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一刀又一刀
「時辰差不多了，上路吧。」
林緋葉淡淡的開口，說完蓮步輕移，逼向林雪兒。
「你滾開，我要殺了你這個魔鬼。」
林雪兒面色陡然猙獰起來，面對死亡的迫近，她雙目泛著濃濃的恐懼，可手上卻不停，抓起身旁的凳子，就往林緋葉身上砸過去。
「都這個時候了，不甘心有用嗎？」
林緋葉內心冷笑，她早就看出林雪兒並不會束手待斃，這女人，當初在自己下毒后，身染惡疾，又親眼看著柳氏的慘死，都沒有自絕，甚至很快就恢復過來，又豈是她幾句話就會喪失心神，面對這樣的女人，林緋葉從來不會馬虎大意，也不敢放鬆。
身子借住眼前的桌子一轉，避開林雪兒的襲擊，林緋葉縮在袖中的手驀然伸出，陡然，一道粉末向著林雪兒灑了過去。
「不用垂死掙扎了，剛才我就已經悄悄的下毒了，如今更是連藥引都放出來了，你已經沒有反抗的餘地。」
林緋葉冷冷的看著還想反抗的林雪兒，譏笑一聲，她剛才那些廢話可不是白說的，她也沒那麼好心，會故意向對方解釋自己的舉動，一切，都不過是為了不想鬧得動靜太大，以免對方逃脫罷了。
「你！」林雪兒勃然變色，身子突然一僵，感覺渾身無力，手腳都不聽使喚，不由瞪著雙目，恐懼的望著林緋葉，道：「你到底做了什麼，你竟然……敢……」
話未說完，林雪兒就身子一晃，無力的向後跌倒，身在砸在了床上，面色漲得通紅，雙目充血，大口大口的喘息，顯得極為痛苦。
「無色無味的霧毒，中者渾身癱軟，氣血沖腦。」
林緋葉面色冷酷的開口，看著中毒癱瘓的林雪兒，目中泛著濃濃的仇恨，從懷中掏出一柄匕首，向林雪兒慢慢走去，黝黑的匕首，刃鋒在燭火下閃著寒光，與隆冬的肅殺融為一體。
「嗚嗚……」林雪兒驚恐不已，眼珠都快掉出來，瞪著林緋葉，口中支吾著，可惜一句話也喊不出來。
「現在知曉害怕了嗎，可惜太晚了。」
林緋葉面容冰冷如霜，來到林雪兒身前，匕首猛的划向林雪兒的手腕。
「嗤！」
匕首割得並不深，可鮮血依舊汩汩而出，林緋葉無動於衷，冷漠的開口，「這是為你曾經加害我娘的懲罰。」
說完又是一刀抓過林雪兒另一隻手，掰開手指，將匕首塞入對方手中，然後拽著對方的手，死死握住匕首，向林雪兒小腹胡亂劃了十幾刀。
「這些是為了我那一出手就慘死的孩子。」
「嗚嗚……」林雪兒滿臉痛苦，雙目更是泛著濃濃的恐懼之色，掙扎著想要鬆開手，可惜此時她身中劇毒，已經癱瘓，根本無力動彈。
「自己拿刀划自己是什麼滋味？」
林緋葉看著面色不甘的林雪兒，冷笑一聲，旋即抓住林雪兒握著匕首的手，驀然一動，冰冷的匕首已經劃開林雪兒的面頰。
「這些是替我自己劃得。」
說著頓了頓，任由鮮血在林雪兒面上蔓延，再次指揮者匕首，砸向林雪兒的胸口。
「這些是替我娘報仇的。」
「這些是因你曾經欺騙我的。」
「這些是為綠衣報仇的。」
……
林緋葉慢慢數落著，手中匕首凌亂的不斷隔開林雪兒的肌膚，她的動作並不快，劃開的傷口也不深，並不會讓林雪兒瞬間就死掉。
仇恨宛若滔天巨浪般，在林緋葉內心翻滾，洶湧澎湃，可她死死壓住內心的暴動，面色始終冰冷，宛若一座冰山。
刺鼻的血腥味瀰漫開來，她猶若未覺。
林雪兒的面目早已看不清，唯有那雙眼睛，並未被鮮血侵染，此時依舊泛著恐懼與痛苦的光芒。
「痛嗎？害怕嗎？還是說後悔了？」
林緋葉低聲開口，旋即冷笑道：「可惜一切都太晚了，當初的你，對付我的手段可比這惡毒的多了，哪怕死一萬次，都不足以抵消你的罪孽。」
沒有猶豫，林緋葉下手絲毫不停。
「嘎吱！」
寒風拍打著門窗，發出陣陣咯吱聲，寒風鑽過縫隙，襲進房間，燭火隨之搖曳，可冰冷的寒風，並未讓林緋葉感到發冷，此時她早已忘卻了身外的一切，心頭唯有復仇。
仇恨積累的太深，太久了，這段時日，為了活下去，為了復仇，她已經將原本柔軟的心，磨礪的宛若堅硬的鋼鐵，不被外物所動。
她與林雪兒間的仇恨，根本不可能化解，今晚就是一切了結之時。
「嗚嗚，呼呼！」
林雪兒血肉模糊的面容早已看不清表情，身子不斷的顫抖，顯然極力想控制自己的動作，可惜一切都無能為力。
巨大的痛楚，不斷侵蝕她的神經，啃噬她的理智，她整個人徹底的被痛苦包裹。
千刀萬剮，豈是一般人所能承受！
一個時辰緩緩過去，鮮血早已染紅了被褥，甚至順著床沿，低落在地，刺鼻的腥味讓人心裡犯嘔。
林雪兒的動作早就僵硬，鮮血流的太多了，她已經昏厥過去，而後徹底的停止了心跳，留下的唯有瀰漫全身，那猙獰恐怖的傷口。
林緋葉起身，做到一旁，看著毫無聲息的林雪兒，面色僵硬。
「我的孩子，娘終於給你報仇了，可惜，你至死都沒有名字。」
「娘，以後這個賤人再也不會害你了，我會保護你好好活下去的，讓你衣食無憂。」
「綠衣，這次你家小姐可是為了扼殺了一個後患呢。」
凝露無聲的夜，寂靜的房間內，林緋葉聞著刺鼻的腥味，愣愣的出神。
今夜，她同樣為自己的冷酷手段感到震驚，可若不如此，她心意難平，或許有人知曉后，會責備她，暗罵她，但那已經不重要了，誰能明白她內心的痛苦。
與林雪兒的恩怨糾纏，終於畫上了一個句號。
此事徹底告落，林緋葉不由鬆了口氣，靜靜的坐著，愣愣的想著心事，不知不覺，東方已經露出魚肚白。
「該回去了。」
林緋葉眼皮微動，感覺手腳凍得都有些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