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左右，不過又一個八百年
「所以說，你是要告訴我，我家寶貝徒弟……不見了？」
面對兩名天道級尊者都不曾皺一下眉頭的牧老師，看著眼前的聖人姐姐，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雖然不恰當，但你這種說法，也算事實！」與自家師弟對視了一眼，這對萬年後還沒修成正果的矯情師姐弟異口同聲的說道。
牧風：「.……」不見了？不見了，是個什麼鬼？
等.……等等！
似乎，忽略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萬年？
「你們是說，現在，距離我上次離開，已經過去了一萬年？」牧風的眼睛再次瞪得大大的。
神他媽的萬年後，明明，他取經只用了半年的時間啊！
就算時間流速不等，也不至於一下子相差兩萬倍吧！
「確切的說，應該是一萬零八百年！」相比較萬年前，解決了身體的隱患恢復正常的荀聖，好心的糾正了牧風時間上的錯誤。
「.……」
一元會十二萬九千六百年，一元十二會，每會一萬零八百年，你強調這一點，是要提醒我這個嗎？
可是，明明就……只過了半年啊！
「系統，你給我出來！」出離的憤怒的牧風，直接將所有的黑鍋都丟想了系統，這種問題，不需要多想，只要記者一切都是系統的錯就可以了。
系統：「.……宿主？」依然是代表了無語這一情緒的六個點開口，顯示出了系統作為智能化非生命體此時內心的悲傷。
「說，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取經只是過了半年，一回來，我家徒弟就已經丟了一萬年了？」牧老師心裡的憤怒，並沒有因為系統的溫順而有半分消減。
「宿主，您剛一進入西遊世界，就被萬道盟約禁錮，以您為聯繫的諸天萬界時間線被臨時中斷。
原本，沒有了您作為聯繫的時間線，會遵循著世界等級本身之間的留宿比例，但因為您以同樣的手段禁錮了西遊世界的天道，導致西遊世界臨時成為了一個完全獨立於諸天萬界之外的大世界。
換言之，在您取經期間，西遊世界，想到與處於時空亂流之中，與任何一個世界，時間流速，都沒有比例可言！」
系統的回應不急不緩，絲毫沒有因為牧風的冤枉而有半分的不滿。
牧風：「.……」我還能說什麼呢？
你這麼回答，就是明白的告訴我，之所以會過去了萬年，哦，不，之所以會過去了一萬零八百年，完全是我自作自受的結果？
對於這個理由，牧老師表示，臣妾真的難以接受啊！
「好了，你跪安吧！」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牧風對系統表示，您從哪來滾哪去就可以了！
……
「你是說，在我離開的八百年後，黑暗動亂徹底爆發。我家寶貝徒弟一人一劍殺進了南疆十萬大山，一劍蕩平了黑暗生物？」
此時，是牧風回到這個世界的一個時辰后。
當聖人姐姐事無巨細的將他離開后的種種講述了一遍之後，牧風瞪著一雙大眼睛，用一種難以置信的語氣問道。
「雖然有些不可置信，但當時的情況，確實是如此！不得不說，你.……真的收了一個很了不得的徒弟！」
聖人姐姐臉色複雜的對牧風給予了肯定的回答。
相比較之下，她手下的那個叫做方韻的弟子，雖然也驚才絕艷，但跟那位女帝比起來，終歸也只能淪為陪襯。
「你是說，我家小徒弟一劍光寒十九.……額，不對，是一劍分開了九州？」
依然是不可置信的語氣，雖然到來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個世界與自己離開時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但是，那時只是因為這是大勢更替的自然反應，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一切，都是自家小徒弟一劍過後，造成的歷史遺留問題。
「不，」對於牧風的話，這一次，聖人姐姐給出了否定的回答。
「嗯？」牧風不解。
「確切的說，是她……一劍，斬斷了時間線，將過去、現在、未來分隔開來，化作了如今並存的九州大陸！」聖人姐姐糾正道。
牧風：「.……」
夭壽咧！我家徒弟一劍斬斷了時間線，令過去、現在、未來，九個不同的時間維度，平行共存在了當世，化作了如今的九州。
就問你，怕不怕？！
無語過後，牧風心中又有著難以掩飾的擔憂。
逆時間長河，跨越時空界限，如今的他，自然可以輕鬆的做到。
但是，即便是他，也不敢去輕易的擾亂時間長河，那.……是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的。
那種代價，大到了即便是他，都不願意去承受的地步。
雖然這只是一方小世界，因果律並沒有那麼恐怖的力量，但他家徒弟不是他，沒有他現在的力量。
那種反噬，對她來說，幾乎是難以承受的。
而即便如此，她卻依然斬斷了時間長河，令過去、現在、未來中的九個時間維度從時間長河之中跳出，並存於當世。
這麼做，她到底為了什麼？……
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牧風起身，一步，一步，邁上了虛空。
九天之上，俯視著下方地理地貌機會完全相同的九州，牧風的眼中寫滿了複雜。
斬斷了時間長河，將九個不同時間的同一世界從時間河流中獨立出來，形成的九州，自然面貌是極度相似的。
而唯一不同的是，這九片大陸之上，唯有一處，比其他八片大陸，多了一塊土地。
那裡是——齊國都城、臨淄！
稷下學宮，所在的地方！
整個九州大陸，唯有這一處地方，是唯一的存在。
深吸一口氣，低下頭，俯視著下方的九州。
牧風的雙眼，望穿了時空的界限，回溯了時光，追溯著當年的一切。
秦國，咸陽城。
皇宮大殿，少女倚在龍椅上，懷中抱著喵星人樣貌的小白狗，發出悠悠的嘆息。
「小白呀，都已經一年了呢，師父哥哥說，他多久回來來著？」
「.……」小白抬起頭看了一眼抱著自己的少女，眼神幾次閃爍，最終也沒有說出那個已經過去多時的期限。
……
秦都咸陽，再一次揮動雪白的小爪子將太極拍成了牆上的貼畫，小白的嘴角露出一如既往的嘲諷笑容。
張了張嘴，剛準備說話，心中突然傳來的感應讓他不自覺的將目光投向了皇宮深處。
「小主人，突破了呢！」
下一瞬，醫生龍鳳帝王袍的女子出現在了小白狗所在的位置。
揮手將變成牆上貼畫的太極拉了過來，看著這熟悉的白狗與熊貓，少女的眼中，再次露出懷念。
「三年了呢，師父哥哥，你是不是把囡囡忘了？」抬起頭，少女看著天空。
寂靜。
沒有任何的回答。
……
面具。
普通的青銅所鑄，刻畫著饕餮恐怖面容的面具。
自突破至仙武境之後，少女絕世的容顏，開始被這樣一張面具所這檔。
這，是她的師父哥哥，在她很小很小的時候，親手做給她的禮物。
她，一直很喜歡哩！
只是，師父哥哥，你在哪裡呢？
說好的半年，如今，已經過去了幾個半年了呢？……
八百年匆匆而過，她的臉上，再未露出過一絲一毫的笑容。
她的性格愈發的淡漠，越來越少的與人相處。
能夠說上幾句話的，除了始終陪在身邊的小白狗與熊貓太極外，也唯有聖人姐姐這幾位故人。
這一日，黑暗動亂爆發，半日時間，黑暗生物屠戮了南疆，十萬大山，徹底被黑霧籠罩。
收到信報，穿著龍鳳帝王袍，帶著青銅面具的她，拿出了八百年未曾動用過的長劍。
她的師父哥哥送給她的長劍，隻身一人，帶著兩頭寵物，深入南荒十萬大山。
沒有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沒有人知道她到底經歷了什麼。
一道劍光劃破南荒，驅散了籠罩十萬大山的黑霧，也滅絕了從絕地中走出的黑暗生靈。
一道劍光，也同樣斬斷了時間長河，令神州大地，生生被擴大了九倍的地域。
站立在虛空中，身穿龍鳳帝王袍的女子，帶著醜陋的青銅面具，讓人看不清面容。
「我們.……去找他！」輕撫懷中抱著的小白狗，女子清冷的聲音悠悠的響起。
話音落下，少女的身前，一處空間通道出現，裡面，另一個世界清晰可見。
八百年的時間，她終於感覺到了另一個世界的存在。
等不來，她就去尋找，找不到，就再找下一個世界。
左右，不過又一個八百年！
一步一步，風華絕代的女子，腳步緩慢而堅定。
通道前，少女停下腳步，回首，望了一眼。
恍惚中.……
臨淄城中，一個腳步蹣跚衣著破爛的小乞丐，被大力推倒，跌飛了出去。
一雙溫暖的大手，接住了即將墜地的小女孩，寫下了傳奇的相遇。
……
轉身，抬腳，邁入空間通道之中，身形消失不見。
斬斷了時間長河，分化了九州大地。
只為回首之時，能再看一眼，與你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