這又是哭又是笑的樣子真是奇怪。
唉,年輕人啊,思想情感就是豐富。
譚蒔笑著,眼中卻是淡淡的,既沒有在周慕面前的憤怒,也沒有自以為的高興。
任務其實已經完成了,但是他卻還是能感受到雲堯靈魂里殘存的駁雜,這是因為雲堯還有未了去的心愿。
雲母的病情現在已經很穩定了,清醒的時候也越來越多,雲父還是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但是有譚蒔在也能保證他和雲母的衣食無憂。
雲堯擔心的,應該是怕在他走後雲父雲母過的不好?
不過確實是這樣,若是他走了,周慕未必還會幫助雲父雲母,兩個老人也實在不適合經歷更多的波折了。
確實還需要一些收尾工作,和周慕分裂就是他做的第一件事。他對周慕的感情是怎麼樣在的,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或許是有幾分喜歡的,但是他卻不想留下來,也不會為了周慕留下。
喜歡周慕的是『雲堯』,周慕喜歡的也是『雲堯』,雖然演戲總是不免入戲,他卻不會因此沉浸在戲里。
這一切對他而言都是虛假的。
——
周慕以為譚蒔會像往常一樣待學校里等待他去接,但是周慕卻始終沒有等到人,他打電話給譚蒔的班導,班導說他今天請假了,沒有回學校。
周慕想,譚蒔大概是回家了。於是他驅車往兩人常住在一起的公寓駛去,下車,在開房門的時候頓了頓。
他應該在的吧?就像以前那樣,若是譚蒔先回來了,就會坐在沙發上吃著小零食和水果,只要他一打開門,就能看到沙發上坐著的譚蒔。
譚蒔也會對他笑笑,問他要不要來一口,若是譚蒔心情好,說不定還會直接吻他,兩人會借著在洗澡的緣故做一次,然後再吃飯。
他扭動著鑰匙,鬆動后緩緩把門打開,他順著越開越大的縫隙朝沙發上看去,在看到譚蒔坐在那兒時,心裡如放下了一塊巨石。
他還在。
「你回來了?」譚蒔對他如往常一般笑笑,吃完了手中的藍莓,還不忘吮吸掉手指上的汁液。
周慕嗯了一聲,把外套掛好,坐到了譚蒔的身邊。
周慕看著譚蒔,雖然譚蒔看起來非常平靜,但是卻又因為這份平靜讓他感覺有些不對勁。
譚蒔的眼睛像是蒙了一層霧,他似乎也很好看清,卻又讓人看不透。周慕看著譚蒔的眼,認真道:「我們好好談談吧。」
「好。」譚蒔點頭。
現在並不算太晚,但是室內卻只有淺淺的一層霧蒙蒙的光亮,在譚蒔的臉上蒙上了一層朦朦朧朧的面具,雖然柔和了眉眼,卻也更讓人無法看的清晰。周慕乾脆伸手將人摟進了懷裡,只有緊緊的擁抱才能讓他感受到最溫暖的真實。
如譚蒔自己所說,他是個男人,並不是一個女人。他雖然瘦,身上也有著薄薄的一層肌肉,緊緻柔韌,身材修長,也並沒有女生的柔軟。而譚蒔哪怕是在最爽的時候也不會像女人那樣的呻.吟,嘴中只會逸出更讓人覺得要發瘋的悶哼,帶著最直白的欲.望,也帶著男人特有的沉穩克制。
譚蒔長的很好看,甚至已經到了艷麗的程度,但是卻不會有人把他和女人弄混,雖然他穿女裝也是雌雄莫辨,但是譚蒔身上有著男人該有的陽剛和硬朗。
若是拿他和女人對比的話,其實更像是故意的羞辱吧?
周慕道:「抱歉。」
譚蒔把頭靠在周慕的肩頭上,一言不發。
「你不喜歡,我明天就讓媒體改口就是了。只是你要做好被曝光的後果,周太太?」周慕呼吸著譚蒔身上淡淡的香味,那是洗髮水和沐浴露的味道,雖然他們用的都是同一款,但是聞著譚蒔身上的味道他覺得格外的好聞。
譚蒔依舊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抱著周慕的腰。
在周慕疑惑頓起的時候,譚蒔問道:「周慕,你為什麼會喜歡我呢?」
譚蒔的聲音透著迷惑,是少有的乖巧模樣,引來周慕的輕笑:「我也不知道。」
「……這算什麼答案。」
周慕道:「反正我也說不上來。只要有你在的時候,你就能吸引我所有的注意。」
譚蒔皺了皺眉,不咸不淡的應了一聲:「嗯。」
周慕抱著譚蒔溫熱的身軀,柔聲道:「你對我呢?你愛我嗎?」
譚蒔略過了這個問題,親吻周慕的嘴唇,道:「我們做吧。」
——
周慕第二天一早起來的時候發現譚蒔不見了,心中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他找遍了整個公寓,只在床頭柜上發現了一張手寫的小紙條。
【我走了,勿念,我欠你的會用另外一種方式還給你。雲堯留。】
他居然就這麼走了?譚蒔很想把紙條撕了,但是到底是捨不得。
他讓手下尋找譚蒔的蹤跡,卻得出譚蒔已經出國的消息。他迫不及待的讓人準備了私人飛機,直接飛往譚蒔去的那個國家。
譚蒔走的那麼快,看來他早就把別離都計劃好了。
譚蒔辜負了他的信任。周慕現在很後悔給譚蒔太多的自由。
他是愛譚蒔的,所以他也不想為難譚蒔,譚蒔需要尊重,需要自由,需要溫柔,需要更多的,他都盡量的給。
只是他放縱的後果就是讓對方逃離。
果然,沒有束縛,他就會離開。
譚蒔天生就適合被禁錮。
周慕飛到了譚蒔前往的那個國家后,卻發現被譚蒔使的障眼法給迷惑了,譚蒔雖然買了這躺航班的機票,卻並沒有真的往上那隻飛機。
不過沒關係,周慕讓人緊密監視譚蒔的行蹤,無論他去哪兒,他都要找到他。
只不過他追了幾次后就發現,他居然已經失去了譚蒔的所有消息。
——
五年後。
夏木塵已經畢業近三年了,在一家世界五百強的大公司裡面上班,事業上還算是成功。
這些年來,有不少女人和男人都表示過對他有意思,但是他始終沒有找一個人安定下來的想法。他對所有人和父母的說辭都是,想先創業,再成家。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心裡究竟裝了什麼。
當年,溫秋在他開誠布公了之後躲了他一陣子,他也漸漸的死心,和溫秋相互避開彼此。之後溫秋向他道歉,說只是一時太驚訝,所以才無法接受。
他接受了溫秋的道歉,卻沒有接受他的追求。
若是溫秋當初第一時間擁抱住他,他是不是會因為感動就答應了?
可惜沒有如果。
而命運弄人,他和溫秋在畢業酒會上,在究竟的催化下,莫名其妙的一起去開了房,兩個人做了。第二天卻並沒有什麼甜蜜,有的只是滿滿的尷尬,因為他在前兩個月就聽說了溫秋已經有了未婚妻。
他不能讓溫秋的生活脫軌,他也不想再讓自己陷入尷尬的境地,人生並不長,還是少讓自己犯.賤,多保留幾分自尊和自愛吧。於是他離開了帝都,去了另外一個陌生的省市。
這三年來,他讓自己活在忙碌中,雖然還是會偶爾想起周燁,想起溫秋,這兩個先後讓他愛上卻無法停留的男人。
他們現在過得好不好?
溫秋現在應該已經結婚了吧,以他的性子,就算是不喜歡妻子,也會好好的待她,而如果他的妻子是個很好的人,他也會慢慢的愛上他妻子的吧。畢竟最美的還是眼前人。
而周燁,他自從那次寒假旅行后就再沒有見過了。他聽譚蒔提起過一次,說他犯了大錯,要被送到國外。但是他是周家的孩子,怎麼樣也不會過的太差吧?
他現在最擔憂的其實是譚蒔。
突然的離開,五年以來了無音訊,而且離開的時間恰好是周慕傳出要和被人結婚的時候,更是讓人浮想聯翩,是不是因為這個譚蒔才離開的?
他看得出來譚蒔是喜歡周慕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一定會很傷心吧,傷心到直接離開?那為什麼五年來了無音訊呢?是因為他真的已經被譚蒔排除在外,不再是朋友了嗎?
周慕並沒有結婚,那張報紙山刊登的新聞就像是一個被媒體惡搞的謠言。譚蒔他到底知不知道呢?若是知道了會不會原諒周慕,然後回來?
在譚蒔離開后,他也多少知道了一些關於譚蒔家庭的事情,知道他父親破產還進了監獄,他的母親瘋了,而家裡還欠了一大筆巨款。那麼當初譚蒔為什麼要去勾引周燁,為什麼會對他說那一番話就很好理解了。
譚蒔不愛周燁,而他的懷疑不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夏木塵這些年來遭遇了很多事情,時間將他打磨的成熟。他的臉上只能依稀找到當年的模樣,現在的他看起來反而變得有稜有角,身上散發著自信幹練氣息。當他進入公司時,很多人都會向他打招呼,因為他不僅外形得到了他人的喜歡,他在公司的地位也足夠得到很多人的巴結了。
年紀輕輕的副總,這在小公司或許還不那麼讓人驚訝,但是這家公司雖說只是家分公司,它卻是隸屬溫氏集團,夏木塵能爬上去足以說明他十分出色的能力。也確實是這樣,他的能力讓整個公司都有目共睹,對他取得的成就也只有羨慕欽佩的份。
夏木塵駕輕就熟的來到了辦公室開始今天的工作,在此之前他定了一個鬧鐘,提醒他按時去迎接總公司調來的新總裁。
分公司的人員調動是很頻繁的事情,尤其是從總公司空降幾個大人物更是不奇怪,稍微不同的是這次居然連執行總裁都換了一個。但是這對夏木塵來說並不是一件多值得重視的事情,只要新總裁不是個奇葩,不是個豬隊友,那麼他還是可以和對方和諧相處的。
鬧鐘響起時,夏木塵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跟著總經理一起去樓下接人。畢竟是新總裁,分公司為了表達友善歡迎的態度,將排場弄得很大,周圍整齊劃一的站了不少員工。當那輛價值不菲的商務車停了下來的時候,夏木塵跟著總經理親自上前迎接。
商務車後面還跟著一輛車,車上下來四個保鏢,其中一個去開了前門的車門,緊接著一個高大沉穩的男人從車上走了下來,他看起來很俊美,身上的成熟和溫潤讓他看起來氣質不凡,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
有些女員工一看到新總裁的長相都激動了,而夏木塵卻陷入了獃滯中。
溫秋。
幾年不見,再次相見竟然是以這種方式。
溫秋深深的看了夏木塵一眼,卻沒有和他說話的意思,而是轉身去打開了車車後座的車門,手貼著車頂,體貼的將裡面的人迎了出來。
應該是他的妻子吧?夏木塵心裡酸酸脹脹的想。
他是想這輩子都不要和溫秋相遇,再沒糾纏,從此各自安好。但是他再次見到溫秋,他發現自己的心並不是那麼堅定,也正也是因為這樣當初才會想著逃離吧。
而他只要想到對方已經有了妻子,而且溫秋對他的妻子十分溫柔和寵愛,他便會不由的升起那醜惡的嫉妒之心。
夏木塵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了起來,親眼看著溫秋帶著他的妻子出現,他有些承受不住這種刺激,為此,他很想掉頭就走。
而當他拚命告訴自己,要理智,要平靜下來的時候,車裡那人也終於走了出來。先出來的是一雙修長的腿,他微微一愣,因為這不像是一雙女人的腳……
當那張妖孽的臉展露人前的時候,女員工們俱都變成了星星眼,覺得今天的運氣好到爆,居然看到了一把言情小說中的配置的總裁,而且一來就是兩個,風格還不帶重複的!
而夏木塵則是又是驚訝的獃滯了。
雖然面容有了有些變化,氣質也變了很多,但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對方。
雲堯!
溫秋和雲堯一定也認出了他吧,但是都沒有和他說話的意思,這讓他心裡又突突的難受了起來。
他以前做錯的事情太多,所以便要承擔並不那麼美妙的後果。
他和總經理帶著兩人在公司巡視了一遍才將人帶到了總裁的辦公室。溫秋是新總裁,而雲堯則是以股東的身份出現的。
他跟著總經理出了辦公室的門,大腹便便,但是其實能力很強,人也十分和善的總經理好奇的問夏木塵:「你怎麼了?」
平時夏木塵是該表現的時候是一點也不含糊,在這個時候,他應該多和總裁說說話露露臉,搞好關係才對,可是今天夏木塵卻沉默的讓人疑惑。
夏木塵收斂了神色,用手按了按太陽穴,有些虛弱的道:「昨晚熬夜了,有些頭疼。」
總經理眼中的疑惑頓消,隨即道:「你們年輕人能拼,但是也不是怎麼個拼法的,天天熬夜壞處太多了,而且後遺症也是等你年紀大了就看出來了。」
「恩恩,我知道了,謝謝。」
總經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休息一下,今晚去酒店給總裁接風,對了,他身邊那個你可能不認識,他是溫氏集團的大股東,本身也有公司,是溫氏在海外的最大合作夥伴。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一個比一個不得了。當然,小夏你也是很不錯了。」
「恩恩。」夏木塵面無異色的點點頭,心裡卻在想著總經理說的話,雲堯是溫氏大股東?
他以為溫秋只是大學老師,畢竟溫秋一直都是一個大學教授該有的模樣,雖然作為教授他很年輕,但是也並無更多的特別,現在看來,溫氏,溫秋,原來是真的有聯繫的。
而雲堯,他又是怎麼成為溫氏的大股東,成為溫氏海外最大的合作者的?
五年不見,雲堯竟然成長到了如此恐怖的程度了嗎?
夏木塵感受到胃部的刺痛,他進辦公室吞了兩顆胃藥,坐在座椅上輕輕按著胃部。他昨晚確實熬夜了,畢竟在這種大公司,無論他是處在什麼地方,壓力,競爭力都很強,他如今也是熬習慣了,還熬出了一個胃病。
晚上的接風宴上,很多人給溫秋和雲堯敬酒,他們只是意思意思淺嘗即止,但是夏木塵卻不得不在阿給兩人敬酒的過程中把酒全部給喝了,一桌上的人一圈下來,他的胃部已經開始翻湧。他面上還要保持微笑,淡定示人。
所有人都醉了,夏木塵還好好的坐著,有人道:「我們副總啊是出了名的能喝,千杯不醉!」
夏木塵笑道:「是你們太沒用了而已,一喝就趴。」
大家調侃了一會兒,除了少數的幾個人,其他人都給趴下了。
早就預料到了這種場景,所以早就安排好了房間,由侍者將人一個個扶上去了,夏木塵也不敢多看溫秋和雲堯,借著去衛生間的名義與兩人錯了開來。
在衛生間的隔間里,夏木塵吐的胃都要吐出來了的感覺,直到吐到再沒有什麼可吐,他打開門,在洗手池開始漱口,水流帶走了口中噁心的感覺,冰冷的水拍打在臉上,也將原本有幾分混沌的腦子刺激的清醒了過來。
他抬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來不及感嘆一番自己的萎靡,就看到了鏡子里多出來的人。
溫秋也通過鏡子看著夏木塵。
他道:「好久不見。」
夏木塵好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好久不見。」
——
譚蒔見溫秋抱著夏木塵出來的,調侃道:「你該不是在洗手間做了什麼吧?」
溫秋笑道:「回去做。」然後道:「我送他回去了,你帶著保鏢一起,早點睡,還有謝謝你。」
「這次好好把握,人生中沒有那麼多的後悔葯。」譚蒔看了一眼睡過去了的夏木塵,道:「好好待他。」
溫秋的神情溫柔:「我會的。」
看著兩人的車子離開,譚蒔嘆了口氣,隨意對著身邊的保鏢口胡道:「如今的單身狗是越來越難熬了。」
話一說完,譚蒔就被人從背後一推,把他整個人都摁到了車上,臉頰貼著冰冷的車面,譚蒔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面無表情,對他處境不為所動的保鏢,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國內聘請的保鏢真是太不可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