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 留住宮中
人販子?怎麼會遇到人販子呢?林緋葉想不透,但轉念一想,珊兒是一個人偷跑出來的,會被人販子盯上是件多正常不過的事啊。
她扶起來珊兒,把她抱在懷裡,「我的好孩子,你究竟受了多少苦啊?你究竟遇見了什麼事,可以跟我說說嗎?」
珊兒點頭,將她離家后的事情對林緋葉和盤托出。
原來是珊兒因為思念父母心切,聽見養父母說,只要找到當今皇上和皇后,便能找到他爹娘后,便趁養父母不注意偷溜出來。她找到了當地官員,但那些官員嘲諷她,說她不過一介民女,還妄想見到皇上,讓她趕緊回家去。
珊兒一心只想見到爹娘,哪裡肯回家去,她便問旁邊看熱鬧的路人,路人告訴她,想見皇上啊,就得上京城去!
珊兒連江南都沒有出過一步,哪裡知道京城怎麼走呢?她身上也沒有銀子,車夫們也不肯平白送她去,她只好走啊走,走啊走,直到遇見一位「好心」的叔叔。
「好心」的叔叔說,他正好有事要往京城裡去,如果珊兒願意,可以跟他一起走。珊兒特別高興,就上了那個叔叔的馬車。
可誰知道那人是個人販子,他的馬車裡關著很多和她一樣大的孩子!珊兒一進馬車,就被一個臉上帶刀疤的男人人抓過去,那人捂住她的嘴巴,恐嚇她說:「小丫頭,既然上了爺的車!就別想下去了!你給我記住,給我老實點,不許哭不許鬧!不然我就把你捆起來!」
說著刀疤男把她的丟到角落裡去,旁邊滿滿地都是手腳被捆起來哭暈過去的小孩子。珊兒害怕,她聽養父母說起過人販子,說這些人是魔鬼!
他們搶女人搶小孩!年輕漂亮的女人就賣到窯子里或者賣給光棍漢當老婆小妾,小孩子不是也賣到窯子里就是賣到大戶人家做丫鬟。
運氣差些,被這些人販子殺了也說不準。
如果被這些人販子賣掉,她還怎麼見到自己的爹娘呢?珊兒不想被賣掉,她只想逃出去,於是她趁刀疤男不注意,撲上去咬住刀疤男的手腕,想逃出去。
可是刀疤男是個年輕男人,哪是珊兒這種小孩子能夠抗衡的?像刀疤男這種活在刀尖上的人,心狠手辣,如果不是想著珊兒能賣幾個銀子,恐怕那時候就下狠手把珊兒殺了。
氣得刀疤男找來一根粗繩子,牢牢地把珊兒捆住,還拿破布條塞住珊兒的嘴,綁好后對珊兒就是一通拳打腳踢,直到把珊兒打昏過去才罷休。
一路上珊兒很多次都想逃出去,為此遭了不少打,直到又一次她聽見刀疤男他們談話,說要把珊兒她們運到京城送給一個好孌童的大人,珊兒這才暫時收斂了逃跑的心思。
自那天起,珊兒每天忍者刀疤男的打罵,一聲不吭卻乖巧無比。刀疤男他們猜珊兒大概是屈服了,這才漸漸放鬆對珊兒的看管,珊兒這才能逃出來。
聽珊兒說完,林緋葉又驚又惱。驚的是珊兒竟然一路上受了這麼多的苦,惱的是那些可憎的人販子,簡直喪盡天良!
這些經歷講完,珊兒淚汪汪地瞧著林緋葉,迫切著哽咽問道:「娘娘,那我爹娘了?我爹娘在哪裡?我到了京城也見到娘娘您了,我爹爹為什麼還不來見我?」
林緋葉一邊替珊兒擦淚,一邊垂著眼也有些哽咽地說,「你娘啊,跟著你爹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他們暫時不能見珊兒,珊兒安心在這住下,等你長大了,你爹娘就會來見你了。」
聽到林緋葉這麼說,珊兒更是止不住的哭泣,她趴在林緋葉懷裡,一遍又一遍的問,「那我什麼時候能長大呢?到那時候我爹娘真的會來見我嗎?」
林緋葉無從作答,只能輕輕拍打撫摸珊兒,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說:「很快就會長大了,珊兒的爹娘很快就會回來見珊兒了。」
良久,珊兒的哭聲漸小漸無,竟在林緋葉懷中哭暈過去。
黃鶯趕緊從林緋葉懷中接過珊兒,抱她去床上休息。珊兒雖然睡著了,林緋葉的心情卻久久不能平復。
她倒在段傲陽的懷裡,拿帕子不停地擦拭眼中淚花。那些淚花既有對珊兒這一路來所遭受苦楚的心疼,還有對珊兒的那些愧疚。
那個孩子一心只想要見到她的爹娘,問她,她的爹娘什麼時候才能夠回來見她呢?
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見她呢?她長大后一定會來見她嗎?為什麼別人的爹娘都在身邊陪伴,只有她是沒爹沒娘的孩子呢?
林緋葉不知如何作答,難道要讓她如實告訴珊兒,獵鷹和繁星已經死了嗎?她辦不到、她辦不到!林緋葉伏在段傲陽的身上,小聲抽泣著說道:「珊兒這個孩子多可憐啊,如果不是我,她的爹娘也不會死,如果不是因為我……」
就像林緋葉方才哄珊兒那般,段傲陽也輕輕拍打安慰著林緋葉:「這又怎麼能怪你呢?如果不是因為繁星執意要傷你,獵鷹也不會和她同歸於盡,他倆也就不會死了。」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這件事怪不得你。乖,別多想了,你還懷著身孕,御醫說了,你的情緒一定要保持穩定,不能難過,不然對腹中胎兒不好,別多想了啊,乖。」
「嗯。」林緋葉合上眼埋在段傲陽溫暖寬闊的懷抱里,「可是珊兒這一路受的苦實在是太多了,那些人販子實在可恨,陛下,你一定要抓住那些人販子,對他們嚴懲不貸!還有那些被抓的孩子,也一定要都救出來。還有,珊兒這孩子太可憐了,我們將她留在宮中怎麼樣?別再送回江南了,派人去通知那對夫妻一聲,省得他們牽挂。」
段傲陽一一應下了,他輕輕拍打著林緋葉。有身孕的人本就容易乏,加上今日先是送薩摩回狄戎、后是接見侍琴,再是珊兒的事,林緋葉勞累一天,在段傲陽懷中終是抵擋不住倦意,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