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268識破
楚昭陽黑眸深沉的盯在她的腳踝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穆琪珊心虛的動了動腳：「怎麼了嗎？」
不就是條腳鏈嗎？
掉了，再買就是償。
楚昭陽這麼有錢，還會在乎這個？
楚昭陽淡淡的收回目光：「沒什麼。」
吃完飯，楚昭陽便沒有再像往常那樣，牽著顧念的手走。
而是稍稍落後半步，走在了穆琪珊的身後，拿出手機，點開追蹤那條手鏈的軟體。
追蹤的紅點，正落在警局。
楚昭陽頓了下，眉頭濃濃的皺起。
***
此時，警局。
言律在辦公室中，白皙的長指間，正勾著顧念那條玫瑰金的腳鏈。
細細的腳鏈落在他的長指上，如同一根金絲一樣。
這是昨天他從顧念的腳踝上取下的，無他，就是想收著屬於她的貼身之物。
***
楚昭陽收起手機，看了眼「顧念」的後腦，稍稍向前邁了一大步，與她并行。
「本來說好，大下周去老宅拜見爺爺奶奶，但那時我要出差，只能提前到下周，可以嗎？」楚昭陽淡聲問。
穆琪珊怔了下，沒想到還有這事兒。
顯然，這是楚昭陽和顧念私下裡說的，言律就算再有能耐，也打聽不到。
穆琪珊不疑有他，正欣喜於楚昭陽竟然對她說了這麼多話。
果然，私下裡，楚昭陽跟對外人是不同的。
便點頭道：「可以啊。不過，你要出差去哪兒啊？去多長時間？」
穆琪珊學著顧念想念楚昭陽的模樣，聲音軟軟的問。
楚昭陽正要開車門，聽到這話，突然立住不動了。
腦袋轟的一聲炸開，他終於知道了哪裡不對。
這不是顧念！
不是他的姑娘！
即使，這也太荒謬了，可，這就不是他的女孩兒！
修長又分明的手緊緊地抓著車門的，指節因用力泛著慘白，沒有一點兒血色。
極力剋制著，才沒有立即回神，扼住這個不知道是誰的女人的脖子，問她顧念在哪兒，她把顧念怎麼了！
他四肢發冷，背對著穆琪珊，雙目赤紅，心中升起無限的恐懼。
不知道顧念現在，還好嗎？
穆琪珊在楚昭陽身後，卻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
畢竟，與他不親近，所以無法像真正的顧念那樣，透過楚昭陽面無表情地臉，察覺到其下的情緒。
楚昭陽打開車門，便先坐了進去。
穆琪珊便繞到另一邊，也坐進去。
楚昭陽緊咬著牙關，才抑制住噁心。
副駕駛，那是顧念的位置，現在卻讓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坐了，回頭就得消毒。
可穆琪珊剛剛進來，關上車門，還沒來得及系安全帶，從後座突然衝過來一團薑黃色。
「汪！汪汪汪！汪汪！」咖喱瘋了似的，兩隻前爪搭在前座的椅背上，不住的用力，想要從後座躍到前面去。
它全然不像以前見到顧念那樣，欣喜又撒嬌的「嗚嗚」叫著，在顧念腿邊又是蹭，又是打滾。
這時候的咖喱，齜著牙，不住的發出面對敵人，要打架時候才會發出的「咕嚕」聲，不停地沖著穆琪珊叫喚。
穆琪珊嚇得臉色慘白，直接往後貼在了車門上。
恨不能直接從車裡下去。
看這隻狗的模樣，像是要咬她！
穆琪珊嚇得什麼都顧不得了，慘白著臉尖叫道：「快讓它走開！走開！」
「汪！唔唔……汪！汪汪汪！汪唔唔……汪！」咖喱急的，唾沫星子都噴出來了。
先前已經確定，這絕不是顧念。
而現在咖喱的反應，便讓他更加確定了。
咖喱從不會這樣對顧念。
肯定是感覺到這女人有不對，才會如此。
楚昭陽摸摸咖喱的腦袋，安撫：「咖喱，回去坐著，乖。」
「唔唔唔……汪！」咖喱又對楚昭陽叫了幾聲。
卻明顯溫和了許多，像是在與他告狀一樣。
「你不是平時最親顧念的嗎？今天是怎麼了？」楚昭陽問道，不著痕迹的瞥了穆琪珊一眼。
果然逮住了穆琪珊臉上閃過的心虛。
「嗚嗚……」她不是顧念，不是顧念的味道！
咖喱委屈的「嗚嗚」叫著，想讓楚昭陽明白。
「我知道，我知道的。」楚昭陽說道。
「嗚嗚……」真的知道？
楚昭陽揉揉咖喱的腦袋：「乖，好狗狗，回去趴著。」
咖喱無辜的看了楚昭陽一眼，這才委委屈屈的趴會了後座。
扭頭，看眼臉上還沒有恢復血色的穆琪珊。
忍不住，又朝她齜了通牙，這才把腦袋徹底趴回到了座位上。
穆琪珊仍舊不放心的回頭看，生怕路上，那條狗突然又發瘋。
楚昭陽安慰道：「咖喱今天不太舒服，正準備帶它去醫院看看。」
楚昭陽深深地看了穆琪珊一眼：「它平時不這樣。」
剛才正處於驚嚇中，但穆琪珊仍舊記住了楚昭陽說過的話。
她強扯出一抹笑：「是啊，咖喱平時很乖，很喜歡我的。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
「嗯，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楚昭陽喃喃的低語一通，便開了車。
見穆琪珊還時不時的回頭看，楚昭陽說：「咖喱已經乖了，你放心。」
穆琪珊點點頭，但仍舊不放心的又回頭看了眼。
「咖喱最喜歡你，你擔心什麼？」楚昭陽瞥了她一眼，問。
「沒……沒什麼。」穆琪珊強笑了聲，強忍著懼意，愣是逼著自己用柔和的目光去看咖喱，「一定是咖喱身體不舒服，所以才會這樣。」
楚昭陽沒再說話，穆琪珊以為他是默認了她的話。
對楚昭陽，她不敢多說什麼，生怕露餡兒。
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的偷覷著楚昭陽的表情。
可這男人一臉冷硬，什麼表情都不露，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車行著行著，穆琪珊發現了不對：「不是送我去警局？」
楚昭陽淡漠道：「先送咖喱去醫院看看。」
說完，頓了頓，轉頭對穆琪珊補充：「咖喱不舒服，我著急，不能耽擱。」
穆琪珊心不在焉的點頭，過了會兒，突然發覺不對。
如果真著急，怎麼又會去穆藍淑那兒，慢條斯理的吃完了早餐？
而楚昭陽壓根兒不管她在想什麼，手伸向前方的手機架。
解鎖，在上面迅速的點了什麼。
速度太快，穆琪珊看不清，也反應不及。
「警局，早晚會去。」楚昭陽說道。
莫名的，穆琪珊心裡咯噔了一下，總覺得楚昭陽這話似有深意。
可還沒來得及深想，楚昭陽下一句，又打消了她懷疑的念頭。
「且有莫景晟在那兒照看著，你晚去會兒也沒什麼。」楚昭陽說，「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
穆琪珊一聽，頓時放鬆了下來。
原來，顧念經常這樣啊。
有特權就是不一樣。
穆琪珊記恨的想著，過年的時候，崔欣眉讓楚昭陽幫她在楚天安排個工作。
楚昭陽還口口聲聲地說，沒給顧念走後門弄特權。
嘁！
結果聽楚昭陽這話的意思，顧念還不是仗著特權，經常遲到，連警察這個工作，都愛做不做的？
楚昭陽努力維持著表面不變，剋制著，雙手才沒有用力攥緊方向盤。
顧念工作從不遲到，不會無緣無故請假。
她那麼尊重以及熱愛這份工作。
可現在他這麼說，這女人都不反駁。
冒牌貨！
楚昭陽不自覺地，就加快了車速。
最終，添越停在了楚天醫院的門口。
穆琪珊驚訝的瞪著楚天醫院，來b市這段時間，她自然也知道楚天醫院的牛氣，也來見識過，雖然沒進去過。
但，給一隻狗看病都要來這裡，是不是太過分了！
楚昭陽下了車，沒管穆琪珊，直接開了後門，將咖喱帶了出來。
拉著拴著咖喱的牽引繩。
咖喱一下來，便又沖著穆琪珊呲牙，「烏魯烏魯」的叫個不停。
「乖。」楚昭陽說道。
明明是安撫，卻說得像命令。
但咖喱出奇的竟然立即就安靜了下來。
只是腦袋仍舊時不時的瞪向穆琪珊，滿是戒備。
楚昭陽怕穆琪珊察覺出不妥，強忍著噁心，牽住穆琪珊的手。
掌心溫厚，穆琪珊顫了下，便差點兒忍不住心中的激蕩。
她被楚昭陽握手了！
和在家裡時那短暫的一握不同，那時候她心中忐忑，根本不及體會，楚昭陽便鬆了手。
而現在，她的手被他牢牢地握在掌心，那麼堅定，那麼踏實。
原來，這就是被他握著，呵護著的感覺。
穆琪珊激動地，心頭止不住的興奮。
她現在真的一點兒也不後悔，選擇冒險佔了顧念的身份。
人前那麼冰冷沉默的男人，卻獨獨對她溫柔。
哪怕，這溫柔是她偷了顧念的。
在楚昭陽這兒，哪怕言律沒有叫她懼怕，她也一點兒都想不起言律了。
跟楚昭陽比，言律又算得了什麼！
穆琪珊竭力表現的高端大方，不讓自己像個沒進過城的鄉巴佬。
楚天醫院她是第一次來，但顧念絕對不是第一次。
所以，她不能表現的好像自己沒來過一樣。
手被楚昭陽牽著，隨他一起進了醫院。
立即就有人上前來，恭恭敬敬的叫：「總裁，顧小姐。」
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接過楚昭陽手中的牽引繩，跟在他們的身後。
楚昭陽一言不發的帶著穆琪珊進了電梯，直達頂層。
沒了來楚天醫院就診的病人干擾，便不知從哪兒，突然竄出幾名黑衣人。
穆琪珊正沉醉於楚天醫院的氣派中，幻想著這一切，將來都會屬於她。
以後，她就是這兒的女主人。
每回來，都會被人恭敬地叫一聲，總裁夫人。
沉醉於這樣的幻想中，都沒有察覺到這不是看診的路。
突然躥出的黑衣人，總算是讓穆琪珊回了神，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