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38章 誤認、邂逅
申時之末,李秀兒在蘇府幾乎又逗留了一天。
在丫鬟提醒下,李秀兒終於動身回家。
不過,登上馬車時,出現一點小意外,她乘坐的馬車車軸壞了。
不得已,她只好乘蘇蒹葭平時出門常坐的馬車。
在馬車車廂內,李秀兒仍滿腦子思索著如果自己是紀寧,該怎麼應對這場巨大危機,紀寧今後的命運將是如何。
突然間,她對她的丫鬟吩咐道:「玉珍,跟車夫說一聲,讓他繞道水浸街,在水浸街街口時,停一下。」
「小姐,您不會是想去三味書院吧?」丫鬟玉珍問道。
李秀兒美目一瞪,俏臉暗紅地罵道:「小妮子,問那麼多幹嘛?吩咐你做你便去做!沒大沒小。」
「諾諾諾……」玉珍含笑連聲應道,然後探身向前,跟車夫說話。
李秀兒則在心裡暗暗想道:「三味書院都是申時之末前散學的。我離開蘇府時,已經過了申時,待我抵達三味書院,紀永寧肯定早已離開。」
她就是好奇,想瞧一眼三味書院是什麼樣子。
車轔轔,李秀兒在沉思中忽然感到馬車停下。
「小姐,水浸街街口到了。」丫鬟玉珍提醒道。
李秀兒猶豫一下,說道:「讓車夫把馬車趕到三味書院的門口。」
「諾。」丫鬟玉珍應道,然後吩咐前面的車夫。
接下,馬車轉入水浸街。
不一會兒,馬車又停下,卻是到三味書院院門前了。
李秀兒在丫鬟玉珍的攙扶下,下了馬車,然後朝三味書院看去,發現三味書院大門居然還沒關著,而且門前還停了一輛馬車。
她立即意識到,紀寧還沒離開三味書院。
意識到紀寧還在三味書院里,李秀兒立即要轉身上馬車離開。
但是,就在這時,一位身材欣長的書生剛好從裡面走出來。那位書生俊朗儒雅,舉止間自有一番令人折服的從容自信,讓人一望之下便有好感。
「他應該就是紀永寧吧?」李秀兒下意識地想道。
她回過神,想繼續轉身上馬車,但有不好意思,擔心給紀寧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有失她名門貴女的風範。
但要是主動上前與紀寧打招呼,又太過冒昧不矜持。
要知道,她和紀寧是素昧謀面。
一時間,她第一次這麼進退失據。
「可是蘇家小姐?」這時,紀寧的聲音傳來。
李秀兒聽到紀寧的聲音,回過神來,定目向紀寧看去,看見紀寧正彬彬有禮地遙向她拱手。她不禁下意識地應道:「是……」
等話出了口,她才想到,紀寧問她是不是蘇蒹葭。
緊接著,她立即意識到一個問題,紀寧不認識蘇蒹葭!
「這、這怎麼可能?」她不禁在心裡疑惑起來,覺得很不可思議,以致她忘了向紀寧糾正她不是蘇蒹葭。
紀寧確實沒見過蘇蒹葭,他是看見李秀兒絕代佳麗,氣質端莊高雅,明顯是名門望族培養出來的貴族小姐。
他再看見旁邊停的馬車,帶著蘇家的標誌,所以猜測對方可能是蘇蒹葭。
畢竟,一位高高在上的名門貴女專程到三味書院來,估計只有與他曾有過婚約的蘇蒹葭了。
「蘇小姐,既然來了,何不進門坐坐?」紀寧不卑不亢地說道。
李秀兒壓下疑惑,恢複名門貴女的優雅端莊儀態,說道:「謝謝紀公子誠意邀請。不過,天色已晚,妾身只是恰巧路過,還有事,所以就不打擾了。改日吧。」
「好吧。」紀寧說道,他也不真心邀請「蘇蒹葭」入內。
畢竟,他與蘇蒹葭關係尷尬,按一般人看來,他和蘇蒹葭是仇人關係。
李秀兒沉吟一下,說道:「不知紀公子是否知道,最近金陵城風聲鶴唳,有人要對你和你的三味書院不利?」
「聽說了。」紀寧點點頭,遙向李秀兒拱手微拜道,「多謝蘇小姐善意提醒。」
李秀兒微回禮地說道:「紀公子客氣了。不過,妾身有一言,不知紀公子是否願意聽?」
「請說。」紀寧道。
李秀兒說道:「妾身認為,三味書院因您而存,亦因您而亡。三味書院是否被打砸,無關緊要,真正的危險是有人慾聯名上書給知府大人和教諭革去您的功名,希望您重視。」
「多謝蘇小姐警示,紀某已牢記心中。」紀寧拱手作揖的謝道。
李秀兒高挑窈窕的嬌軀微蹲還了一個萬福。
「妾身還有事,告辭了。」李秀兒說道。
「告辭。」紀寧拱手道。
接下,李秀兒轉身登上馬車。
一坐入車廂,她再也忍不住地心兒「砰砰」地狂跳,彷彿要從胸口裡蹦出來一般,同時全身發熱,絕美的俏臉潮紅如火。
「天啊,我居然在紀寧面前冒充蒹葭姐!」她羞不自禁,如不是旁邊有丫鬟玉珍,她早就雙手緊捂著俏臉了,實在太羞人了!
馬車點轉頭,駛出了水浸街,然後朝李府駛去。
這時,丫鬟玉珍不禁問道:「小姐,剛才您為什麼冒充蘇小姐?」
「這件事情你不許問,更絕對不許說出去!」李秀兒語氣前所未有地嚴厲說道。
丫鬟玉珍被嚇得脖子一縮,立即舉起右手三根手指發誓道:「奴婢發誓,絕不說出去。」
李秀兒見丫鬟發了誓,俏臉稍稍緩和下來。想道前面還有一個車夫,於是她取出一錠銀子,對丫鬟玉珍道:「你去警告車夫,嚴禁他說出去,否則家法侍候!」
「這是賞他的。」李秀兒把那錠銀子交給玉珍。
玉珍接過銀子,嚴肅地應了一聲「諾」,然後身體向前探去,讓車夫把馬車在路邊停靠,然後嚴厲地轉達李秀兒的話。
至於李秀兒,她沒仔細聽玉珍與車夫的對話。
她右臂肘支著軟墊扶手,嫩白無骨的小手輕托著巧如天工的粉嫩雪白的下巴,腦海里不禁回想起剛才自己與紀寧見面和交談的場景。
想到紀寧一表人才,氣質從容沉穩,言談舉止不卑不亢、彬彬有禮,她就不禁地想:「他人遠沒傳言中那麼不堪呀。為什麼蒹葭姐嫌棄他?要是我,肯定不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