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關你屁事
「一分鐘跳幾次？」
「你應該問我幾分鐘跳一次！她的心臟兩到三分鐘跳一次，如果不是我聽得時間長，真以為她沒命了！」李三亮再次摸了一把頭，覺得今年見到的奇葩事情太多。
「人沒死？真的沒死嗎？」靠在牆上的周旭彤終於確定自己沒聽錯，連忙問著。眼睛中冒著亮光，已經把聽心器帶在自己耳朵上，另一頭則壓著女人的心臟處。
聽音器和聽診器差不多，模樣完全一樣，只是內里的設置更加高級，能聽到的聲音也更加清楚。前兩年被發明出來就經常用在重症監護室。
她不會醫術，但是有醫學常識，基本上的設備也會使用。一點一點認真聽著有沒有什麼聲音傳來，太過緊張，不自覺地屏住呼吸。
好半天之後，眸光瞬間亮了，「有了，有了，動了，有動靜！」周旭彤激動地大叫，面上一片喜色。
對她來說，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消息了。空間的湖水是萬能的，只要不是徹底沒命，她總有機會把人救回來。
盛子驍唇角也微微上揚，露出淡淡的笑意。他剛剛也緊張的不行，生怕真的出現什麼事兒。眼下能有這樣的結果已經很不錯。
「有心跳有什麼用？人能醒過來？」看到剛剛還愁眉苦臉的女孩兒現在面帶喜色，弓立彬假意吼著。
「能！我下的葯，我自然能解！」周旭彤自通道。
這樣說只是一個幌子。之前的葯沒毒，可是人卻成了這樣。她現在不管怎麼說也得把人救回來，不說更好，只要保著命就可以。
「嗯！你注意點！」弓立彬點點頭。對於女孩兒的本領，他還是信得過的。
得到這樣一個好消息的周旭彤覺得天晴了，立馬跟著弓立彬出去。她要去搞出藥水，因為難以解釋，拒絕了李三亮同行。
盛子驍則和弓立彬一起離開，具體去談些什麼，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看著剛剛還那麼多人的審訊室轉眼間只剩下自己和躺在擔架上的蔣公，李三亮無奈地皺皺眉頭，乾脆拿起醫書繼續看。
周旭彤的速度很快，如果不是怕太高調，她甚至想當場把空間的湖水引出來。出去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晃悠一圈，立馬把盛滿了空間湖水的杯子拿了過來。滿滿一大杯，不信她喝了沒反應。
李三亮震驚女孩兒的速度，眼睜睜地看著她拿著針管一點一點從杯子中抽出液體，再給女人注射，嘴角已經開始抽抽。
姑娘，你拿來的是什麼東西啊？扎針的速度能不能不要這麼快？你能精準的找到位置嗎？
鬱悶的他哪裡知道，周旭彤根本不在意有沒有把這些液體扎到血管里。她完全胡亂扎的，不管是肌肉還是血管，能被吸收就行了。反正全身上下都要大掃除，進去也不浪費。
周旭彤左右手同時行動，一手兩個針管，四針同時下去，整齊劃一地往女人身上注射，那高興的模樣好像在畫畫。
李三亮已經從最開始的震驚到到後來的平靜，再到現在的無語。他不知道女孩兒這麼做有沒有效果，只希望能有效吧！
周旭彤則是高興中帶著緊張，當看到女人身體內不斷冒出黑色血水時，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靜靜地站在一旁，手上已經準備好了手術刀，隨時準備出動。
李三亮則是徹底被這一幕震驚了。他想過女孩兒會很厲害，也想過那藥水有效果，可是沒想過效果會這麼好啊？
剛剛注射立馬起效，立竿見影！
更讓人震驚的是女人的身體。他來的路上還聽說女孩兒今天的瘋狂事迹，沒想到現在就見著了現場版的。
原來身體內真的可以冒出污水！
原來身體內真的有電線！
原來身體內真的可以有晶元！
當看到她的腹中取出一個小型電流交換器的時候，已經不知道用什麼來形容自己心中的震驚了。獃獃地站在一旁，三十多歲的大男人嘴巴張成了半圓形，驚訝至極。
周旭彤一一把取出的東西放在一旁。她剛剛要把晶元取出來的時候還發現那東西閃爍著光芒，更是熱得燙手。不是身體傳遞過去的溫度，而是它持續工作自身發熱的感覺。
這點發現讓她驚奇，覺得說不定能從其中找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動作也更加小心了。
她興奮緊張又小心地做這些事情已經徹底被李三亮欽佩了。
李三亮覺得女孩兒真心是英雄，遇見這樣怪異的景象，竟然沒有腿軟？竟然沒有啊啊叫？簡直比他一個大男人還淡定，簡直不正常！
不管他再震驚，女孩兒依舊是做著自己的工作，半個小時后，任務已經全部完成。
李三亮目瞪口呆地看著屋子裡到處流淌的污水，它們甚至到了自己的腳下，散發著濃烈的惡臭。再看看地面上被堆放的各種小零件，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覺得如果今天不是親眼所見，他肯定不會相信世上有這樣的景象。
忙活了好半天的周旭彤卻很淡定，靜靜地觀察著女人的面色，看到她睫毛忽然動了一下，滿是驚奇，「誒誒誒，你感覺怎麼樣？」
著急的她沖著蔣紅的臉上輕輕拍巴掌。
「我沒事兒！」悠悠轉醒的蔣紅白了她一眼，很無力道。說了幾個字的瞬間，額頭上已經滲出了越來越多的汗珠。
「沒死就行！行了，你休息吧！我們過兩天再來審問你！李醫生，麻煩你給她縫合傷口！」周旭彤看了她一眼，開心道，毫不嫌棄地抱著地上的東西就要走。身子還沒徹底走出房門，已經被叫住。
「等等！」蔣紅吃力地喊著。
「怎麼？」周旭彤小心地拿著晶元，扭頭道。
「是你救了我？」
「呃，算是吧！」周旭彤鬱悶了一下，還是應著，絕對不說自己想問心無愧。
「謝謝你！」躺在擔架上的蔣紅很認真地看著女孩兒，「你很聰明！看過晶元后，有什麼不懂的來問我！」說罷，輕輕閉上眼睛。
她不是傻子，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之前經歷了什麼樣的事情。
女孩兒是把她身體的各個部位給卸了，也給自己灌藥了。可是這些都好歹留她一條命，她甚至能知道外面發生的一切事情，只是身體沒有辦法行動。
可是，當身體內的小型警報器發生震動時，她徹底慌了。
老人會對臣服於他們家的每人都在身體內進行改裝。級別越高，改裝的也越多，直到變成出色的人機。這麼多年來，她早就混成了高級，身體更加強悍的同時也被控制著。
利益與風險是並存的。她拿到的好處越來越多，順理成章地做上了文工團團長，身體內被放了一條牽引線。只要這條線斷裂，她的生命也將隨之結束。而這條線，被老人忠誠的下屬親自掌控。
她以為自己完全聽命於他肯定能有一個好下場，卻沒想到混到頭還是這幅模樣。根本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就要了結自己的生命。
要怪就怪自己太傻！怎麼會跟著父親信了這樣的人？又為什麼那麼傻為了證明忠誠把身體交給那些人做實驗？
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後悔，淚水慢慢滑落下來。
「所有的事情都是盛天做的，你們直接去抓他吧！」蔣紅忽然道，她知道女孩兒還沒走。
「嗯？」拿著晶元的周旭彤挑挑眉，好奇她這麼會忽然這樣說。她剛剛不走只是因為身子被李三亮拽著了，他對自己剛剛挖出來的那些東西好奇的要死。
「盛天想當皇帝，除了金錢，還需要很多衷心的人給他辦事！只要是他的下屬，每人身體都被裝過這些零件！」蔣紅閉著眼睛，聲音有些哽咽。根本不知道在場的幾人心中又多麼震驚。
周旭彤還可以，之前已經猜到了。
可是李三亮真心接受不了，不算大的眼睛瞪得圓溜溜，恨不得自己剛剛聽錯了。只要是下屬，身體里就有這東西？他可是知道那人勢力範圍不小，得有多少人被禍害過啊？
「呵！可笑的是，做這些事都是我們自願的！」蔣紅自嘲地笑著，面上帶了一點苦澀。感覺到身體猛地痛了一下，輕輕皺眉，「為了培養我們這樣的人，他有好幾家工廠！醫藥廠，鋼材廠！也控制了不少人才！那些設計者更可憐，只要不聽話，身體立馬會爆炸！曾經我就見過一個血淋淋的例子！」
蔣紅平淡地敘述著，好像說的全是無關緊要的事情，更加和自己沒什麼關係。也是，心解脫了，就什麼都解脫了！
周旭彤和李三亮卻是聽得心驚膽顫。自爆？那個老傢伙真心狠。
「綁架戴東去里國也是他謀划的，因為什麼，你們已經能猜到了吧！」蔣紅自顧地說著，依舊是閉著眼睛，已經不在意周圍有沒有人在聽。「戴教授是生物學的專家，研究出了很多抗體。他讓人在這裡綁架到里國，相等風聲過了再把人偷偷運回來！可是，千算萬算沒算到盛子驍去了！呵呵呵，造孽啊！」
蔣紅再次笑了，眼睛也倏地睜開，眸中閃爍著恨意，「他讓我去搞定盛子驍，要不殺了他，要不上了他！第一條路，我不捨得！第二條路，我沒做到！」
「然後呢？」周旭彤平靜道。其實有很多事情之前已經菜刀了，只是沒有穿成徹底的線，現在聽她提起，好像全部通了，但是也沒有很驚訝。
「然後，你來了！你又給我灌藥，我身體內會自動發出警報，顯示什麼我不知道，但是他肯定知道了。然後就要捨棄我！那邊線拉下，我這邊就沒命！」蔣紅再次冷笑著，面色複雜。不知道是恨老人無情，還是嘲笑自己太傻。
「嗯！我知道了！」周旭彤靜靜道，心中已經再次開始罵盛天，那個老東西總是不安分，這次要讓他徹底蹦躂不起來。
「你們要去抓他嗎？」蔣紅忽然問著。
「已經抓起來了！」
「哈哈哈哈！報應！」蔣紅大笑，兩雙手狠狠地摳著擔架的邊緣，譏諷大笑，「沒想到他也有今天！哈哈哈！皇帝夢坐不了了吧！哈哈哈！你們快去京都南郊碧沙二崗，那裡有一個萬天家屬院，第一棟單元樓，進去就能直接通到地下室。相信我，去了會有驚喜發現！」
高興的蔣紅立馬說了這些，周旭彤覺得幸虧自己記憶力好，這才能聽一遍就記著。默默記在心裡，靜靜地看著女孩兒，「謝謝你！」
「沒什麼好謝的！能讓那個老傢伙討不到好處，我很開心！」蔣紅眯著眼，用力上揚嘴角。
大難不死，她沒有能力去報仇。她要找別人幫她，只要那個老東西不好過，她就覺得自己幸福。
得了這麼大一個消息的周旭彤急急忙忙離開了，她要趕緊把這個消息報告給那兩個剛剛愁眉不展的。同時，毫不客氣地把李三亮留在這裡給女人縫合傷口。
李三亮對於不時接受女孩兒的指派已經很習慣，沒有什麼不良反應，點頭應著。眼見房門被關上，立馬看著女人。
大眼瞪小眼。
許久之後，終究是李三亮先敗下陣來，詫異地挑挑眉，「身上塞這麼多東西，不疼啊？」
「關你屁事！」
「女孩子不都怕胖嗎？你塞那麼多不怕重？」
「關你屁事！」蔣紅白了他一眼，狠狠道。
「我這不是關心嗎？還有，你確定那裡沒被塞東西？怎麼那麼大？」李三亮說著眨眨眼，很不要臉地盯著某個地方。
順著他的視線，蔣紅一眼就看到他在看什麼，咬咬牙，恨得要死，只是身體還不能動，再次狠狠道，「關你屁事！」
『噗~』
響亮的屁聲傳來，像音符一樣帶著轉彎。
格外應景的聲音讓此時的氛圍格外尷尬，李三亮的助手卻已經快要笑抽了。
「看什麼？看什麼？趕緊過來幹活！」尷尬的李三亮聽見聲音沖助手瞪了一眼，狠狠道。
「是！」
周旭彤帶著晶元和剛剛接收到滿滿的信息，一步不敢停歇，直接衝到了弓立彬的辦公室。把晶元往電腦里一插，讓兩人看。同時，嘴皮子不帶哆嗦地把剛剛接收到滿滿的信息已經說了出去。
終於說完，狠狠地灌了一口茶，這才看著兩人，「震驚嗎？」
「還行！」弓立彬很平靜，沒有什麼大的反應。
不對啊，正常的畫風不應該是這樣啊！要知道，自己剛剛那麼平靜，完全是在忍著。
「一點都不驚訝？」再次看著他們，周旭彤眨眨眼。
「傻！你看看這個！」盛子驍指著茶几上的一大堆紙，微微笑笑。
他這樣的反應更是讓周旭彤摸不到頭腦，好奇地趕緊過去看。看過之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目瞪口呆地看著兩人，「誰，誰，誰，誰想出來的？」
「我！」盛子驍乾脆利落地應著。
他們剛剛在辦公室已經做出了這樣的猜測，沒想到女孩兒直接就進來了。
「你，你怎麼知道？」周旭彤只覺得自己腦細胞不夠用。她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個笨蛋啊！怎麼一和他遇見，智商總是拼不過去？
「呵呵！你猜！」盛子驍再次笑了，看著女孩兒癟著小嘴的模樣愛憐的揉揉她的髮絲，「你忘了戴東嗎？還有之前被你抓住的兩個黑衣人！串起來就好了！」
「啊，我把戴東忘了！」周旭彤猛地沖自己腦門上敲一下，相當懊惱。回來之後太忙，竟然忘了還有一名當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