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處斬林家
段傲陽此生從未有一次像現在這樣失落和狼狽,轉眼離林緋葉離開已經兩年了。
這兩年裡,段傲陽的腦海中有幾百種設想,但都因為期望的一次次落空而捨棄。
至今,他也未見過一眼,墨桓口中那個跟他長得相像的小公子,也沒有他們的一點消息。在夜以繼日,年復一年的等待中,段傲陽的耐心已經一點點的消失殆盡了。
對林緋葉的憤怒很快被轉移到了林家人的身上。
墨桓一言不發的盯著正在翻閱林家卷宗的段傲陽,即便段傲陽低著頭不說話,但是他能感覺到來自段傲陽散發的寒氣。
突然「啪」的一聲,墨桓抬眼,便看到段傲陽手中的毛筆被他用手摺成了兩段。
他將折成兩段的筆隨意的扔在桌子上,嘴角扯起一抹陰冷殘忍的冷笑。
段傲陽將卷宗遠遠的扔給墨桓,墨桓下意識的接了過來。
「既然沒有林緋葉,那麼林家人也沒必要留在天牢里了。」段傲陽悠悠的開口道,似乎他說的並不是能一句定人生死的話,而是無關痛癢的閑聊。
墨桓不知所措:「王爺,這……您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段傲陽冷哼道,「我的意思還不夠明確嗎。」
他蹙起眉心:「我將林家人好吃好喝的養在天牢里,為的是什麼?為的是能將她拴在我身邊!」
「哼!」段傲陽攤攤手,神情中透著淡淡的悲戚,「可現在呢,她不在這兒,兩年了,她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好啊,既然她不在乎林家人的生死,那我就沒有必要白白浪費我的糧食養著他們了。」
雖然段傲陽像是鐵了心,但是墨桓知道他不是真心的,於是嘗試著勸說道:「還望王爺三思啊。您現在下令處決林家一大家子人,若真有一天王妃回來了,您要怎麼面對王妃,又該讓王妃如何自處呢。」
其實墨桓的話不是沒有道理,段傲陽清楚的知道這一點,但是越是清楚,越是憤怒。
「墨桓!」段傲陽厲聲打斷了墨桓的話,「什麼時候開始,我做決定還要經過你的允許了。」
「在下不敢。」見段傲陽這樣堅定,墨桓也只能默默閉了嘴。
旋即,段傲陽轉身將書案上的另一張寫滿字的紙也扔給墨桓,冷聲笑道:「你看看。這林茂澤還真是忠君愛國之人啊,看來他對我這個王爺的不滿是由來已久了。」
墨桓打開掃了一眼,隨機合上,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段傲陽。
「王爺,這……」
「就沖這一點我就可以立馬處決他。」段傲陽用不容質疑的口氣擲地有聲的說道,「若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我抓他的那一天就能殺了他。」
墨桓默不作聲,他已經感受到了段傲陽心中升騰起的那股殺氣,他自知,他已經勸不動了,若是林緋葉在這裡,或許還能攔得住。
「對我們來說,林茂澤就是塊絆腳的石頭,與其養虎為患,不如將這塊巨石連根拔起,碾成粉末。」
攥緊的手心終於慢慢鬆開,段傲陽忽而用平淡如常的語氣淡淡說道:「貼出告示,就說林家人的處斬之日就在七月初七。這是我給她的最後通牒,若是到了那一天,她還沒有回來,能此生她都別想再踏進王府一步。」
末了,段傲陽悠悠道:「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也是林家最後的機會。」
見段傲陽心意已決,無任何迴旋的餘地,墨桓只能默默領命,帶人出府按命令行事。
墨桓翻身上馬,在從王府出發前默默的轉身看了一眼王府,心下發出一聲輕嘆。
不知王妃現在身在何處,眼見著王爺已沒了耐心,即便是自己也不敢上前過多規勸,眼下也只能祈禱王妃能早日回府了。如此一來,不僅能救下林家無無辜的性命,也能了了王爺的心事。
「駕!」墨桓夾緊馬肚子,腳下用力一蹬,便騎著馬朝著鬧市去了。
墨桓帶著一眾隨從,將畫有林茂澤畫像的處決公告,貼遍了大街小巷顯眼的地方,只期林緋葉能夠看見,或者有更多的人看見,將消息傳到她的耳朵里。
貼完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墨桓並未帶著侍從回到王府,而是順著京城,一路朝四周的城鎮奔去,依舊在大街小巷貼上告示。
經過長時間的努力,段傲陽要處決林家的消息,已經在大軒朝四散開來,幾乎沒有人不知道這個消息,甚至老百姓茶餘飯後都在一遍遍的討論這件事情。
這些告示在大軒朝的各個角落都有,就差貼到鄰國的地盤上去了。
墨桓站在大軒朝與別國的交界處,昂首坐於馬背上,迎風靜默的看著眼前來來往往熙熙攘攘的行人。
雖然各個之間交界處管理甚嚴,但是依舊允許身份清白之人來往或經商,因此墨桓對這個消息能輕易傳出大軒朝的事實胸有成竹。
墨桓所想不虛,即便是別國的行客與商人,在經商往來之間,也會將處死林家這件事,當作奇聞軼事,不斷的四下散播開來。這樣看來,傳到林緋葉耳朵里只是時間問題了。
「走。」墨桓舉起右手,示意身後的侍從,但剛轉過身欲駕馬離開之時,又回頭朝邊界之外看了一眼,心中祈禱著,希望事情能儘快傳到王妃耳朵里,不然誤了時辰就不好了。
隨後,墨桓收拾起心情,帶著一眾隨從絕塵而去,回到王府復命。
進了王府,果不出其然,段傲然還是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書房裡。
墨桓推門進去之時,段傲陽正在專心致志的寫著書法,練著字。
能這樣推開書房門直接進來的,只有墨桓一人,因此段傲陽頭也不抬的問道:「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回王爺,事情已經辦妥。如今告示已貼遍了大街小巷,全大軒朝都知道了這個消息。不僅如此,來往商客間也都在談論此事,想必鄰國等幾個小國,也定會將這作為奇聞軼事散播出去。」
「好,這就好。」段傲陽說著,收筆,將筆輕輕放到硯台上,將宣紙輕輕抖了抖,動作形態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戾氣,但墨桓卻覺得這樣的他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