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214他們也在背後給你捅刀子
「說騙字,言重了。生意場上,不是跟你合作,就是跟他合作,在我眼中都一樣。只是……我不喜歡有人威脅我。」商憶傅眼裡儘是冷漠。
商小小原本對商憶傅失望透頂,怎知,劇情來了這麼大的翻轉,哥哥竟然反過來和姐夫聯手對付這個壞人了?那剛才,哥哥怒摔手機,把她推到沙發上也是哥哥在演戲給這個壞人看的了?為了騙回她的犯罪證據嗎?伸手摸了摸剛才撞到沙發上的胳膊,好像還隱隱發疼。她從魚果的懷裡抬起頭,朝著商憶傅看了過去。
「商憶傅!」顧卿郁簡直怒不可歇,就想衝上去給商憶傅一拳攖。
手還沒碰到,就被沈宴之給攔住了。
顧卿郁更是惱怒的不管不顧,破口大罵:「沈宴之,你這個卑鄙小人,你們居然聯起手來騙我。」
「顧卿郁,我勸你最好別再惹我,你還是先回去看看,你手上現在還剩下什麼,怎麼保住你的公司吧!」沈宴之的聲音很冷,念及他是沈千樺的兒子,顧念著最後一份人情,沒有趕盡殺絕。
原本他們就不是一條道上的人,互不侵犯,相安無事,也就罷了,可偏偏這個人,貪心不足,若不是他一再的纏上來,處處在與沈氏為難,最後,甚至把爪子伸到了魚果的身上,他又怎麼會和商憶傅來一招釜底抽薪。
果然,顧卿郁渾身一震,全身上下像是失去了全部力氣,臉色頹敗。他全被商憶傅騙了,難怪商憶傅再而三的引誘他也投入全部身家,他們早就謀划好了,早在十分鐘前,他已經下達了命令,去實施。沈宴之會出現,商憶傅如此神色自若,怕是他早已什麼都沒有了。
魚果被沈宴之護在身後,從沈宴之的身側望過去,看著顧卿郁那絕望的表情,從沒見過他那麼慘淡的樣子,好像承受了什麼重大的打擊。他們的對話,很簡單,她就算不懂他們生意上的事兒,但她心裡早就有七七八八的方向了償。
雖然不是親兄弟,也算是一家人,還記得前陣子過年,他和父母還回到沈家老宅給爺爺拜年,一起吃飯了的。怎麼偏偏就生出這麼多事端呢?
是不是,人一旦有了錢,就會變得貪心,變質,變壞?魚欣芳是這樣,商偉國這樣,顧卿郁也這樣……
短短的數十秒,顧卿郁腦里已經飛速的閃過無數,猛地,他像是想到什麼,惡狠狠的抬頭,眼底透著猩紅的血絲,伸手指向魚果。
魚果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身子直接往沈宴之邊上靠了靠。
倚著魚果的商小小也嚇了一跳,精神緊繃。
沈宴之皺眉,迅速的擋住魚果,把她和商小小完全護在身後,厲聲道:「你想做什麼?」
顧卿郁大笑出聲:「沈宴之虧你還自以為聰明的和商憶傅聯手算計我,你知道他們在背後對魚果做了些什麼嗎?」
那笑聲伴著他的言語,讓商小小一下子就僵了,她幾乎是在那一瞬間就想到了他想說什麼。
魚果一愣,沈宴之站在魚果面前,他比她高半個頭,她原本是盯著沈宴之後腦勺的,卻感覺到身邊的商小小身形一晃,直接朝她看了眼,就見她臉色煞白,全然失了血色一般。
沈宴之黑眸銳利起來:「你這話什麼意思?」
「拍賣會上魚果的那些裸照,想必大家不陌生吧!」
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宛如驚雷平地乍起。
除了商憶傅從頭到尾都十分冷靜,好像一點都不意外顧卿郁會說這樣的話外,沈宴之的瞳孔不著痕迹的微微收縮,魚果的臉色同一時間變的和商小小一樣難看。
顧卿郁話里的意思,一下子就變得清晰起來。
「說話要講證據……」魚果呼吸變得有些重了,她不相信,那晚她出事的時候,是商憶傅把她從水裡撈了出來,送她去醫院,救了她和孩子的,他如果想傷害她,又怎麼會救她。
有人接話,顧卿郁高興了,他就怕沒人接話,想讓他不好受,那他也不會讓任何人痛快。
「證據啊,就在商少的口袋裡。」顧卿鬱憤紅著眼,往前走了幾步,隨著他的移動,沈宴之一直盯著他的舉動,就見他停到了自己身側半米的地方,像是要接近魚果,沈宴之立即伸手扣住他的胳膊,阻止他靠近。
顧卿郁也不介意沈宴之扣住他胳膊的力度,目光如毒蛇似的盯著神色恍惚的商小小。
沈宴之眉心一跳。該不會是……
那麼一瞬間,他們三個人今天能來到這個包間原因,沈宴之心底再也沒有比這刻更清楚了。
「沈宴之,你知道嗎,把你老婆裸照發出去給大家看的,就是你們最信任的小妹妹!你以為他們幫你騙了我,其實,他們也在背後給你捅刀子。」就那一刻,顧卿郁果然開了口,他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室內的所有人都聽到。
「滾!」
自沈宴之說了這個字后,包間內,只剩下了他和魚果,商憶傅和商小小四個人。
大力替他們關上了房門。
四個人靜悄悄的,沈宴之把魚果攬在懷裡,大手包裹著她發冷的小手,不止她的手涼,她的臉頰也是冰冰的,有些發寒。
她的睫毛低垂著,臉色很不好,從上次住院到回家,這已經一個多月時間了,她的氣色一直很好,這是這麼久,第一次她的臉色這麼難看。
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她心底肯定很難受。
沈宴之知道從顧卿郁口中說出的這個事實讓人很難相信,就連他從裸照事件發生后,懷疑過顧卿郁,懷疑過商憶傅,甚至懷疑過其他人,都沒能想到,這件事情是商小小做的,更何況是一直信任商小小的魚果。
怕魚果太傷心,他輕輕的揉搓著魚果的手,才淡淡輕喚到:「老婆?」
直到沈宴之的手把她的手暖的有些溫度,魚果才從恍惚中回過神,她沒有去看別人,依舊低垂著眸,開了口:「為什麼?」
三個字,讓商小小一震,差點從沙發上跌下來。從坐下后,魚果一言不發,她就一直坐立不安,眼淚一直沒斷,眼睛都哭腫了,無數歉意的話在她口中噎著,可一看到獃獃的魚果,那些話就怎麼都說不出口了。
這種無聲的死寂,像是被判凌遲一樣,前所未有的煎熬。
心底,除了愧疚,歉意,難過,無數的情緒都將她要擊垮了。
一時升起的可怕的嫉妒心,讓她一直活在自我的譴責里,這麼久了,她都對魚果帶著一種愧疚。
她儘力的去對魚果好,去彌補,去補償。可經常看到魚果對她無害的笑,她就被那樣一個過錯,壓的喘不過氣。
魚果要一個理由,想知道原因,可她卻難以啟齒,自己曾經怎麼會因為暗戀一個男人,做出傷害自己親人的事情。當時的自己真的是太可怕了。她自己想想,都覺得自己恐怖的嚇人。
這個原因,她真的說不出口。
「姐姐,對不起,我會去自首的……」現在她就得為她那樣一個不成熟不理性的行為,去負責任。
「小小是因為我的原因,她才去這麼做的。你們要怪就怪我吧!」商小小的話還沒落,商憶傅就開了口:「從小,我就給小小壓力,讓她記住仇恨,強迫她別理果果,不要跟果果說話,遠離果果,我一直在把這種思想灌輸給她。照片是我拿出來的,跟她沒關係。」
「哥哥!」商小小震驚望向商憶傅,淚痕斑斑,不停的搖頭。她沒想到到了這一步,商憶傅還把所有的罪責都往自己身上攬,就連今晚他和顧卿郁見面,也是因為顧卿郁帶走了她,從而威脅他來的。「不是這樣的。」
商憶傅沖她淡淡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發:「傻丫頭,別哭了。有什麼事,還有哥哥呢,放心。我說的都是事實,不是嗎?從小到大,太多事情,我都是帶著仇,帶著恨出發的,除了這照片時間外,還有很多,細數起來也講不完。」照片也是從他手上流入商小小手裡的,所以,歸結到底,一切都是因為他。商家已經沒有了,他若連小小都保護不了,那他這輩子也太無能了。
「你們想怎麼處理我,你們決定,我配合。」
商憶傅的話堪稱完美,沒有漏洞,卻也還是被沈宴之看出了些端倪,他想保護妹妹,沈宴之理解,他不想毀了商小小在魚果心中的地位和印象,沈宴之也理解。
掃過商小小滿臉愧疚的臉,想起商小小也一度盡心儘力的護著魚果的樣子,那是發自真心的,她們姐妹兩個也都彼此關心,沈宴之忽然覺得,曝光照片的原因其實也不重要了。
商憶傅能跟他聯手,甚至不惜把所有身家全都拿出來,這說明,商憶傅已經是完全信任他的,他又幾次救了魚果,雖說他對魚果抱著點其他心思,然而在初一那天,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后,他就再也不擔心了。
所以,他現在是信任商憶傅和商小小兩個人的。其他,也只能看魚果怎麼決定了。他沒有接話,繼續揉搓著魚果的小手,全心全意的給她力量,希望她振作。
「沈宴之,我們走吧……我想靜靜。」淡淡的魚果抬起頭,看了眼坐在對面的兩個人,很快的就把視線落在了沈宴之的身上,並站了起來。
沈宴之挑了挑眉,十分配合的也站了起來:「嗯,好。」
牽著魚果的手,打開門,大力還守在外面,見他們出來,他也跟上了。
「姐姐……」商小小見他們就這麼走了,心底一急,想追上去。
商憶傅伸手攔住了她:「別追了,給她時間,讓她好好想想吧!」
商小小哭著抱住商憶傅:「哥哥,為什麼要替我隱瞞,為什麼要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不怪你,都是我的錯,都是我……」
她哭的傷心,聲音哽咽。商憶傅伸手撫了撫她的腦袋:「你是我親妹妹,我不護著你誰護著你,以後就我們兩個相依為命了。現在這樣就很好,別想那麼多,要相信她,她是個善良的人,無論是誰,她都一定會原諒……」
走出酒吧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深冬已經過了,但夜裡還是挺冷的。
一出去,沈宴之就替她把自己的外套扣上扣子,把她裹了個嚴嚴實實,「回家,還是想走走?」
魚果被他的衣服罩著,伸手環著他的腰,貼著他,尋求溫暖:「沈宴之,我們走走吧。」
沈宴之立即讓大力去車上等,他牽著她,沿著路邊,慢慢的走著。
路燈把他們的影子拉的很長,他們從沒像現在這樣,靜靜的一起在路邊散過步,感覺很好,像對普通的情侶一樣,除了身邊的人兒心情有點糟糕。
走了三分鐘,魚果都沒說話后,沈宴之出聲問:「在怪那件事情是他們做的?還是在考慮,要不要原諒他們?」
「我沒想怪任何人。從懷孕以後,他們兩個都對我很好。小小一直給我的感覺都很好,商憶傅就算曾經一直嘴上說要傷害我,可從來都沒有真正的傷害過我。」
沈宴之沒說話,靜靜的聽她在講。
「我在商家是受了很多苦,以至於我曾經想盡辦法的想逃離商家,我也曾討厭過他們商家的每一個人,但後來,我發現,在商憶傅討厭我的同時,他也在一直幫我。他對我做過惡劣的事情很多,我不驚訝,只是,我沒想到小小也會參與,有點小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