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7.第347章 要死了嗎
第三百四十七章要死了嗎
北冥玄煜聽了他們的話也是一陣頭皮發麻,那水裡的小魚竟然劇毒至此。幸好他們之前沒有靠近那座橋。
可是,如今他們已經被困在此處這麼久了。很快就該到出去的時間了。莫非他們這一次,真的要鎩羽而歸了嗎?
河岸上已經一片狼藉了。那幾堆蠕動的血泥也不再動彈,慢慢化作了血水。只是那一堆堆的血泥,竟然好似被什麼東西拉扯著,向著小河中鑽了進去。
北冥玄煜嘆了一口氣,回頭望了望一望無際的森林。
那裡同樣也是危機四伏之地。進不得,退不得,還唯有這處河灘能待著。只要不去觸那黑水河的霉頭,它倒也不會主動來招惹他們,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吧。
待那血泥完全流入黑水河,北冥玄煜的飛船才緩緩落地。
將幾個戰戰噤噤的人趕下了飛船,北冥玄煜忍著心悸,快步來到之前那幾個血泥殞命的所在位置。
令他奇怪的是,剛才他分明看到那個人倒下的位置,可現在那裡卻什麼也沒有,就是一點兒痕迹都沒有留下。就像是一陣風刮過,什麼都沒有了。
軒轅曦銳現在可不敢再一個人待著了,他死死抓住了北冥玄煜的袖子,舔了舔嘴角:「站遠些,小心那鬼魚跳出來咬你!」
北冥玄煜搖了搖頭:「若是沒猜錯,他們就是要將我們困在這裡。如果我們不上橋,應該不會有危險才對。」
他轉頭對著軒轅曦銳道:「也只好繼續等下去了。」說著,北冥玄煜乾脆一撩袍角便要坐在地上。
「有毒!有毒!」
軒轅曦銳現在就是一隻驚弓之鳥,就是你現在說這地上有黃金,他也不敢撿,更何況讓他們坐在這些鬼魚的旁邊呢。
北冥玄煜突然升起一抹好奇,如果現在將這男人丟到那橋上,會不會他連路也不記得走了呢?
北冥玄煜正想著要不要嚇唬一下這位儲君,突然聽到樹林里又響起了一陣嘈雜之聲,還夾雜著那女子尖叫的聲音。北冥玄煜的眉頭便凝成了一個死疙瘩:「真是煩人!」
話是如此說不錯,可到底是一個地方出來的,又是同一家族,於情於理北冥玄煜也不能不管啊。
這樣想著,北冥玄煜便起身想要進那樹林里去。卻被軒轅曦銳拉住了手:「那賤人剛才竟然丟下我自己逃命去了。她如今怎樣,也不關你我的事了。」
北冥玄煜回頭望向這個男人,心下鄙夷。如此沒有城府,沒有擔當的皇儲,當真能夠擔當這一國的社稷?
北冥玄煜挑眉笑了笑,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殿下,那女人可是我北冥家的人。再說,即使沒有她,也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北冥家的女子塞給你,與其找個什麼底細都不知道的,不若找一個自己能拿捏得了的。您說是嗎?……」
再多的話北冥玄煜不能多說了。北冥靜柔對自己夫君見死不救,這就是放在尋常大家族裡也能洗洗乾淨去死了。
當然,北冥玄煜這樣做也有他的道理。但要做得再明顯,他也是不能了。
看著軒轅曦銳明顯開始遲疑的表情,北冥玄煜甩了甩袖子便回身向著那聲音傳出的方向而去。
此時的秘境叢林可是再也沒有之前的從容了。
在人們沒有回頭進入密林之時,所有的妖獸都被這些新鮮的帶著滿滿靈氣的血肉吸引而來,可是,卻紛紛懾於黑水河裡怪魚的可怕不敢靠近。
如今,這些可口的美味自己離開了那黑水河的地盤,也就是說,它們可以大快朵頤了……
修士們的損失是極其慘重的。猝不及防之下,他們又是慌不擇路。驚慌失措的狀態下,很多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猛獸撕成了碎片。
北冥靜柔一雙手有些顫巍巍拿不住劍了。她感覺自己是突然之間就被一群惡狼圍住了的。
雖然人們叫那些登徒子「色狼「,可是,真正的畜生哪兒知道什麼憐香惜玉呢,在它們泛紅的眼眸里,面前的只是一堆散發著濃濃純凈靈氣的好食物。只不過,比起那些粗糲的食物來說,這個看起來似乎還要好吃得多。
北冥靜柔感覺自己的手都要揮不動了,她很累,很怕,感覺自己已經是到了極限了。此刻她已經渾身浴血,能感覺到生命正在一點點的流逝。她深知,若再這樣下去,別說殺死妖獸了,就是自己想留個全屍都難。
北冥靜柔的修為雖然看起來還不錯,可是,說起來,她的實戰經驗是很不足的,一個還在學院里沒有畢業的女孩子,她最多也就是在大比之中在同門的師兄弟面前耍耍威風罷了。這麼多的妖獸,就是久戰江湖的老手都要夠嗆了,更何況是一直養尊處優的大小姐。
腿腳越來越綿軟無力,身上又添了數道餓狼撲咬留下的傷痕。北冥靜柔終於支撐不住,決定放棄了。皇子妃又怎樣?畜生是不懂得尊卑身份的,自己註定是要落入狼腹了嗎?……
大抵人之將死之時,都會有那麼一刻的迴光返照吧。比如說,這個時候的北冥靜柔竟詭異地開始想到了自己這一生。
她小的時候過得還算不錯,上面有強勢的娘護著,一路進入了北冥家學院。那個時候她還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子,可是,很快她就發現了這個世界的殘酷。
修真是什麼?逆天而為,與天奪生機。而所有的修真之人便都是在這有限的資源下蠅營狗苟著,謀划算計,從而獲得自己的能力和永生的機會。在這樣的環境下,她不變強就會被人踩死。
那個時候她十分欽慕一個男子,他是北冥家族的驕傲,在北冥玄煜還沒有嶄露頭角之前,他就是北冥家當之無愧的明日之星。
他身份貴胄,實力強勁。永遠帶著一股清冷的貴氣高高在上。如果說他是那天上的雲,她北冥靜柔就是地上塵土瓦礫之中的一粒塵埃。
可那時候的北冥靜柔卻根本沒有看出他們之間的差距。她太弱小,太天真了。完全看不出那個人給她的暗示和微笑只不過是在耍著她玩兒。
果然,在他將她精心綉制的荷包隨手丟給了下人,甚至連眼尾都沒有留一個給她的時候,她便知道自己完了。
後來,幾乎是所有精英子弟都開始嘲笑她,直到北冥靜柔將髒水潑給了一個膽小怕事的新弟子才算是了結。
再後來,那個小女孩兒被退回了原家族,之後便沒有了她的消息。想來也好不到哪兒去了。這件事在北冥靜柔的心中卻並沒有帶來什麼愧疚和不安,反而讓她找到了另外一種生存的方式。
她此後一路走來都是無所不用其極,只要是對自己有利的事情,她就算是使盡了手段也要實現。
她不想再被人像是垃圾一樣談論,她想要權勢,想要風風光光地活著。
只是,這一切看來都要白費了。這是要結束了嗎?……
萬念俱灰之時,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之間沖入了北冥靜柔的眼帘,一隻大手瞬間抓在了她的手上。
男人的大掌溫熱,掌心還有薄繭,那炙熱的溫度竟然燙得北冥靜柔想哭。
「還能走嗎?」隨著一聲清冷的話語,一個小瓷瓶塞進了北冥靜柔的手中。她幾乎是條件反射便倒了那藥丸出來塞進了口中。
一股苦澀而帶著清涼的藥味兒立即在她的口中綻放開來。讓她突然間感覺到無比得心安和平靜。隨即,她的四肢便覺得恢復了些許的力氣。「能走。」北冥靜柔重新舉起了手中的劍,她突然覺得自己為活下去這件事找到了目標。
詭異