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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君臣相合(十二)

  聞言, 譚蒔心中像是被一根細細的羽毛一遍遍的刷過。


  是一抹求而不得的癢意。


  譚蒔一時失語。


  氣氛突然沉默下來。譚蒔揉了揉額頭, 道:「我知道了。」


  就只是一句, 我知道了嗎這樣嗎?褚衍有些不服氣,秀麗的眉頭打結,只是面對譚蒔, 他卻也無法如何指責。比起他,譚蒔成名多年, 在皇位上坐的時間比他年紀都更長。何況譚蒔還是周慕思慕的人,從哪方面來看, 譚蒔都是他的長輩。


  明明知道這件事情輪不到他來管,但是他卻無端的置氣, 內心裡難受的緊。


  他連皇后都還沒有,更無心愛之人,本應該無從評判,卻又覺得,他們不應該鬧到這樣的境地。


  他們之間就無法達到一個平衡嗎?


  譚蒔本不想太理會褚衍, 畢竟這種事情並不歡迎他人的干涉。


  褚衍的眉眼中還有幾分稚嫩,譚蒔的話在嘴邊繞了幾圈, 變成了:「你還小,還不懂。」


  「……我不小了。」褚衍眉頭一擰,深深的看著譚蒔,氣勢一點都不輸人。雖然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郎,卻也是一個常年被當太子培養,如今已經是帝王的男人。


  譚蒔沒有繼續和褚衍爭辯這個問題。他道:「我們的事情, 他親口對你說的?」


  「不是。」褚衍立刻否定,不想讓譚蒔再誤會周慕,他一邊回憶一邊說道:「周丞相極擅丹青……他把你的一顰一笑都畫在了紙上,他還畫出了你們之間的往昔回憶……平時周丞相是不准我進他那間書房的,我會看見……我不是故意偷看,這只是一場意外!」


  「我見到你第一眼就感覺,你彷彿是從畫里走了出來。」


  「你和周丞相畫中的模樣一模一樣。」沒有看著人,卻能把人畫到一模一樣的程度,這說明這個作畫的人是真的把那個人放在了心裡,刻在了靈魂里。


  「真的,一模一樣,像是將你的靈魂都畫出來了,我一見到你,就知道,你一定是那個畫中人。」


  褚衍看著譚蒔,認真的道:「周丞相他很喜歡你。」


  「嗯,我知道了。」譚蒔聽完點了點頭。


  面對褚衍眼巴巴的,帶著几絲期盼的眼神,譚蒔卻只是道:「你想要的不過就是想讓我把周慕帶回來,但是,無論如何,這都是不可能的。」


  說完,譚蒔再沒有給褚衍說話的機會,起身施施然的離開了。


  褚衍也走了,離開了夏朝。


  褚衍對譚蒔很失望。


  在他還是少年時,夏朝還是最強的國,名滿天下的周丞相以智謀和美貌出名,智謀暫且不說,先說容貌一說,若是只是長得好,那也沒有什麼值得誇耀的,可是若是扯上了一個『第一』這個名頭,那麼一切都變得不一般了。


  不知道多少人為周丞相做了詩和詞,曲和樂,漸漸地,周丞相的形象更加的深入人心,引來多少人對周丞相的嚮往。


  而夏朝的國主,蕭錦辰也同樣是威名赫赫,從一個無依無靠最無繼位可能的皇子變成了一個傀儡皇帝,再從一個傀儡皇帝變成了一個真正手掌大權的皇帝,其過程之艱難,其人之堅毅,也是一直被人津津樂道。


  當時,蕭錦辰唯一的,很明顯的弱點就是周慕,據說最初的時候求而不得,之後卻修成了正果。只是隨之而來的就是兩人的反目,再到了後來的生死之斷。


  褚衍看了那圖紙知道了一些以往想不通的東西,但是他依舊覺得蕭錦辰做的不對。


  譚蒔未免太過狠心了一點。


  周丞相這麼做也是身不由己,真要說起來,蕭家欠周丞相太多太多了,周丞相做的最過的一件不過就是給蕭錦辰下了葯。


  若是周丞相沒有喜歡上蕭錦辰,那麼周丞相還會輸嗎?

  不過這個答案已經無解了,周丞相輸了,輸在了他捨不得對蕭錦辰下狠手上面。


  無論做什麼,周丞相都沒有傷害蕭錦辰。


  蕭錦辰卻恨不得周丞相去死。


  到底誰更狠心一點?

  褚衍走了,趙子煬幾日後也對譚蒔告辭,他還帶走了趙左黎。


  他用一種過來人的口氣對譚蒔道:「人的一輩子那麼短,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不要做讓自己痛苦的事情,不要傷害自己的心,更不要辜負一個愛你的人。能放下的就放下,你還有幾年可活的呢?活著不快活,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趙子煬看起來很幸福,在這個時候,那份幸福感已經不再隱藏了,整個人都是神采飛揚的,整日心情都很好的樣子。


  也是,雖然趙左黎現在還是記不起趙子煬,卻重新喜歡上了趙子煬。趙子煬起初是有些遺憾的,但是後來想明白,將那一段不高興的回憶遺忘,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不管是什麼樣的趙左黎,他確定都是那個讓自己放不開的人,那就夠了。


  如果往事已經破碎,不如就讓我們重新開始吧。


  明明當初認為的一切一切,在見到趙左黎的時候,他都忘了,忘了種種矛盾,愧疚,愛恨,只是滿心滿眼都是這個人,絕對絕對不會再次去放開!


  譚蒔的身體已經調養的差不多了,趙左黎也給他留下了一些配好了的葯,只要每日拿去煎了喝就好,若是喝沒了,他再讓人帶一些過來便好。還有一些忌口的東西等等,這些都寫在了紙上。


  交代完這些,趙子煬和趙左黎兩人匆匆的離開了,一起回到了青霄國。


  ————


  時間是最無情的東西,它不僅把青春帶走了,還把原本在的人給帶走了。


  當初趙子煬趙左黎等人在的時候他偶爾會覺得麻煩,鬧騰,可是人都走乾淨了之後,他卻感覺很寂寞。


  是的,寂寞。大概帝王都有一顆寂寞的心,但是他清楚自己寂寞的到底是什麼。


  十年悄悄的走過,趙子煬再不會像以前那樣時常來夏朝了。


  因為人已經在身邊,所以就不需要靠著回憶來緬懷了。


  在最初的時候,趙子煬還會隔個一年兩年的來看望譚蒔,到了後面,他們收養了孩子之後就漸漸的不來了。


  就算是朋友,但是他們能陪伴一輩子的,只有自己的枕邊的,最愛的人而已。


  這十年來,譚蒔始終沒有立后,後宮也始終空著。


  許多人都以為這是譚蒔忘不了周慕或者是忘不了趙子煬,褚衍知道趙子煬和譚蒔之間沒什麼,便覺得譚蒔或許是忘不了周慕,但是譚蒔卻始終沒有要召回周慕的意思。


  譚蒔的寢宮中,譚蒔慵懶的眯著眼睛,任由葉青為自己綰髮。


  「嗯……嗯?」頭髮吃痛,譚蒔痛哼了一聲。


  「皇上,臣給你拔了一根白髮。」葉青笑著把那根長發放到了譚蒔的眼前。


  譚蒔瞅了一眼自己的白髮,忽的怔楞了一下。


  白髮?


  「葉青,朕老了?」


  不等葉青回答,譚蒔看向鏡子里的自己,一張保養得很好的臉似乎看不出歲月的痕迹,看著也不過就是自己二十多歲時的模樣,但是有了這根白頭髮,先入為主讓他覺得自己看著已經老態龍鍾了。


  葉青看著譚蒔一副受打擊太深的模樣,有些心酸,又忍不住噗嗤的笑出來:「臣當皇上無堅不摧,什麼都不怕呢。不成想,一根白頭髮就把你嚇成這般模樣。」


  作為在譚蒔身邊待了十多年,又一直很受寵的老人,別人如何如何怕譚蒔,他的心態卻越來越平穩。這人是君,他得尊著敬著畏著,但是君也是人,會寂寞,會希望能有知冷知熱的人陪著,葉青便是一直以這麼一個角色待在譚蒔的身邊。


  這麼些年過去,他從一個小小的獄卒變成了譚蒔跟前的第一紅人。


  他知道自己文不成武不就,也自認沒有治世的大才,便一直安心的伺候著皇上。若是能將皇上伺候好,那也是對江山社稷有利的福旨。而除了最初那次,譚蒔再沒有要將他收做男寵的意思,漸漸地他就想明白了,也把心態放正,安心的留在了譚蒔的身邊。


  譚蒔對葉青的確是十分喜愛的,雖然不是什麼決定聰明,也不是有著大才幹大野心的人,卻十分的貼心,守本分,心思細膩,自然有著自己獨有的優點。


  他見葉笑他他也不生氣,只是不免有些為這根白髮感到鬱卒。


  忍不住再問了一遍:「葉青,朕老了嗎?」


  葉青道;「皇上希望臣說真心話,還是哄你的話?」


  譚蒔眼尾掃了葉青一眼:「自然是真話。」


  「真話便是……皇上不顯老。」葉青在譚蒔緊緊地盯視中笑道。


  不顯老,卻真的老了。三十九歲的譚蒔有些責怪時光的無情。


  當天譚蒔任性的沒有去上朝,夏朝如今被譚蒔治理的風調雨順,百姓豐衣足食,連跟著一些前朝留下的壞習氣也少了很多,如今大都是在按著譚蒔定下的方向前進著,為著更好的生活而努力。


  政治體系成熟穩定,譚蒔偶爾不去上朝也並不會造成什麼大問題,他讓大臣們都習慣了他的節奏,每周都有兩天的假期。


  綰好發后,譚蒔卻哪兒也不想去,今日是他休沐的日子,他百無聊賴的在寢殿里坐了坐,然後又去了御書房。


  鋪開白紙,他親自磨墨,好一會兒后,他拿著毛筆蘸入墨中,吸飽了墨汁才拿了起來,卻遲遲無法落筆。


  許久,他在紙上落下了第一筆,卻不是寫字,而是畫了一副肖像畫。


  身體,衣服,頭髮……連頭髮上玉冠上的花紋都畫得清清楚楚,五官卻一筆都沒有畫。


  因為,他忘了……忘了某個一直藏在心裡的人的模樣。


  時間可真是一種無情的東西。


  譚蒔在空白處題道:老去光陰速可驚。鬢華雖改心無改,試把金觥,舊曲重聽,猶似當年醉里聲。


  寫完后他將筆隨意放下,看也不看那副方才畫就的畫。


  走出御書房,伺候的太監剛走過來,譚蒔就揮了揮手:「別跟來。」


  譚蒔圍著皇宮走了一圈,都是熟悉的景色,十多年了,這皇宮再大再美,對他也沒有了什麼吸引力。


  走著走著,他最後停在了那座亭子里,伺候的人知道譚蒔經常會時不時來這裡休息,所以都有了專門伺候的人,見譚蒔一來,就照舊的拿出了吃食和搬來了躺椅。


  躺椅上放了野獸的皮毛,他躺下去軟軟的,讓人想要直接陷下去。隨手拿了一包將肉牛,拆開拿了一塊放在嘴中,吃完一包后,譚蒔覺得這十多年如一日的味道膩歪的不行,一揚手將桌上的東西掃落在地。


  外面跪了一地的人,也不敢問犯了什麼錯,只敢匍匐在地上,等待著譚蒔的發落。


  譚蒔一言不發的坐著,過了一會兒葉青來了,那些人才鬆了一口氣。


  葉青見譚蒔的表情不快,心想,難道還在為今早上的事情苦惱?

  「葉青,你可有喜歡的人?」譚蒔看著葉青,一字一頓的道:「別騙朕。」


  葉青少有見譚蒔這樣的神情,他跪了下來,也十分認真的道:「臣……臣有。」


  「可有想過娶親?」


  「臣願意一輩子侍候皇上。」葉青磕頭,說得真心實意。


  譚蒔知道葉青說的不是哄他的,而是心裡就是這麼想的。


  不過他沒那麼狠心,不想耽擱了葉青的一輩子。


  譚蒔問道:「那人是男是女?在宮內還是宮外?」


  「皇上……」葉青有些擔憂的看著譚蒔。


  譚蒔安慰道;「朕沒有怪你的意思,若是……朕可以給你賜婚。」


  葉青鬆了一口氣,又有些擔憂譚蒔的狀態,有些猶豫的開口道:「她是宮裡的宮女,不過臣並未與她有過越距的行為。」


  葉青雖然和譚蒔並未有過實質性的東西,但是也曾今上過龍床,是被譚蒔養在身邊沒有去勢的人,這樣的身份,他如何能去碰別的女人?


  他雖然和那小宮女互相愛慕,卻始終沒有更進一步。


  譚蒔發現自己竟然忽視了這麼個重要的問題。葉青的年紀比他小一些,但是也過了而立之年,是被他耽擱了。


  「這樣,朕放你倆出宮去,至於去哪裡,便由你們自己決定。」


  葉青還想說話卻被譚蒔打斷:「好了,你這一輩子也得分出一些時間給你自己,給你的愛人。」


  譚蒔也沒有拖拉,當下就又回到了御書房,然後寫了一張賜婚和封賞的旨意。


  譚蒔沒有給葉青實際的職位,卻給了品級爵位,足以讓葉青後半身受人尊敬不被人看輕,不僅如此,他還賞賜了許多的金銀和田地,哪怕葉青後半生不事生產,也可以和他的夫人過得很好。


  葉青連告別的話都沒有說就被譚蒔強硬的送出了宮門。


  葉青站在宮門外,看著那巍峨的建築,滿眼擔憂。


  「夫君,你在擔憂皇上嗎?」葉青的夫人陪著站了一會兒,然後忍不住詢問道。


  葉青點了點頭,道:「我怕皇上以後無法照顧好自己。」說完葉青覺得自己這話說的也不對。作為皇帝,哪裡會需要自己照顧自己呢?伺候的人那麼多,又怎麼敢不好好伺候皇上呢?


  葉青的夫人點了點頭,握住了葉青的手,柔柔的注視著他:「皇上對我等如此親厚,霜兒也十分感激。霜兒知道夫君與皇上關係親近,但是既然已經如此了,那便既來之則安之……若是以後夫君放心不下,也可時常回來京城看看。」


  話雖這麼說,但是既然已經離開了,再回來也與以往那般有所不同了。


  但是她說的也沒有錯,既然已經這般了,那便既來之則安之。


  葉青點了點頭道:「嗯,走吧。」


  他最後回頭看了一眼皇宮,彷彿看到了那個身著龍袍的男子站在最高最空曠的地方在看著什麼。


  他走了,還有誰能陪著皇上呢?

  ————


  等了十年,褚衍以為等不到了,卻不想突然收到了一封來自夏朝的信,是讓周慕回去的。


  周慕在流火國的職位是帝師,幾乎沒有人知道他是那個曾今的周丞相,卻重新的闖出了自己的名頭。


  周慕在流火國地位不低,到了如今的年紀也沒有成親的他也依舊是流火國女子們心中最想嫁的男子。這一切和在夏朝是如此的相似,讓褚衍再三感嘆,有些人的魅力不分地方,不分年紀得讓人無法抗拒。


  褚衍十分信任周慕,並不認為周慕對他有反心,一直以來都是十分敬重和看重周慕。就在他以為這國寶級的男人就要永遠留在流火國的時候,夏朝的國君居然一句話就準備把人要回去了。


  簡直豈有此理!


  更讓他吐血的是,他絲毫無法阻止周慕的離開。周慕在收到了那人的信之後,離開的速度簡直可以稱得上是迫不及待。


  褚衍派了兩千精兵親自護送周慕去夏朝。周慕要離開流火國的消息是瞞不過去的,也沒有必要瞞著。這樣一來,流火國所有人都懵了。


  帝師就這麼被夏朝給挖走了?

  夏朝的人也懵逼了,流火國的那位帝師居然被皇上挖牆腳挖過來了?

  夏朝國君的名頭居然因為這事更加響亮了一些,他的事迹再次被人一一挖出和列舉了出來,被人口口相傳。


  周慕長途跋涉回到了夏朝,譚蒔親自站在宮門外等著,雖然有些緊張,卻不想表現出退縮的情態。


  周慕的儀仗在宮門口停下,一頂精緻絕倫的馬車停在了譚蒔的不遠處,帘子被一隻手掀開,周慕從裡面走了出來,讓來圍觀的普通百姓倒吸了一口氣。


  皇上這到底是把人家的帝師挖過來了,還是去挖了人家的美人啊?


  譚蒔在看到周慕的時候,愣愣的不知道如何開口。


  周慕身邊跟著一個粉色衣服的侍女,她扶著周慕來到譚蒔的面前,行了個禮往後退了幾步。


  周慕道:「錦辰,好久不見。」


  熟悉的聲音讓譚蒔有一種魂歸天外之感,好久不見,是啊,一晃眼就是近二十年了。


  才兩年的糾葛,就硬生生的被記了二十年。


  譚蒔露出了一個笑容,看似輕鬆,卻被自己泛青的手指出賣。


  「好久不見。」


  譚蒔看著周慕的眼睛,胸口處的情緒不斷翻騰,有想哭的欲.望。


  怎麼就沒誰告訴他,周慕的眼睛瞎了呢?

  ————


  當初的那次瘟疫和大火燒城沒讓周慕死去,卻奪走了他一雙眼睛。


  他眼睛看不見的事情卻少有人知道,褚衍知道,卻被周慕嚴厲警告過不可以外泄,尤其是,不準備譚蒔說。


  「先休息吧。」


  第一天,譚蒔和周慕相對無言。譚蒔讓周慕沐浴洗塵后便去休息。


  「我也和你一起。」周慕道。


  譚蒔橫了他一眼:「朕給你準備好了你的寢殿。」


  譚蒔後知後覺的察覺到周慕是看不見的。


  周慕一言不發的『看』著,無聲的表現著他的堅持。


  最後還是譚蒔妥協,當晚,兩人睡在同一張床上。


  什麼都沒有做,兩人都睡得格外的沉。


  第二日,眾臣一臉麻木的往家裡走,皇上又沒有上朝!想起昨日的傳聞,他們彷彿理解到了什麼。


  不上朝什麼的,才是正常的,他們很理解,真的!但是能不能提前通知一聲?

  第二日起來的時候,譚蒔習慣性的眯著眼睛起了床,任由人給自己穿衣,為自己洗漱,最後歪在梳妝台前的椅子上,讓伺候的人給自己綰髮。


  這頭髮梳著梳著,或許是動作太溫柔,讓譚蒔差點又睡著了,等到有一隻手在自己臉上動作的時候,譚蒔這才驚醒。


  一瞬間想起了很多事情,比如昨晚和周慕睡在一起。


  周慕!周慕呢?


  「別動。」


  一隻手撫在譚蒔的臉上,見譚蒔晃動,他稍微用了一些力氣。


  譚蒔看著眼前拿著一隻細長的小刷子的人:「周慕?」


  「嗯,別動。」


  周慕是看不見的,所以他只能一寸一寸的撫摸著譚蒔才能判斷出具體的位置。


  譚蒔像是被定住了似得,他只能看著鏡子,看著周慕給他描眉。


  雖然周慕眼睛看不見,手中動作卻不馬虎,描得很正,很好看。


  譚蒔想起褚衍曾經說過周慕極擅丹青。


  描完了眉,周慕突然用手抹了一些口脂,親自用手在譚蒔的唇上一點一點的抹開。


  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暗香襲人。


  周慕俯身準確的在其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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