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分寸
隨著溫書墨的離開,身後跟著一群護衛,面色極為平靜的離開。
暗處親眼見溫書墨離開的林緋葉,心情極為矛盾,甚至很慌亂。
這段時日以來,她居於白雲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安享歲月靜好,內心古井無波,思緒平滑如鏡,然而這一切,在見到溫書墨時,卻突然崩塌。
原本她以為已經徹底忘記了京城的事,可以不再去想,不去關注,如今看來,這不過是自欺欺人。
平靜的心湖再次掀起軒然大波,讓她無法平靜,她想到了段傲陽,想到了段瀲月,甚至急切的想要見到薛氏。
「小姐,保重身子啊,你這是怎麼了?」綠衣在一旁,看著林緋葉因激動而有些顫動的身子,不由心頭大驚。
林緋葉被綠衣的聲音驚醒,一陣沉默,她也發現了自身的問題,自從見到溫書墨,知道溫書墨再給段瀲月治療病情開始,她就徹底失了分寸。
溫書墨不過是迫不得己罷了,她竟然強迫對方不要幫忙,那豈不是拿溫書墨的性命開玩笑。
細想自己的荒唐,林緋葉內心暗自舒了口氣,臉色有些不好看的對綠衣道:「我沒事。」
事已至此,她唯有不再去想太多了,既然已經覺得離開段傲陽,那攝政王府的事情,又與她何干。
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讓人心神不寧的事,林緋葉再次恢復平靜,帶著綠衣,回到了村子。
村子依然安詳,樸素的人們忙著勞作,偶有看到林緋葉與綠衣的,都對這對夫婦報以微笑,這分平靜,也漸漸感染了林緋葉,讓她徹底安奈住內心的那股激動。
「讓你找的人,找到沒有?」
攝政王府內,段傲陽正面色陰沉的問墨桓。
「還沒消息,屬下等人已經滿城查探過,只知曉當日有個小奴打扮的兩個女人,買了一些雞蛋和衣物,最後甚至進了一家客棧,可進去后就沒有再出來,依屬下看,那二人想必是王妃主僕,只是他們恐怕重新易容了,如今看來他們恐怕早已出城,如今方向不明。」
墨桓面色同樣有些不好看,又有些驚嘆林緋葉的精明,竟然能想的如此周全,讓他所有的線索都從此斷開。
「豈有此理!視本王為何物!」
段傲陽氣得面色鐵青,又捏碎了一個杯子,這段時日以來,每當想到林緋葉的不告而別,他就怒從心起,這已經不知是第幾次如此氣憤了。
墨桓被段傲陽的氣勢所懾,一時心頭凜然,不敢多言。
良久,段傲陽才壓下心頭怒火,冷聲道:「給我查,生要見人。」
墨桓領命,知道后一句是死要見屍了,只是段傲陽沒說,此時他也不敢提出來。
溫書墨自從得知林緋葉離開了王府,心情極為複雜,好在他並非衝動之人,從最初的震驚中清醒過來,直至回到王府,都並未表現出任何異常。
與林緋葉匆匆見面,對於攝政王府發生的事情,他知曉的並不多,林緋葉似乎有難言之隱,也不清楚為何突然離開。
不過當溫書墨回到王府時,就遇見了段傲陽,此時的段傲陽並無異常,溫書墨也不知曉之前段傲陽曾經發怒一場,不由上前見禮,道:「見過王爺。」隨即擺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段傲陽見他這樣,就知曉他有話要說,淡淡的道:「有事?」
溫書墨見段傲陽語氣頗為不悅,心頭一沉,他跟段傲陽最近打交道的時候頗多,也清楚的知曉段傲陽的手段,對此,他內心同樣頗為忌憚。
不過想到林緋葉,他最終還是硬著頭皮,問道:「聽聞王爺夫人近日來不知所蹤,不知王爺可知為何?卻不知她如今身在何處,王爺又打算如何處置?」
說道這裡,見段傲陽面色有些不好看,心頭一突,補充道:「王爺別誤會,在下別無他意,只是她畢竟是在下的女弟子,之前對在下也頗為照拂,所以才有此一問,還望王爺解惑。」
又是林緋葉!
段傲陽的面色徹底陰沉下來,如今他最不願人提起的就是林緋葉,林緋葉的私自離開,宛若一道清脆的耳光扇在他臉上,至今他依舊覺得是林緋葉不識好歹,豈會多做解釋。
冷冷的瞥了溫書墨一眼,段傲陽漠然道:「先生現在應該關心的是,如何治好瀲月的病,而不是對本王的私事隨意打探。」
段傲陽的話音帶著濃濃的肅殺之意,讓溫書墨心底一跳,再也不敢多問,又想起與林緋葉的約定,將一路上自己琢磨好的說辭脫口而出,道:「在下明白,不過王爺,瀲月姑娘的病情最近已經得到很好的遏制,而且恢復的也很不錯,不過接下來也該是最為關鍵的時期,其中可能會有些風險,不知……」
對於段瀲月的傷勢,段傲陽心底有數,溫書墨能做到這樣,已經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知道溫書墨對接下來的治療恐怕沒有百分百把握,此時他也無奈,之前不知找過多少名醫,都是如此,他也有所準備,當即道:「無妨,此事本王心裡有數,先生只管放手施威,儘力即可。」
「是。」溫書墨點點頭,心頭略松,思索一番,道:「還有一事,還需稟報王爺,因為接下來的治療頗為關鍵,所需草藥,在下也不敢假於人手,所以接下來必然會私自行動,還望王爺允許。」
說到這裡,見段傲陽似乎沒有任何錶示,溫書墨沉吟一番道:「還請王爺放心,在下既然答應王爺,要替瀲月姑娘治療病疾,自然不會私下不告而別。」
段傲陽面色一愣,面色稍緩,道:「無妨,先生既然答應出手,本王豈會不信先生,此時先生盡可放心。」
段傲陽剛才只是聽到不告而別四個字,想起來林緋葉才出聲,倒也不是擔心溫書墨突然跑了,畢竟林緋葉能逃走,那是因為林緋葉身為王妃,段傲陽並未多加管束,才讓她鑽了空子,至於溫書墨,他根本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