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七章 出招支走
段傲陽以為自己是聽錯了,他覺得千小蝶不可能會提出這種要求,她是真的天真無知才會在自己面前提起林緋葉嗎?
這樣說起來,自從回國之後,段傲陽便十分想念林緋葉,心心念念以致一夜無眠,整日醉心公務也是為了分神不去想她,所以乾脆也就沒說了。
「你不說嗎?你不想告訴我嗎」千小蝶盯著段傲陽看了一會兒,發現他似乎並不打算回答自己的問題。
「…」換來的只是段傲陽的沉默。
「不說也沒關係,這宮裡認識皇后的人還會少嗎?我隨便賞點兒東西下去,就連皇后每次吃些什麼都能夠問得出來,也用不著問你了!」
千小蝶似乎對自己聰明機智引以為傲,算是打定了注意要從段傲陽的嘴裡聽到關於林緋葉的事情。
說起來,她從很久之前就聽說了皇上皇后伉儷情深的事情,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多知道一些對她也沒有壞處。
段傲陽不勝其煩,沒有接她的話,只是皺著眉頭,一隻手不著痕迹的掩上了自己的口鼻,做出一副非常難以忍耐的模樣。
他做得那麼明顯,就是遲鈍大條如同千小蝶也看出來她的不對勁,拋下了之前窮追不捨的問題,擔心問他:「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呀?需要我去傳太醫嗎?」
段傲陽直擺手,隨著千小蝶的靠近眉頭皺得更加的緊了,他把頭側到個千小蝶相反的方向,千小蝶也跟著轉了過去,緊追著問他怎麼了。
段傲陽問道:「你沒有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嗎?」
千小蝶聽得疑惑,皺起鼻子左右聞了聞,只聞到空氣中房裡一直染著的安神香的氣味,並沒有段傲陽所說的奇怪的味道。
她搖搖頭,道:「沒有啊!你是不是聞錯了?房間裡邊的味道可好聞了呢!」
自然是好聞的,這是林緋葉為了是段傲陽辦公的時候身心舒適,特地找了十幾位安神的藥材,親手做出來的熏香呢。
段傲陽面露難色,依然表情難忍:「不會是你身上的味道吧?朕一直都聞著有,只是現在你靠得近了,聞著就更重了。」
其實哪裡來的難聞的味道,千小蝶身上不過是淡淡的熏香味,段傲陽也是在賭,堵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會不會很在乎自己說的這些話。
他現在是費盡心思的想要把千小蝶支走呢,要是放在從前的妃子身上,他早上人把她丟出去了,可是千小蝶不行,她是太后的人。
無論太后是不是他的生母,她對他的養育之恩始終都在那裡,她從兒時開始的照顧都是在段傲陽的記憶里真真實實存在的,所以他不能拂了她的意思,儘管對眼前這個口口聲聲要成為自己的人的沒長大的小姑娘沒有半點興趣,他卻也只能強忍著。
試問從繼承皇位之後開始,段傲陽還有什麼時候如此的憋屈過?
答案自然是顯而易見的——沒有。
千小蝶被段傲陽的話說得緊張起來,抬起袖子左右聞了聞,卻沒聞到段傲陽所說的味道,心裡緊張得很。
哪個姑娘家不喜歡自己身上香噴噴的?千小蝶也不例外,為了來見段傲陽,她今日還特地讓人把衣服薰了好幾次熏香。
「不會吧,沒有啊,是香的,不信你聞!」千小蝶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想要在段傲陽心目中挽回自己的印象,拿著袖子就往段傲陽鼻子底下湊。
段傲陽自然是避之不及,直搖頭:「就是這個味道,你離朕遠些!」
千小蝶一下就愣在了原地,躊躇著不敢再靠近段傲陽,儘管她確信自己身上並不是臭的,可奈何段傲陽演技太好,讓她自己都產生了懷疑,再去聞的時候,竟真也覺得是有什麼怪怪的味道的。
「那,我去洗洗?」她試探著提議。
段傲陽就等著她這一句話,自然是求之不得,直擺手道:「去吧,去好好洗洗,仔仔細細的洗!」
千小蝶還是有些懷疑,可是看著段傲陽的神色,也就真的相信了,告了退,便出了門去,腳下步子飛快,恨不得一步就能回到自己宮裡去好好的洗洗。
「你等著我啊,我很快就會洗好的!很快就回來了!」她像一陣風似的跑出去,聲音卻還在殿中回蕩。
她帶來的一堆小宮女也跟在她的身後,一路小跑著離開,隨著宮門被關上,大殿陷入了久違的沉寂之中。
段傲陽看著她離開,確定她已經走遠了,才把手和袖子都拿了下來,恢復了平日的模樣。
哪裡是要成為一個妃子的形象?明明就是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孩子。
如果不是裝出來的,那麼千小蝶就是真真切切的不適合生活在宮中了。她實在太過清澈,清澈到別人說什麼她就信什麼,這宮裡又剛好不是那麼乾淨的地方,她要是進宮,不是淪為別人的棋子,便是近墨者黑,成為一個陰險毒辣的人。
沒有了千小蝶,段傲陽終於算是可以靜下心來,專註於手中的奏章了。
他出國太久,雖然有賢王幫著忙,可書房裡的奏章卻還是堆成了小小的一座山丘,而他先是抽了幾本賢王批閱的瞧了瞧,只見其中字跡工整,條理清晰用詞中肯,看得出來,自己那個一貫不理朝事的皇侄還是用了心思在這上邊兒的。
正當段傲陽專心的看著奏摺的時候,宮門突然又響了起來,輕輕的三聲,剋制卻又很有節奏。
段傲陽抬頭去看,門聲就又響了起來,任然是輕輕的三聲,卻差點兒讓短波要折斷了了手中上好的毛筆。
他輕輕的呼了一口氣,閉上眼睛,過一會兒再睜開,平復了心情,他在繼續埋頭去奏摺。
可筆還沒落在紙上,又是敲門聲響起,一滴墨水從段傲陽的筆尖滑落,落在紙上,很快沁了下去,暈染成了一朵小小的花朵。
段傲陽已經快要瘋了,千小蝶怎麼會這麼快就回來了?她要是繼續在自己這裡這麼胡鬧下去,這一桌子的奏摺要什麼時候才能寫得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