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路途遇襲
大軒朝的京都偏南,距離諸多小國並不遠,相距不過千里,隨著戰事爆發,兩方大軍所在前線,與京城往來的官道也顯得頗為冷清。
車輪咕嚕嚕作響,碾在石子路上,馬車都晃動不休,而坐在車廂中的林緋葉,身子隨著車廂晃動不休,差點沒將身上的骨頭都震散。
從離開林茂澤的軍營至今,已有兩日,這兩日來,除了休憩,她更多的時間都在馬車中,悶悶的趕路,隨行的二十名侍衛,都是對林茂澤忠心耿耿的心腹,雖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但也並未有絲毫冒犯。
「這是到哪裡了?」林緋葉挑開車簾問。
「回小姐,已經過柳關,再往前兩個時辰,就能到柳城了。」
侍衛首領恭敬的答道,此人是原本的吳姓伍長,因刺客行刺林緋葉一事,他的防衛出了大紕漏,原本是要遭受責罰,但最後還是林緋葉求情,幸免於難,為表感激,他主動請纓,要求護衛林緋葉。
「好,麻煩吳侍衛了,到了城裡,大家就歇息一天再趕路吧。」
「是!」
受戰火波及,一路行來,林緋葉等人也碰到幾波逃難的災民,只是此時她對這一切,都無可奈何。
很快,馬車就繞過一塊平地,來到一處山坳所在,然而恰在此時,陡然地面開始震動起來,急促的馬蹄聲宛若擂鼓。
「怎麼回事!」吳侍衛面色頓時緊張起來,喝道:「大家守護好馬車,林子,二狗,去前面看看!」
「是!」
頓時,兩名侍衛領命,匆匆奔向前方。
馬車中的林緋葉自然得知外面的動靜,挑開帘子,問道:「怎麼回事?」
「似乎有一隊人正在過來,小姐別慌,看看情況再說。」吳侍衛很是老道的開口,說著就讓二十來個護衛圍城半個圈,將林緋葉護在其中。
「伍長,對方來者不善,共九人,沖我們來的!」
眾人剛集結好,查探的侍衛就急速本來,額頭滿是冷汗。
「怕什麼,對方就九個人,我們可是二十多人!」吳侍衛面色冷峻,當機立斷,抽出隨身配刀,喝道:「迎敵!」
話音剛落,前方陡然一隊騎著高頭大馬的蒙面黑衣人直衝過來,目的極為明確,正是馬車!
「殺!」
吳侍衛額頭青筋蹦出,撲身而上!
「咻!」
一道道烏光閃爍,迎面的蒙面黑衣人陡然抬手,一根根袖箭在近距離之下,就像奪命的閻羅,瞬間沒入幾個侍衛的胸膛。
「啊!」
慘叫聲響起,這些鐵血的士兵被這猝不及防的暗器,瞬間命中,倒地不起。
一瞬間就損失了幾名手下,吳侍衛眼眶發紅,在沙場打滾的他們自然不會被這突如其來的刺殺嚇到,但看著自己的袍澤倒在自己身旁,依舊怒火攻心。
「宰了他們!」
吳侍衛爆喝,手中長刀灑出一片雪光,連續兩刀,瞬間將沖在最前的一名黑衣人斬殺!
廝殺毫無徵兆的降臨,刀光與血光交織,夾著馬鳴聲,讓人打心底發寒。
「他們到底是誰?」
林緋葉同樣震驚莫名,顧不得矜持,瞬間下了馬車,從戰場上打過滾,如今的她倒也沒失去方寸,雙手不經意的探入囊中,無色無味的毒藥,被她以隱秘的手段,不斷的灑出,瞬間將周圍都籠罩其中。
「小姐,小心!」
吳侍衛見林緋葉下了馬車,面色大變。
林緋葉搖搖頭,道:「我沒事,注意禦敵!」
「噗!」
「當!」
兵器的碰撞,悶聲敲在心坎,讓林緋葉面色有些發白,她知道這些人是沖著她來的,其目的恐怕就是為了逼迫林茂澤投鼠忌器。
「真是可笑,以為拿下我,我父親就會屈服嗎?」
林緋葉內心暗罵,林茂澤是何等人物,她比誰都清楚,真可能為了林家的將來,去維護她這個女兒,女兒又不是兒子!
然而想再多,也無益處,短暫的一剎那,一眾侍衛已經倒下一半,而黑衣人還有七人。
這些蒙面黑衣人的戰鬥方式極為詭異,幾人間的配合更是巧到巔峰,吳侍衛等人身手雖然不弱,但他們適合沙場沖陣,卻不適合這等捉對廝殺。
「小姐,快走!」吳侍衛紅著眼,來到林緋葉身旁,低聲喊了一句。
面對這些訓練有素的殺手,饒是他們也同樣難以應付,還不如為了林緋葉拖延時間。
「那你們!」林緋葉同樣眼眶發紅。
「快,別讓兄弟們白死了。」吳侍衛說完,腳下一跨,長刀再次斬向一名黑衣人。
慘烈的廝殺,侍衛一個個怒目圓睜地倒下,而黑衣人雖然也有損失,卻依舊還有半數。
「逃!」
林緋葉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看就知曉侍衛根本攔不住,當即毫不猶豫轉身,向著官道旁的樹林里跑去。
吧嗒!
林緋葉有點慌不擇路,但大致方向卻能分辨,不過所過之處,那些攀爬的蛇蟲,很快就倒地而亡,這是她所放的毒。
侍衛攔不住那些殺手,而那些殺手想要追來,必然會跟在她後面,中毒在所難免。
林緋葉沒敢逃太遠,害怕迷失方向,果斷在叢林中找了一處隱秘的所在,在周圍都放上毒,就按耐住不敢動。
沒過幾個呼吸,樹葉殺殺作響,有人在不斷靠近,顯然是那些殺手在搜尋。
「啊,我中毒了,不好,有毒,快逃!」
「怎麼會這樣,是誰!」
「唔!」
「一定是那個賤人,我們得到消息,她擅於使毒。」
嘈雜聲響起,咒罵聲不斷,顯然是有人中毒已深,開始毒發了。
「哼,罵吧,趁現在還能喘氣,好好看看這個世界最後一眼吧。」
躲在叢林暗處,林緋葉內心冷笑,目光冰冷如冰,想到那些侍衛可能已經遭遇不測,她就感到心痛,可當時偏偏她無可奈何,她的毒雖強,但想要發作,卻也需要一些時間。
沒過多久,叢林內的叫罵聲漸漸低沉,更多的則是宛若野獸般地嘶吼,顯然發出聲音的人正在承受非人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