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九章 留人
段傲陽似乎態度堅決,硬是不準凌靜瑜回凌國,偏偏他的話又都是在理的,讓她沒有辦法反駁。
可是一想到石洋沖著自己笑得傻呵呵的樣子,她身上的雞皮疙瘩都泛了起來,凌靜瑜轉了轉眼睛,一個想法在心裡萌生。
她作惋惜狀,道:「皇上,我也是願意留在這裡的,」她表情認真好似這話是她發自內心的真實想法,可說到一半,她話峰一轉,泫然欲泣:「可是父皇病重,小女總惦記著,還希望皇上能讓我回去,看看父皇!」
段傲陽冷眼看著她,知道這話里的字恐怕是半個都不能相信,可他又不好開口,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他總不能強留了一個一心惦記著父親的人吧?
百善孝為先,他身為一國君主,若是連這都做不到,恐怕會落了人的口舌。
正巧,凌靜秋已經收拾好了行禮,兩個下人站在他的身後替他拿著行禮——他是特地過來向段傲陽辭退的。
他將凌靜瑜的話盡收耳中,段傲陽也將目光投向了他,讓他也說些什麼。
這樣的事情,他一個外人不好多說什麼,凌靜寧作為兄長,那是再適合不過的了。
「既然這樣遺憾,那皇妹還是好好地留在這裡吧,你的心意我會帶到了。」凌靜寧臉上笑容和煦。
「皇兄!我才不要留下呢!我要回去看父皇,你做什麼插嘴?」凌靜秋嗔怪一句,方才看段傲陽的表情好像就要允了自己,皇兄突然開口是為了什麼?
「這一路舟車勞頓,你身子骨又虛弱,若是熬不住,還沒看著父王呢,你到先倒下了。」凌靜秋自然不會忤逆了段傲陽的意思,再說他此次回凌國是有正事要做,凌靜瑜跟著,倒容易壞了事。
「我才不會呢!我身體很好的!」凌靜瑜不自覺的提高了音量,想掩蓋自己的心虛,眼睛不不自覺的看向段傲陽,注意著他的神色變化。
眼前的情況怎麼能夠襯衫自己的身體不好?離開這裡才是要緊事,要不然真的要嫁給那個胖子,自己真的是不知找誰哭訴才好。
「身體好?」凌靜秋笑容更甚,他伸手點了點凌靜瑜的額頭,儼然一副慈愛兄長的模樣:「是誰來的時候感染了風寒,一路昏昏沉沉整天呆在馬車上,叫著喊著再也不要這樣長途跋涉了?」
被人拆穿了自己的謊言,凌靜瑜耳朵發燙,支唔了半天,想再找些什麼話來反駁,思索一番以後心裡難過,只恨自己嘴拙,說不出好話來勸他。
只得又轉向了凌靜寧,嬌滴滴道:「太子哥哥,你看七皇兄他!」
太子看了眼眼前哀求的妹妹,卻也只能搖搖頭,他自身難保,怎麼幫得到她呢?此番凌靜秋回了凌國,那是對自己大大的不利啊,不行,他必須得想個辦法才行!
兄妹兩人都沒能在段傲陽這裡撈到好處,不滿都寫在了臉上,段傲陽看著覺得實在可笑,開口應和凌靜秋的話。
「既然七皇子都這樣說了,公主便安心留下來,放心,安寧侯定然會給公主一場盛大的婚事。」末了,又說一句:「七皇子此去是有正事要做,公主若是跟著,恐怕還會拖了後腿,我相信你你也是通情達理之人,不會耽誤兄長的事吧。」
又轉向了太子:「太子你也是,留下來,朕一定盡地主之誼,況且公主的婚禮到時候一定會非常地熱鬧的。」
凌靜瑜實在是聽得急了,她才不想要什麼盛大的婚禮呢,既然找借口不行,那便只能撒潑了:「我不嫁!說什麼也不嫁!我…」
未料還沒說完讓段傲陽瞪上一眼,瞬時沒了氣焰,悶著頭不敢再說話。
倒是段傲陽開了口:「公主要嫁最厲害的人,朕便給你找著了,這下你說不嫁,豈不是既違抗父命,又違抗皇命嗎?」
他說話本就威嚴,此刻又負著手站在她面前,面色嚴肅,好像她真是犯了天大的錯。即便是讓凌國皇帝寵得天不怕地不怕的凌靜瑜,此刻也是心虛不已。
凌靜寧看著自己這個妹妹,心底嘆了一口氣,上前一步:「皇帝言重了,我們家靜瑜也是個懂事的,自當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說著,將凌靜瑜拉到了自己身旁站著。
凌靜瑜不情不願的瞪著凌靜寧,按著他這樣說來,豈不是自己就答應了要嫁給石洋?凌靜寧卻也只能搖搖頭,讓她稍安勿躁。
段傲陽收回了落在凌靜瑜身上的眼神,不可置否的點頭,道:「我相信公主是個明白事理的人。」
「好了,就這麼決定了,」凌靜秋也點頭認同:「皇妹就在這裡好好的準備婚禮,皇兄便參加婚禮,我也是時候啟程了。」
兩人一唱一和,白的也說成了黑的,竟說得兩兄妹無言以對,都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這個一直溫柔和煦的兄長怎麼會在妹妹的終身大事上幫著外人說話?凌靜瑜無論如何也想不通。
凌靜瑜生氣之餘,還驚訝得很,從小到大,對凌靜秋這個皇兄的印象便是安靜儒雅,凡事總是能做到最好,似乎總是不爭不搶,自己喜歡的東西也總要先照顧著兄長弟妹。
可是無論他做得多麼地好,父皇卻獨獨喜歡太子哥哥,是啊,宮中誰不喜歡太子哥哥?每個都知道他是未來的儲君,總是想盡了辦法要巴結他。
她也不能例外,雖然凌靜秋對她很好,她雖說小小年紀,卻還是感覺得到誰更受寵愛,所以也更愛跟在凌靜寧的身後轉悠。
「皇兄…你怎麼可以這樣…」她仰頭看他,一雙眼睛里儘是憤怒,儼然是在質問的模樣。
凌靜秋低頭看了她一眼,雖然表情一如平常,眸子里的神色卻是冷淡得很,他開口道:「不過是為了你好。」
凌靜寧也是暗暗地握緊了拳頭,想要阻止,卻又無能為力,只怕凌靜秋這一去,凌國又是一番風雨變換了。
那自己呢?這一場風雨過後,自己又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